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堂里,老夫人和蓝卓已经说完了话。
她最近食欲不振,眼瞧着消瘦了几分,“梦儿怎么如此没规矩了。”
转头对刘嬷嬷道,“我先去小憩一会儿,等她来了,打发了就是。”
话音刚落,吕姨娘母女就到了院里。
“你们俩倒是长本事了,也轮着我来等你们。”老夫人脸色暗沉。
“老夫人,我们先去公主那里拜见,本来行了礼就要走的,可公主又叫人沏了茶,说话间便忘了时间,您不会怪罪吧? ”
老夫人脸色变了又变,公主怎么和吕姨娘如此亲近了,上次还为了她们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救连庆。
她神色收了收,不咸不淡道,“先去见公主是应该的,公主留你说话,那是你的福分,我怎么会怪罪呢。”
吕姨娘嘴角微微扬着,“多谢老夫人,茵儿怎么了,回来后没怎么见着人,这不,梦儿也担心的紧,想着过来瞧瞧。”
老夫人神色惨淡了下,“不劳你们母女费心,茵儿只是累着了,这才出了月子,就舟车劳顿的,让她多休息几天,好了再叫你们过来看。”
蓝梦满脸担心,“老夫人,我就这么一个姐姐,从小一起长大,自是情谊深厚,如今姐姐累病了,我怎么能不去瞧瞧?”
蓝卓俯身悄声对老夫人说,“茵儿一个人闷着也不是个事儿,得与人说说话,哪怕是吵起来,也比现在像个木头似的好啊。”
老夫人倒是没有想到,用蓝梦刺激一下茵儿,说不定她的好胜心就起来了。
她脸色柔和了下来,“去吧,你们姐妹俩也好久不见了。”
蓝梦谢过老夫人和蓝卓,独自去了蓝茵的卧房。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蓝茵正抱着个枕头发呆。
蓝梦顿了一下,人不会傻了吧?
大声叫了一声阿姐,蓝茵并不应她,走近了一看,蓝茵眼神空洞,仿佛看不见她一样。
看来是受了刺激,人傻了。
蓝梦猛地把蓝茵手里的枕头抽出来摔在地上,“凭什么你这样的坏种都能有孩子,偏偏我还没有。”
蓝茵怔了一下,起身就要去捡,蓝梦抢先一步,把枕头踢得更远了。
“你这个坏人,踢我的孩子……”蓝茵对着蓝梦的脸就挠了起来。
“你疯了……”蓝梦抓着蓝茵的手,但抵不住她拼命似的挣扎,抽出手来,又对着蓝梦的脸胡乱挠开了。
“来人啊……”这么一喊,站在门口的丫鬟才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直哆嗦。
“愣什么,还不快掰开你主子的手,脸都给我抓破了!”
那丫鬟哦了一声,才匆忙过来,好不容易才把蓝梦从蓝茵手里救出来。
可为时已晚,蓝梦的脸上已经多了好几道抓痕,严重的那几道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蓝茵眼神惊恐,满屋子找她的孩子,魔怔了似的。
老夫人她们闻讯赶来,见如此情形,惊的张大了嘴巴。
“老夫人,侯爷,我刚进门,茵姐姐就像疯了似的过来抓我,你看看我的脸。”蓝梦带着哭腔,脸上火辣辣的疼。
老夫人见到她如此状况,也就没有再骂,“肯定是你说了什么话刺激她了,快退下吧,你们母女真是不少给我添乱。”
蓝梦和吕姨娘悻悻的走了,吕姨娘带着蓝梦到她的棠梅园,上了药才放下心来。
“那茵儿恐怕是疯了,你以后可别招惹了。”
蓝梦点点头,“她都这样了,我也懒得招惹她了。不过阿娘,她就算是侯府的嫡女,如今成了疯子了,谁还能娶?”
吕姨娘叹了口气,“有的是人,大不了娶回去供着,你看着吧。”
蓝梦微微一笑,“那还不如不嫁呢,不过蓝茵疯了的消息,我还是要悄悄的宣扬出去,万一老太太瞒着别人,岂不是把人家害了,我可见不得这样昧良心的事儿发生。”
吕姨娘宠溺的摇了摇头,“都随你吧,只是做的隐蔽点,别让人抓着把柄。”
蓝梦点点头,“那是自然。”
老夫人这边倒是怪起蓝卓来了,“你看看,我就说不让见,这一刺激,看着倒像是疯了。”
蓝卓道,“母亲不可这么说茵儿,就是受了打击,心里难过罢了,过一阵子便好,不如让柳姨娘陪着茵儿到云鼎山庄休养一段时间,青山绿水最是陶冶情操,使人心静了,等到心情舒畅了,再回来议亲。”
老夫人连连点头,“只能这样了。”
兰轩阁这边,一辆华丽的软轿马车缓缓的向天街驶去。
傅思思早就传信儿给傅城了,公主约他在九里香铺子见面。
她成了傅城和方墨仪的传信儿的,并且当的心甘情愿。
以往,她想去出去走走,去外面玩玩儿,母亲总是不让她去。
说也奇怪了,可是只要是去兰轩阁,母亲就不阻拦她,还让她带着许多的礼物去。
她思忖着,许是公主在他们府上住的那几天,母亲和公主投缘。
只要她一回来,阿胜就会把她带到哥哥那里被细细盘问一番。
那倒也无妨,只要能出去就行。
到了九里香铺子后面的偏房里,傅城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方墨仪柔儿和晴儿在门外守着,以免有人误撞了进去。
傅城品度着方墨仪,发觉她最近越发的超逸了,皮肤养的跟个瓷瓶儿似的光洁白皙,脸颊上淡色的胭脂,如两片红霞一般明艳。
“六公主,您可算是想起我来了?”傅城挑眉,递过来了一个手炉,“看你,冻成什么样儿了。”
方墨仪也不客气,伸手去接手炉。
只见她白葱似的纤纤玉手整个的包在手炉上,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冷颤。
傅城叫了一声阿胜,目光却仍是在方墨仪的身上。
阿胜闻声慌忙进屋,又带进来一阵冷气。
傅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阿胜无辜道,“侯爷,有什么吩咐?”
“这屋子冷的很,快多拿几个炭盆来。”
阿胜应声又飞快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了三个炭盆,本来不大的偏房,顷刻间就暖和了不少。
“可暖一些了?”傅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