府医面色沉重,眉头微蹙,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他在勇冠侯府干了二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儿。
他叹了口气,重重的摇了摇头。
蓝卓看出府医的踌躇,知道事情并不简单,焦急道,“但说无妨,还请实言相告。”
府医缓缓开口,“侯爷不必自责,问题出在香上,刚一进门我就闻到了异香,只是还不敢确认,片刻后,便开始身体燥热,方才确定,那是迷情香。”
蓝卓惊讶地嘴唇微张,眼底的自责慢慢转化为了一种愤怒。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是自己情难自抑呢。
府医道,“之所以叫侯爷出来,就是怕人多嘴杂,具体如何,还请侯爷自行定夺,老奴一定守口如瓶。”
蓝卓点了点头,掏出一锭金子塞到府医手上,“费心了。”
“侯爷,我一定会尽心竭力,救人性命。”府医作揖告辞。
他起身回屋,看见白羽竹毫无血色的脸,眸色深沉,心情复杂。
他脸色愠怒,她怎么可以这样设计骗他?
对白羽竹千万怜惜的心如同一个泡沫,瞬间崩塌。
他竟然被她骗了这么多年!
那个患有呆症的孩子,说不定是她的报应!
秋叶忙进忙出的替白羽竹张罗着,脸上竟起了细密的汗珠,蓝卓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疼。
“秋叶,等白羽竹好了,就让她当你身边的贴身嬷嬷吧,不是面上的,是真的伺候你的,记住了。”
秋叶故作惊诧,“侯爷,这怎么合适?”
现在蓝卓也不叫阿竹了,直呼其名了,看来是又淡了几分。
白羽竹这次真的是弄巧成拙了,把蓝卓对她谨慎的一点温情都作没了。
蓝卓温柔的看着她,“只有你对我是真的,我今日才看清,白羽竹只是为了侯府的富贵生活罢了,如此算计我,她可真忍心,我对她已经心灰意冷了。”
她嫣然一笑,踮起脚轻轻的吻在了蓝卓的脸颊上,娇声道,“都听侯爷的。”
蓝卓回了福寿堂,刚刚的一幕,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胆战心惊,那一片大红,他想想就害怕。
白羽竹何故如此,差点害他成了杀人凶手,差点让他背负罪孽。
她就这么不信任他,拿这种手段留住他?
他嘴角略过一丝冷漠,和白羽竹相识这么多年,他今天才认识她!
越想越气!
“砰”的一声,他狠狠地捶在了桌子上。
“元宝,往秋园跑一趟,让秋叶收拾一间下人房给白羽竹住,她现在住的离秋叶的卧房太近了,免得打扰了我和秋叶的兴致。”
元宝应声去安排了。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要不是白羽竹现在还昏迷着,他恨不得让她搬到庄子上去住,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以前的那些情谊,他也觉得是白羽竹的别有用心。
秋叶得了令,把下人房腾出来一间。
“等到白姑娘醒了再搬吗?”秋叶柔声问道。
元宝摇头,“现在就搬,我已经找了好几个小厮,把人放在板子上抬过去就行了。”
秋叶点了点头,让她们去搬人。
如月吓得面色铁青,怎么和白姑娘说的不一样,侯爷对白姑娘怎么反而越不好了呢?
“秋姨娘,白姑娘现在还病着,昏迷着,不如等到醒了再说,如此折腾,恐怕对病情恢复不利啊。”
如月小声的说了出来,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秋叶自然忽视了她的话,叫人把白羽竹往下人房里搬。
“如月,你如此忠心,以后就和白姑娘住一间房吧,哦,不,以后就是白嬷嬷了,可别叫什么姑娘了。”
如月不敢相信这是秋叶说出来的话,她不是一直都挺照顾白羽竹的吗?
怎么如今变脸如此之快!
如月眼波流转之间,明白了当前的形势。
当即跪下,抹着眼泪说道,
“秋姨娘,我是秋园的丫鬟,和白嬷嬷一样,都是您的奴仆,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秋叶满意的笑了笑,“是个懂规矩的丫头,既然白嬷嬷还昏迷着,你就先伺候着吧,等到她醒了,能干活了,我自然会给你们分工的。”
如月颤颤巍巍的叩头,“多谢秋姨娘。”
她的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本来以为白羽竹能成为秋园的主子,谁知道怎么一步步到了这个境地。
想当个管事的大丫鬟是不可能了,如今还要在素萍手底下讨生活。
以前她仗着白羽竹受宠,没少给素萍脸色看,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还没三十年,也就刚刚一年不到!
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
元宝带着几个小厮安置妥当,停在了如月跟前,“你和白嬷嬷都是奴才,她现在昏迷着,你暂且照看,等她醒了,都要尽心竭力的伺候秋姨娘,你只有一个主子,是秋姨娘,不是白嬷嬷,知道了吗?”
如月慌忙点头,“奴婢知道了。”
兰轩阁这边,收到了护国公的信件。
方墨仪打开,借着烛光,看着信儿,脸上溢出了笑容。
连庆的事儿,护国公已经搞定了,人明日就会放出来。
“柔儿,去跟吕姨娘说一声,连庆公子明日就会放出来。跟着吕姨娘到连府上走一趟,把这个拿着。”
柔儿接过了方墨仪递过来的单子。
上面写着写着她救连庆需要的报酬,有绸缎装、钱庄、还有几处赚钱的铺子……
这些对于连家来说,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生生的扒了一层皮。
方墨仪眼睛微闭,数着自己手里的资产,嘴角微微上扬。
连家的资产,她要一点一点的拿过来。
对了,她记得傅城是个会出老千的好手,连庆又爱赌,不如让傅城帮忙赢过来。
但是,傅城赢了连家的资产会也是傅家的,与她倒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了。
她摇了摇头,还是得另外想办法。
如果她不动手,太子迟早也会动手的,连家是斗不过太子的。
光是靠侯府这那群人,是没有办法敢对她一个公主如何,她真正的敌人是太子以及任何觊觎皇位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