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章叹了口气,方又道:“我与元化、许韶结为兄弟之后,不久之后,便被当世百姓唤为岁寒三友,也是在那时,岁寒三友的名头,这才在大晋传扬开来......南北儒圣,济世神医,一时成为天下佳话!”
苏凌闻言,有些不解道:“师叔,您与我师尊,还有许韶并称为岁寒三友,这样的事情,难道萧丞相不知道吗......”
“大晋大多数人都知道,萧元彻如何能不晓得?......”边章淡淡道。
“那萧丞相难道就不震怒么?......我师尊元化,虽然明面上没有反对萧丞相,但无论是态度和他对我的言语,可是对萧元彻深恶痛绝,没有一丝好感的啊......”
边章沉声道:“苏凌啊......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都很复杂,何况朝局呢?”
“这清流也好,还是萧元彻也罢,为了彼此掣肘和制衡,往往关系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所以,我们三人虽然并称为岁寒三友,但清流一派和萧元彻那里,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过去了......没有触碰他们根本上的利益,他们往往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更何况,当时我已经逐渐与萧元彻离心......萧元彻也是有意修补我们之间的关系,倘若就因为一个名号,他便震怒,我与他之间可还有转圜的余地么?......”边章缓缓说道。
“还有,我与许韶,虽然皆没有一官半职,但确是天下公认的名士大儒,南北儒圣,你师尊元化,行踪无定,却是名满天下的神医......萧元彻若是敢公开找我们的麻烦,要杀我们,岂不是成了天下百姓的公敌么?那个时候,萧元彻还是要考虑利弊的......\"
苏凌闻言,拱手道:“原来如此,晚辈受教了!”
“只是,萧元彻隐忍,不代表他没有生恨生怨,不久之后,那份诛萧盟单出现在他的桌案之上,结合之前我与他不和之种种,最终才促成了他痛下杀手啊!”
苏凌默然。
“我出事之后,来到龙台,就住在孔鹤臣为我安置的宅院中,深居简出,等待时机......那一日,门上突然有人送信,仆人回报说,邮差说得明白,此信交给一位竹先生,那仆人告诉邮差这里没有住什么竹先生......但那邮差却不管,言说信已送达,住地相符,怎么处理是我们的事,便扬长而去......”
“那仆人将这此事禀告给我,我心中便是一动,急问信在何处......”
“我接过信后,却见信封之上,赫然有一松叶图案,心中大震,松乃是岁寒三友之一,我便已经知道这是我那元化兄长写给我的......至于他如何知道我在此处,我猜十有八九是许韶暗中告知于他的,我展开那信,看过之后,才终于明白......”
“信中写得清楚......元化兄长言说,他已经在南漳找到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年轻人,此人心怀天下,经纶满腹,心忧黎黍,他一路看着这年轻人所言所行,确定这个年轻人,就是他苦苦寻找的,能够挽救大晋,救黎民水火之人......”
苏凌闻言,心中一颤,南漳......难道师尊元化说的这个人,其实是我?......
未等苏凌说话,边章已然满眼热切和欣慰的看着苏凌道:“苏凌啊,你师尊,我兄长元化在信中说的很清楚,那个年轻人,就是你......苏凌啊!”
苏凌闻言,心中一凛,忙拱手道:“小子才疏学浅,行止随心,性子冒失......是师尊他老人家抬爱了......小子实在当不起......”
未等苏凌说完,边章摆摆手道:“苏凌啊,你不必过谦......我兄长元化,游历大晋,见过多少人,能选中你......他自然不会看错的......还有我二哥许韶,为了你,更是拼上了性命,若你真的不是他眼中心中等候的那个人,他岂能连命都不要了?......退一步说,就算我两位兄长亦是看不清楚你......今日老朽多次相试,苏凌你所做的一切,我看在眼中,大慰我心啊!难道连老朽我都看错了么?......”
苏凌一怔,只得拱手正色道:“苏凌.....万死!......绝不辜负三位老人家......”
边章点头道:“我自是信你,否则,也不会在寂雪寺设下这种种事,等你前来......”
“我兄长元化信中写得清楚,言说苏凌你什么都好,只是出身太差,乃是宛阳苏家村中一渔民之后,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是张神农的亲传弟子,然而医者在大晋亦是不入流的,除非是享誉大晋的名医,所以,元化兄长谋局,要我们暗中相助与你......为你造势!”
“什么......这......”苏凌说不出话来,豁然抬头看向边章。
边章点了点头,略带遗憾道:“只是,我已经在大晋是死人了,自然没有办法直接帮你......这件事,就落在了许韶的身上!”
苏凌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一切,不由得眼中含泪。
边章继续道:“元化兄长,在信中说得清楚,他已然收你为徒,传你七禽戏与青囊医经,更与你深谈,察觉到你有心入龙台,投效萧元彻......”
