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在看到‘新风社’的一刹那落了下来,她将一个礼物盒放在车座上,捧着另外一个万分小心的下了车。
一进院内沈莹雪就从远处迎了上来:“师叔!您来了!”
陈嘉源满目赏识的望着她,说:“莹雪啊,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今天带着依凡和两个社员过来拜访翰文。你师父在吗?”
“在呢,师父就好像知道您要来似的,刚刚沏好了茶正盼着您呢。”沈莹雪一边笑脸盈盈的说着,一边不露痕迹的朝依凡瞥了一眼,随口说着:“怎么‘新龙社’的成员今天倒陪着师叔一起来了?这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陈嘉源笑笑并未接话,斜眼看向依凡,厉声道:“还不向师姐问好!”
“师姐好!”林依凡说着低垂下眼眸,尽量不去和沈莹雪有眼神交流。
“师叔,这林依凡在您手上调教就是不一样,上次她来我们‘新风社’的时候可很是嚣张呢,硬是要给我下战帖,跟我比试。师叔,您评评理,四社建社至今有过这样的规矩吗?她一个入社不到一年的新人,有什么资格挑战我啊,您说是不是?”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你也知道你智轩师叔性子是最谦和的,平日里对这些社员都疏于管教,所以才惯得一身毛病。这次林依凡主动要来‘新雨社’交流一下,我自然要把她当做‘新雨社’的社员严格对待。依凡,刚才莹雪说的事情,当真如此吗?”
林依凡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当时并非出自本心要挑战师姐,而是事出有因。师叔知道陈梓萱绑走白馨雨的事情,正是她以白馨雨胁迫要我挑战沈师姐的。”
沈莹雪冷笑一声,又说:“这事情过去了,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不过师叔,依凡来您这边交流,您又将她视作社员同等对待,怎么也算是半个师父吧,怎么还师叔师叔的叫着,显得如此不亲厚。”
陈泽城远远的走来,见几人之间气氛微妙,忙加快了脚步,“师叔来了!快请进吧。”
陈嘉源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陈泽城的肩膀,满目慈爱地说道:“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怎么也不去‘新雨社’坐坐啊?”
陈泽城低头浅笑,回说:“前几日听靖峰说他们去您那边交流几日,我还真有些动心,毕竟刚入社的时候,我们都一起跟师叔学过功夫。只是最近空闲的时间太少了……”
“哦?不过我听说,你倒是长去‘新龙社’啊!”陈嘉源眼中透着笑容掩饰不去的锐利,直直逼视着陈泽城。
“我和靖峰工作单位离得较近,有时候下班后就顺道同他去“新龙社”坐一坐。”
“哦,这样子啊,我还真的差点听信几个孩子的胡言乱语呢!”陈嘉源说着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沈莹雪见师叔表情严肃,师兄面色凝重,便故作轻松的语气问道:“师叔听到了什么?”
陈嘉源摆手笑道:“都是胡言乱语罢了,他们说泽城和依凡两个关系不一般,说是哪次爬山的时候谁表白了谁。这些胡话我也就随便听听,没有记牢。这几日看到浩天和依凡两人好好的,我就知道,这一定是有人胡编乱造的,不足为信啊。”
沈莹雪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语带讥讽的说道:“这些人不过乱嚼舌根,师兄是绝对不会有这个心的。倒是林依凡挺有意思的,身后站着的不就是上次集会的绯闻男主角吗?怕这流言都是她自己招来的吧,谁让她自己不知检点!”
“莹雪!”陈泽城厉声阻止道,眼神不无担忧的划过林依凡的脸,却见她无比淡定,好似全然无感的低垂着眼眸。
“怎么?我还不能说她了?你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立场管她的事?”沈莹雪醋意大发,怒目圆睁,因愤怒迅速涨红了脸。
陈泽城知道如此下去,事情的走向会不受控制,便和缓了语气说:“人家是客人,怎么好这样语出伤人。况且师叔贵人事忙,你这样拦在此处,不是浪费师叔的宝贵时间吗?”
陈嘉源含笑凝视陈泽城的脸,点头道:“泽城处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得体啊!以前我就很想将你和靖峰留在身边,可惜,你们当时都心意已决了。……好了,咱们进去吧。”
林依凡紧随陈嘉源走进了林翰文的屋子,同他人一起向林师叔问好后,便悄悄的抬起头四处张望着这间古香古色的屋子。
林翰文笑着同陈嘉源客套了几句,便吩咐社员倒茶。林依凡与陈子昂、袁凯并列于陈嘉源的座椅后,脑中不停的回想着刚刚几人的对话。虽然她成功的做到了置身事外,但是那些言语中透露出的讯息却让她迅速意识到,师叔对她的关注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他似乎正在利用各种讯息,找寻着能将她一击即中的机会。
“依凡!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将礼物交给泽城!”陈嘉源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林依凡听到的一刻不禁有些心慌。
她迎着陈泽城走了过去,双手捧起礼物盒的一刹那,听到里面晃动着一个微小但清脆的声响,她的身体一瞬间僵住,轻轻的皱起眉头,手不自觉的颤抖着,心慌乱得一塌糊涂。
陈泽城正要接过她手中的礼盒,见她愣在当场,手似乎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那一声不易察觉的微弱声响也同样被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他伸手接过盒子,迎着她犹豫又紧张的目光,安慰的笑了笑。
林依凡双眼未曾离开过那个盒,缓缓的退回到原先的位置,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全身的细胞都在拼命的挣扎着。她终于明白了,无论她如何的小心防护,总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她的心被紧张感与窒息感迅速包裹住,整个人都变得呼吸困难。
陈子昂察觉到她的异样,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胳膊,朝她露出询问的神情,她慌张的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目光又再次锁定在了礼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