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一起死吧。”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我会很高兴的。”
刚才放她离开就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反正他本来就是个坏人，拉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才是他的作风。
含烟抿了抿唇，“我不会让你死的。”
帝青染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好人。”
他们两个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让云升一行人很是恼火。
“不要无视我们！”
“太狂妄自大了可不好。”
各种灵力穿梭在一起，一不小心就会被误伤。
含烟和帝青染的手紧紧地攥着，她试图寻找出一个突破口。
一道道攻击直冲帝青染而去，他握着手中的紫红色长剑，强行催动着体内的灵气发出攻击。
含烟伸开双手，一道浓厚的灵气散发出来，将他们的攻击都震开来。
整整三天，他们从镇子里打到镇子外，又从地上打到天上，从白天打到黑夜。
含烟终于带着帝青染逃了出来，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我们安全了。”含烟松了一口气。
帝青染看着这个浑身狼狈，灵力枯竭的女子，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了？”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含烟也就没再吭声，默默地开始吐纳起来。
“如果我没有这个破命格就好了。”帝青染的头发挠的含烟的脖子很痒。
她看了看天，“青染，我爱你。”
帝青染笑了，然后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爱我可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他按着胸口的伤口，“你有决心跟我一起死吗？”
“来，杀了我。”
“死在那群老匹夫手里，不如死在你手里。”
含烟沉默了一会儿，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好。”
转身，她在他的唇上落上一吻，手中的剑也洞穿了他的胸膛。
长相妖艳的男人倒在她的怀里，眉心处那朵红色的花也逐渐凋零。
“下辈子……我们做对正常夫妻……”
“嗯。”
随后男人就没了声息。
“啪嗒——”一滴泪落了下来，砸在帝青染的手上。
含烟将对方的尸体葬在了他们曾经住过的小木屋旁，然后拿起了剑就要自刎。
突然她的身边出现了空间波动，含烟瞬间戒备起来。
好可怕的力量，她都没有察觉到！
从虚空中走出来一个女人，对方表情淡漠，似乎没有人能够进入她的眼睛。
这个女人灵力十分深厚，让她看不出深浅。而且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金光都已经化作了实质，就好像是神邸一般。
“前辈来此处所为何事？”含烟毕恭毕敬，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帝青染长眠的地方。
“你想实现愿望吗？”女人淡淡开口，声音好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含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那就献出你的信仰之力吧。”对方轻轻地点在了她的眉心，含烟觉得自己一瞬间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裹挟了。
这让她的脑袋昏昏沉沉，一个黑暗的漩涡仿佛要吸走她的灵魂。
“记住，吾名——暮。”
神明徒手划开了一道裂缝，然后消失在了原处。
再次睁眼的时候，含烟面前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景色——苍云宗。
只不过她的眼前多了一个女人，虽然脸完全没变，但那股灵魂上的熟悉感让她永生难忘。
“前辈？”
“嗯？醒了？”女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算了，醒了就醒了吧。”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人就一把扛起了她，“不好意思，我就是请你去我那里做做客。”
虽然言行举止长相声音都不一样，但是含烟再确信不过了，这就是那个神明。
不过她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神明的秘密不是她能窥探的。
“我跟你走。”
对方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是很快就隐去了，“那也省去了我不少功夫。”
神把她带到了帝青染身边，这辈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曾经含烟和帝青染说，我很想抱抱小时候的你。
没想到她的愿望真的实现了，还能够陪伴着这个小小的少年一同长大。
神明扮演了帝璇玑的角色，她似乎并不记得和自己的约定。
帝璇玑大人给了她一颗蛋，直觉告诉含烟这个很重要，虽然大人的语气并不在乎。
含烟费尽心思将它孵化了出来，天狐幼崽很可爱，也很通人性，她给它取名为青烟。
在那位大人渡劫的时候，青烟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上界的存在。
不过含烟不在乎，她摸了摸青烟的头，“那位大人本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她只是离开了这个地方而已，并没有陨落。
在这之后，她和帝青染就像是正常夫妻那般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也久久没有等来飞升，直到寿元耗尽。
“我还是没有跟上师父的脚步，是不是又不合格了呢？”
“她打造的盛世，她还没有看一眼。”
帝青染离开的时候，就只有这一个遗憾了。
“遇到你们两个，是我一生中最令人快乐的事。”他说。
“我也是。”
含烟依旧将帝青染埋在了那个地方，心里没由来的想着还能够再见到那位大人一次。
“跟我走吧。”神明向她发出了邀约。
“我跟你走。”她的回答永远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