“我......”
苏凌刚想解释,边章一摆手道:“苏凌啊,你不必解释,我明白的,当今天下,沈济舟沽名钓誉,刘靖升守护之豚,刘景玉暗弱无能,钱仲谋偏安江南,刘玄汉势力微弱,都不足以影响这个大晋的局势......所以,你选择萧元彻,也是情有可原的......”
边章十分坦然道:“我虽然深恨萧元彻,但就算他如今专权擅权,但是也是为了他自己,做了不少有益于百姓的事,人是复杂的,功是功,过是过......当然不会混为一谈!”
苏凌使劲点点头道:“多谢师叔理解!”
“在没有明主之时,天子亦没有威仪时刻,你选择萧元彻,是迫不得已的,唯一的出路,只有选择他,你才能逐渐地实现你的理想和抱负......是不是啊?”
苏凌心中感动,热泪盈眶道:“是!小子就是这样想的......”
边章缓缓点头,却正色道:只是苏凌啊,富贵和权利,自古最迷人眼,一旦陷入进去,就会迷失自己的本心......想当年萧元彻为奋武将军之时,何等意气,何等壮志......如今呢?......苏凌,我不管你如何做,一定不要迷失自己的本心,一定要记住,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变了,地下的许韶,面前的我,还有渺无踪迹的你师尊元化,皆不会放过你的!”
苏凌正色道:“苏凌谨记师叔教诲!”
边章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些话,元化兄长也跟你说过的......”
苏凌这才想起,自己向元化说起,要去投效萧元彻时,元化复杂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也终于明白,为何元化宁愿浪迹天涯,穷困潦倒都不愿投效萧元彻的原因了。
元化那句话,苏凌,一旦得遇明主,立刻脱离萧元彻,你在他身边亦不要陷得太深......
在苏凌的耳中轰响,苏凌顿觉此话的份量,千斤之重。
“我那兄长元化告诉我,他已经和许韶暗中计划周密,你苏凌在宛阳曾救过撼天卫大都督黄奎甲,又跟其四子萧仓舒关系亲密,因此萧元彻亦有意招揽你,所虑者亦是你的出身......因此,萧元彻曾密派暗影司,找到许韶,让许韶暗中利用江山评的机会,为你造势......许韶当时没有答应,亦没有拒绝......”
“所以,元化兄长和二哥许韶,便有意借萧元彻欲赏识你的机会,顺水推舟,在江山评上,给你造势,让你的名声能够传遍大晋......于是,当年南漳飞蛇谷中,你与张神农之孙女成亲,我兄长突然到访,一是参加你的成亲之礼,二则是顺水推舟,引出灞南江山评,有意引导你前去......”
边章说到这里,呵呵一笑道:“今日我在寺院门前,见到几个女娘,哪位是你妻子,张神农之孙女,张芷月啊?......\"
苏凌脸一红道:“绿衣的便是......\"
边章回忆了一番,笑道:“果然兰心蕙质,容貌也好,良配!良配啊!”
苏凌脸色更是一红。
边章又有深意的看了林不浪一眼道:“不浪啊,我与你师尊空芯有旧,他曾言有个女徒弟,还是大弟子,身在渤海,乃是江湖义士温笃之女,那个下车时,你前去相扶的,便是你的师姐,也是你的妻子,温芳华吧......\"
林不浪点了点头,脸也微微泛红。
边章感慨道:“好啊,好!有生之年,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成家立业......边文允,纵死也欣慰啊!\"
边章忽地有些疑惑,又有些深意地看向苏凌道:“我更发现,有一白衣出尘女娘,对你不似旁人,今日你跟她还曾携手调查寂雪寺......此人是谁啊,苏凌......\"
苏凌一怔,暗忖,这位师叔,怎么突然这么八卦起来了呢?
苏凌只得尴尬挠头道:“额......她是我师姐,轩辕阁主轩辕鬼谷的孙女......轩辕听荷......\"
边章闻言,有些惊讶地叹道:“原是隐圣之孙女......怪不得出尘脱俗......\"
苏凌赶紧摆手,转变话题。
“前辈风采所言,小子听明白了......所以,才有了此后小子入江山楼,青云阁,还有江山评上,许韶前辈独独为我赠评的那两个字:赤济?!”
边章点了点头道:“结果是既定好的,但是......苏凌啊,你也不要以为你得到这赠评,是因为我们商议好的,这也是你凭本事得来的......二哥许韶之赠评,也是出于真心!”
“小子鲁钝......”苏凌有些不解,也有些丧气。
原以为自己江山评那一番表现,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却没成想,这竟然是这三位老人家,早就安排好的......
