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您这是在强行把罪名扣在奴婢头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连……连皇上都给扯进来了……。”
卫姑姑勉强镇定了下来,但语气却大不如方才那般坚定,眸底闪过一抹愠意。
墨鱼看出了卫氏神情上的变化,于是继续刺激她。
“哦?难不成本宫说错了?”墨鱼用帕子捂着嘴巴,轻声笑着,:“当年谁不知雍亲王府的一个下人痴心妄想,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本宫早就有所耳闻,真是可惜了你的一片痴情啊,皇上却未对你有过半分情意。妾有意但郎无情,也是可怜!”
卫姑姑忽的抬起了头,怒瞪着墨鱼,她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痛,顿了顿后,她长吁了一口气,又忍了下来。
卫姑姑冷声道,:“娘娘不必多说了,奴婢不会认罪的,您再多说也是无益。”
墨鱼点了点头,挑起了一双柳眉,慢条斯理地哼着,:“本宫知道,你不肯承认,不过没关系,那咱们就闲聊一会儿。你就和本宫说说当年你是如何被皇上拒绝的吧。”
卫姑姑的目光正一寸一寸地结成冰。
墨鱼理了下胸前的串珠,继续道,:“不说就不说吧,想想也知道,皇上定是极为厌恶你的,要不然也不能把你打发到这里来,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可见皇上连见你一眼都不愿意。可怜了你还把此当成了好差事,还以为是皇上在重任你呢,你也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说罢,墨鱼忍不住笑了一声,一脸的戏谑。
“等本宫回宫后定要向皇上多说说你的事,还要告诉皇上,当年那个痴心于他的贱婢卫氏,已经成了个刻薄恶毒的黄脸婆,而且啊,还一直在等着皇上,连皇上随意写下的一封信,都能让她乐上好几天,真是可悲可笑……”
“够了!”
一声怒吼,吼出了积累已久的怨气。
卫姑姑从地上站起,眼底红红的,似是一只发了怒的狮子,显然,她已经被激怒,情绪极其激动。
她容忍不了,别人践踏她对皇上的情意。
“谦嫔,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嫔妃罢了,宫里有那么多后妃,你也只是其中的一个,算不了什么,少在我面前耍威风!”卫姑姑咬牙切齿地喊道。
墨鱼在心底暗笑,她佯装出一副惊奇地样子,:“你怎么不跪了,还敢站起身?”继而,她端起了双臂,煞有介事地说,:“你说本宫不过是个嫔妃而已?那你还真是有眼无珠!本宫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受了多年的盛宠,哪里是你一个贱婢能比得了的?本宫知道,你喜欢皇上却又得不到,所以才嫉妒本宫,刻意说的这种话,但事实上,以你的身份,可是连为本宫端夜壶都不配的,又怎会有资格侍奉皇上?瞧瞧你现在,人老珠黄,一副老女人的模样,还指望皇上会倾心于你?啧啧……”
她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卫氏,眼见着卫氏脸色铁青,眼神寒冷如冰。
墨鱼暗道,是时候了。
果然,卫姑姑一下子冲上前来,狠狠推了墨鱼一把,墨鱼早有准备,再加上身后的顺贵眼疾手快,她并没有跌倒。
卫姑姑还未开口,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止不住地往下滴落,她满脸愤慨,尖声骂道,:“你住嘴!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你再敢轻贱我,我就把这瓶红花散都倒进你的嘴里!你别逼我,要不然,我定会立马杀了你。”
墨鱼心跳的厉害,她缓了缓,质问道,:“这么说,你是真的动过害本宫的心思了?”
这一次,卫姑姑终于承认了。
她朝地上啐了一口,理直气壮地仰起头,似笑非笑,:“是,我的确想害你,尤其是你腹中的龙种,安胎药是我做的,红花散也是我给宁儿的,只是没想到你能连逃两劫,也算是幸运。”
“不过,就算我承认了又能怎样,你能奈我何?”卫姑姑猛地提高了音量,目光中透出凶狠,:“这里离皇宫远着呢,一时半会儿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你!”
卫姑姑阴森地勾起嘴角,挑衅地看向墨鱼。
这一刻,局势似乎被扭转,她们二人的处境一下子交换了。
卫姑姑认定了离宫的所有下人会听她差遣,她暂时不怕东窗事发后会有恶果。
墨鱼往后伸手偷偷地掐了下如意,示意她做好准备,而如意得到暗示后又往后看了大家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是时候开始动手了。
墨鱼往前走了两步,高声怒道,:“你想杀本宫,那就来啊,难道本宫会畏惧你这么一个贱婢?快点,你不是都说了要杀本宫的吗,那就别犹豫,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胆子?”
她刻意提高了音量,似是在说给别人听,她知道,树林里的宁儿定是会听到她们的声音。
宁儿,可是一个重要的人证。
卫姑姑看着面前扯着嗓子高喊的墨鱼,有些诧异,她微微皱眉,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此时,听林湖边,只有墨鱼一行人和卫姑姑自己,卫姑姑知道要是动起手来她是不会有任何胜算的。
所以,她压根就没想在此地对墨鱼做些什么,方才的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卫姑姑还未反应过来,墨鱼就忽然用力把她拉向湖里,卫姑姑本能地挣扎着,还以为是墨鱼要推她入水。
“你在干什么,快放手,放手!”卫姑姑心慌,生怕自己会被淹在湖里。
而墨鱼却出乎意料地大声喊道,:“松开,你快放手,卫氏,你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本宫!”
到底是谁在拉扯谁。
怎么反倒恶人先告状。
卫姑姑摸不着头脑,只能下意识地挣脱着,于是她一个反手,终于用力地把墨鱼推开了。
而她自己,也跌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顺贵等人呼啦啦地过来,把卫姑姑围住了,紧接着,他们拉起了卫姑姑一齐看向了湖里。
卫姑姑惊魂未定,生怕他们会伤害她。
片刻后,如意冷若冰霜地转过脸,:“你把娘娘推进湖里了!”
卫姑姑诧异,她哪有,明明她自己才是被推的人啊。
可再一回头,墨鱼却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地上的一只桃色云纹旗鞋,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沾了点泥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