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了?
宁妃听到有人在喊皇上,便急忙转身走了进去,她一只脚刚迈进西暖阁,就看见苏培盛伏在床前,佝偻着身子低声唤着皇上,情绪十分激动。
“皇上,您终于醒过来了,您可是吓坏老奴了……”
宁妃三步并两步走至床前,瞧见了正在努力睁着眼睛的皇上,皇上,醒了!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上前握住皇上的手,低声哭诉道,:“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您要是有了三长两短,臣妾可该怎么办啊?”她一边要为墨鱼奔走,一边还在担心着皇上,已是身心俱疲。
皇上望着宁妃,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个笑容,:“莫怕,朕不会轻易有事的。”
沈太医为皇上再次把了脉,发觉皇上的脉象已经趋于平稳,毒性渐渐消散,不会再威胁到性命安危。
他松了口气,如实地禀道,:“皇上的龙体已经无碍,只需注意饮食好生调养,不日即可康复,所幸皇上只吃了一点冰糖炖梨,才没有深受毒害,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到冰糖炖梨,皇上的脑海里立刻就出现了墨鱼的身影,他挣扎着起身,四下张望,却并没有见到墨鱼。
苏培盛赶紧上前去扶着皇上,皇上无力地抓过他的手,问道,:“谦嫔呢,她人不在这里?”
苏公公只好如实回道,:“皇上,您有所不知,您中的是夹竹桃之毒,而这毒。就是被下在谦嫔送来的那碗炖梨里,所以,谦嫔此时不能再待在养心殿了。”
墨鱼送来的东西竟会有毒?这是皇上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
他一口回道,:“不可能,她不会下毒害朕的。”
苏公公面露难色,他虽也和皇上有同样的想法,认为墨鱼不会心怀不轨。但是为了皇上的安危。一切都得小心为上。
宁妃擦干了眼角的泪,:“此事的确另有隐情,炖梨是谦嫔送来的。但里面以假乱真的夹竹桃花瓣却是出自汪答应之手,臣妾先前去问过汪答应,她承认了是她故意下的毒,这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谦嫔只不过是被她利用了。”
汪答应?皇上在极力回想着汪答应的模样,只是他与汪答应很少见面。想了很久也没有头绪,不过在他印象里,这位汪氏貌似是汪大人的女儿。
皇上不明,:“汪答应为何要下毒害朕。她人在哪里,朕要亲自见她!”
宁妃惋惜道,:“汪答应已经畏罪自杀了。”
“自尽了?那朕还怎么审问她!”皇上气恼地捶了一下床。眉宇间透着一股烦躁的情绪。
他是天子,竟然却能被自己的妃子给害了。这简直荒唐!
“既然已经自尽,自然是死无对证,某些人也就可以信口胡说,把全部的过错都往已死之人的身上推!”一句凌厉的声音响起,余音荡在整个西暖阁内。
众人纷纷抬头,望向了说话之人,原来是熹妃。熹妃得到了皇上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养心殿,她怕宁妃会抢了先机,为墨鱼脱罪。
熹妃恭敬地给皇上请了安,先是说了两句关心龙体的话,然后就话峰一转,提起了下毒的事情。
她一脸忧虑地说道,:“皇上,您的身子虽已无碍,但若不把真凶找出来,恐怕日后还会再生事端,您是一国之君,您的安危可是关乎着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啊,绝不能掉以轻心。”
这道理皇上当然懂,只是熹妃如此一说,倒好像他要放过真凶似的,听起来不太对劲儿。皇上挑眉,:“那依熹妃来看,谁才是要害朕的人?”
“人证物证俱在,皇上还用问臣妾?”熹妃正色,理所当然的语气,:“宫中人人皆知,是谦嫔下的夹竹桃毒。”
熹妃面不改色底气十足,心里却是懊恼不已,她没有想到皇上中了剧毒还能如此快地恢复过来,使她错过了除掉墨鱼的好时机,现在看来,只能强行让皇上怀疑墨鱼,才能有一丝希望。
宁妃急忙辩驳,:“并非如此,皇上,汪答应才是想害您的人,她已经承认了,只是……只是她现在是没办法再开口了。”
熹妃冷哼,:“她死了,所以宁妃就可以栽赃她了?”
“不是栽赃,熹妃你不要歪曲事实!”
…………
她们二人情绪愈加激动,争来争去,皇上不免有了怒意,他掀开身上的被子,大声斥道,:“有什么好吵的!”
见状,熹妃和宁妃都闭上了嘴,狠狠地瞪着彼此。
皇上起身下床,走到桌旁喝了两大口凉茶,他沉思片刻,慢慢理清了思绪。
有毒的食物是墨鱼带过来的,但宁妃又说是汪答应下的毒,而现在汪答应又已经自尽,也就是说,暂时还查不出什么来。
皇上想了想,问向宁妃,:“你说汪答应想害朕,那你可知她为何要这样做?”
若非不得已的原因,有谁会要来自寻死路呢。
宁妃只回了一句,:“皇上可还记得允禩的侧福晋?”
皇上当然记得,那女子容貌出众,与允禩感情甚好,可是却不幸成为了皇权争斗的牺牲品,而她的父亲,也落得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莫非此事和她有关?
皇上点头,示意宁妃继续说下去。
“汪答应就是那位侧福晋的妹妹,索绰罗氏家族中的一位女眷,她入宫六年,只为了报父亲和长姐的仇,所以才会对您下毒。”宁妃如实回禀,:“臣妾所言俱实,绝不敢对皇上有半分欺瞒。”
她的话,对皇上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事情,也不得不被重新想起。
经历了九子夺嫡之后,他终于登上了皇位,而他的弟弟们,却是怀着不臣之心,他没有选择,只有铲除异己,才能使江山稳固,社稷无忧。
想当初,若是允禩肯归顺于他,他也不会不念及兄弟之情……
熹妃见皇上怔怔地站在原地,小声提醒道,:“皇上,这只是宁妃的一人之言,无凭无据的,您可不能轻易相信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