唯独瞒住了自己这一个人,傻傻地唱了这一出戏。
边章看出苏凌所想,又道:“苏凌啊,我说过了,虽然是我们是三人商议好的,但是,也是你凭本事得到的,苏凌你可还记得,你进入江山楼时,那何掌柜以上中下三品客房相试,为的就是试你是不是贪图虚荣面子之辈,结果你选择了中品客房,还有,在江山榜放榜之时,你的名字,也是刻意被我二哥许韶放在最后一位的,这也是有意试你心境,看看你能否做到宠辱不惊......还有最后,二哥许韶,以天下离合悲欢为题相试,你那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时至今日,依旧令我震耳发聩,赞赏不已啊!”
“你通过了二哥所有的测试......二哥当时眼中的你,全是他年少之时的样子啊......所以,你才有了二哥所赠的赤济之名啊!”
“苏凌啊,不要误会我二哥许韶......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你扬名啊!......”
说到这里,边章满眼是泪,哽咽道:“其实,当时你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三方的密切关注之下了,一方就是我们三人,一方是萧元彻,另一方则是那清流孔鹤臣......”
“你不知道,其实我二哥许韶在接到萧元彻密信的时候,孔鹤臣的密信也来到了他的眼前,孔鹤臣已经查清楚了,你在宛阳时与萧氏的牵扯,更知道萧元彻有意招揽你,所以,他给许韶的密信是,要利用江山评好好地打压、羞辱你一番,最好让你身败名裂,让萧元彻再不敢用你!”
苏凌闻言,心中一凛,原来那时,围绕着自己,其实早已经风起云涌,各方角力了,可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全然不清楚这一切。
“所以,二哥许韶,为了保住你,不出意外,考虑到江山评人多眼杂,这才临时改变了江山评的规则,只请了五个年轻的才子上台,这五人也是他反复斟酌的,没有清流一派的影子,只有一个沙凉的薛珩,他其实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情的,至于袁戊谦和他那帮捧臭脚的,也是我二哥许韶有意让他们出丑,衬托你的啊......”边章说道。
苏凌这才明白,怪不得江山评时,薛珩的行事作为,与之前几乎判若两人......还有他看自己复杂的眼神,一切竟然是这样的!
“二哥许韶,赠你赤济二字,一是对你的勉励和肯定,二也是对你最后的忠告,时时刻刻,不忘本心,赤心济民,匡扶大晋!......”边章缓缓地说道。
“可是,这样一来,二哥许韶,就无形之中得罪了三方势力......”边章道。
“这第一,便是得罪了渤海沈氏,袁戊谦的丑态,狠狠地打了那沈济舟的脸,沈济舟深恨二哥许韶,更是将袁戊谦抓回望海城,命人暗中将其鸩杀,并将其名字从族谱之中除名......”
“这第二,便是得罪了萧元彻啊......”边章说到这里,缓缓一叹。
“额.....得罪了萧丞相,萧丞相不是也让许韶......不,许师叔.....暗自助我,许师叔赠我赤济,不是完成了他的要求了么?”苏凌疑惑道。
“赤济二字的含义,我们三人明白,苏凌你也明白,那萧元彻难道不知么?赤乃是赤心为天子,为大晋,济乃是济天下,济黎黍......这两个字,哪一个与萧元彻有关?萧元彻的原意是要许韶给你一个暗示你与他有关的赠评,更说,这是他要许韶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他若是做了,从此保他再无束缚,平安以度余生的......”
“可是,萧元彻没有想到,二哥许韶竟然用了赤济二字......所以,他怎么能不得罪萧元彻......”
边章忽地一笑道:“不过,萧元彻只能吃个暗亏,因为这赤和济,也可以解释为你苏凌对他萧元彻的赤济......所以,我二哥许韶,就算得罪了萧元彻,萧元彻也不会杀他......因为一个活着的认可你苏凌的许韶,比死了的许韶,更有价值......”
“可是,许韶师叔他.....还是死了!”直到这时,苏凌对许韶之死,心中才充满了迟来的悲伤痛恸。
“因为他彻头彻尾地得罪了清流一派......他将江山评限定为五个名额,将清流派去的所有搅局者全部排除,最后又成功为你造势,也基本让你为萧元彻所用......可反观清流,什么目的都没有达到......”
“不仅如此,萧元彻还敏锐地捕捉到清流的用心,所以已经要决定对清流发难了,这一切的种种,让清流一派不得不孤注一掷,将我二哥许韶做了弃子......派人秘密杀害了他,并在他死的地方,留下了诬陷你为元凶的线索......”
“不过,灞南是萧元彻的势力所在,那田寿自然明白一切,你这才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关......”
说到这里,边章仰天长叹道:“苏凌啊,我二哥许韶,知道这样做必死,可是他为了你,为了大晋的将来,为了百姓安康,为了黎黍万民......他死得心甘情愿,从容无悔啊!......”
“苏凌......我二哥许韶,至死,你也不知道他不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而是真心为你不惜一切的大儒啊!他无愧北儒圣之名!”
苏凌听到这里,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想到自己对许韶误解,颇为儿戏的为许韶发丧,内疚而惭愧地如刀剜心!
“许韶......师叔!苏凌此生......欠你的,再也没有机会回报了啊......苏凌愧矣,愧矣啊!”
苏凌仰天长叹,热泪潸然。
密室一片寂静,每个人心中都沉痛无比,眼中皆有泪光。
苏凌越想越愧,以拳击头,痛恸失声。
边章哭了一阵,方擦拭泪水道:“苏凌啊,不要自责了,我二哥在天之灵,看到你一如以前那般赤子之心,定然很安慰的......苏凌,你以后切莫要让我们失望啊!......”
苏凌流着泪,轰然跪在边章近前,一字一顿,决然道:“师叔放心,苏凌定然不会有负三位老人家厚望,若有改变,天诛之!......”
边章激动地点头道:“起来!孩子.....起来!老朽信你!......”
苏凌站起,重又坐好,平复了一下心绪,方眼中满是恨意道:“师叔,我二师叔之死,您确定是孔鹤臣所为么?......”
边章点点头道:“不错,此时我已经准备动身前往那渤海了,孔鹤臣那日亲自为我践行,临行之时,他附耳对我言道,文允兄且放心吧,那许韶暗中与萧元彻勾结,以被我派人除之.....文允尽管前往渤海,到时我自有安排,希望文允好自为之......”
“他这样做的目的,意在敲山震虎,以许韶之死,来威胁我,要我好好配合,为他做事,否则,我与许韶下场无疑......”
边章说到这里,看向苏凌道:“苏凌,要许韶死的只有两个人,若是萧元彻,他不可能让人杀了许韶,再留下你的名字,而且萧元彻,枭雄也,他要杀谁,何必暗杀,直接跟天子秉明,根本不用天子同意,便可派暗影司或者撼天卫去杀便可......”
“不是萧元彻,只能是他孔鹤臣,清流一派,表面光明正大,标榜清流,暗中排斥异己,甚至不惜杀人的勾当,也是不少干的......”
边章说到这里,忽地似想到了什么,低声道:“苏凌,我知道你此去龙台是调查户部贪腐赈灾钱粮案的,户部如今的尚书,乃是丁士桢,此人对清流和萧元彻都不远不近,而且这贪腐案还有一些内幕和证据就在我这寂雪寺中,我将这些东西秘密保存在安全之处,只等你来,交给你......那丁士桢,或可相信,因为我所有收集的证据......并没有丁士桢直接参与的迹象......”
苏凌心头一震,暗忖,可是这丁士桢......郭白衣可是将矛头直指他的,丁士桢真的没有参与,是被误解了?还是他是隐藏最深的大鱼呢?
苏凌不动声色,点点头道:“师叔放心,丁士桢这个人,我定要去拜访一趟的......”
边章点了点头,还是十分不放心道:“苏凌啊,你胸有良谋,处事冷静,更善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功夫也高,但清流一派,不同其他,以孔鹤臣为首的清流一派,善于攻心,长于说教,所以无论他们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在百姓和世人的心中,清流一派都是光明正大的清官、好官,他们站在礼义的制高点,这是你被动之处......”
“另外,他们虚伪狡诈,多行阴诡,精于算计,更皆是口蜜腹剑之辈......你一定要小心应付,切莫掉以轻心才是!”
苏凌拱手道:“师叔放心......”
“还有,孔鹤臣身边有一个高手,我到渤海之后,以佛法入道,如今境界已在九境,却依旧看不出那人的境界修为,此人行踪诡秘,轻易不现身,就算偶然出现,周身上下,包括五官都被黑色衣物面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仿佛置身在黑雾之中......”
“你查贪腐案,必然与清流之间打交道,万一他们狗急跳墙,你对上了此人,一定要多多小心......切莫托大自误!”边章说得十分的详尽仔细。
“这人是谁?......”苏凌眉头一蹙,心中一凛道。
“真名不知,我曾在孔府之中,无意听到孔鹤臣与他在书房密谈,孔鹤臣唤此人为——黑牙!”
边章顿了顿又道:“我觉得,许韶之死,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做下的!......”
“黑牙.....”
苏凌牙关紧咬,重复了一遍,沉声正色道:“师叔放心,那黑牙若真的是杀害二师叔之人,苏凌必要取了他的性命!......”
边章点了点头道:“好......这些陈年之事,如今都对你说明白了,我心中如释重负,总算是了了一桩大事......接下来,苏凌,你好好听着,我要跟你讲一讲,我因何来到这渤海,又为什么成为寂雪寺主持,还有......四年前,有关贪腐案的一些详情和秘密!......”
苏凌神情一振,拱手道:“小子......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