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总走后,刘敬安同陈明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齐总面带笑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放下后,抬眼望向林依凡,见她面色惨淡,整个人都在轻轻的抖动着,便以轻松的语气说道:“林小姐今天也辛苦了,既然郑总已经让人拿来了信纸,这事情就翻篇了。不过毛总临走时说把你交给我和郑总,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是让我继续用你呢,还是让我处理你呢?郑总,您听懂了吗?”
郑浩天直视齐总的眼睛,冷静说道:“如果齐总问我的意思,我觉得处理自然是不必了,我和她想得一致,即使真的按陈明的方法套打出来一张不伦不类的信纸,您也是不会用的。我看人也不必留下来了,她有她的事情要忙,毕竟现在澳林的业务刚有起色,咱们远达只是合作方,还是要以人家公司的利益作为优先考虑,所以,我建议不留人、不处理。”
齐总含笑着点了点头,说:“好,那就按郑总的意思办吧。林小姐,你可以回去了。”
林依凡紧咬着牙,用力点了点头,双手一撑桌子猛然站起身,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此时八楼的楼道寂静无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分外明显。陈明、刘敬安、齐总一下午说的每句话在她脑中不停的翻滚,好像要将她的脑细胞统统杀死般的侵蚀而过。她昨天得罪刘敬安的时候便知道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是仅仅一下午的时间,她就被一张小小的信纸折辱得不成样子,却是她始料未及的。她虽然已当着众人的面分辩过了,但是越是要反驳他们毫无道理的指责和诬陷,她就越感到心酸和悲凉,她竟然要为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费尽力气,最终命运还要掌握在别人手里,分辩得再清楚又如何呢?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郑浩天等人走了出来,见到她还未走远,大家的表情都有了些许变化。
郑浩天回身对齐总说:“您先去四楼休息片刻吧,我一会儿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去那边找您,晚上刘经理定了附近的饭店……”
齐总不等他说完,便满口‘好好好’的答应着,嘴角还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看向依凡,又看看浩天,以胜利者的姿态悠哉的从两人身旁走过,同顾欣媛等人离开了八楼。
“今天不是还约了尤佳她们一起聚餐吗?怎么还在这边愣神,已经下班了。”郑浩天低头看向手表,又抬头专注地望着她的脸看,他当然知道她此时的心情,若想立时将她劝好是不可能的,只得先转移她的注意力,待她冷静了再说。
“哦,对,我们还约了聚餐,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她说着向电梯间疾步走去。
“晚上我去接你们,别灰心,今天只是开始,输赢未见分晓。”她听着郑浩天在身后喊了这句,那无形的力量便注入到身体里来,她一步未停,迈进了打开的电梯门,心志也越发坚定。
林依凡在同陈瑜、陈晓青去往‘俏鱼小馆’的路途上,不停的思索着郑浩天的这句话,渐渐的就将白天的愤愤不平抛在了脑后,是啊,才刚刚过招,胜负未分,况且今天刘敬安同齐总早有算计,她毫无防备,才会举步维艰,这样想着,心便沉静了下来。
小馆内一团热气扑面而来,将三人身上的寒意瞬间驱散。陈晓青一眼望见二楼朝她招手的尤佳,二话不说,就冲上楼去。
“尤佳你个神经病,抛弃我们的这段日子爽吗?”陈晓青一见面就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尤佳当然不会计较,她知道陈晓青抱怨的语气下满是对她的关心,她快步上前抱了她一下,又看向后面两人,察觉出林依凡有心事,便匆忙打过招呼,拉着她们一同坐下,小声说道:“我哪里抛弃你们了,我是怕连累你们才对。”
“我们听依凡说了,你这是要走复仇之路啊!现在进展如何?”陈晓青眨着大眼睛好奇道。
尤佳沮丧的摇了摇头:“不顺利,集团那边肯定是有他的人,调查组什么都没查到,只牵扯了一堆无关的人进去,他却分毫未动,还日渐跋扈。……依凡,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
依凡张了张嘴,先苦笑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没什么,今天过得有点憋屈。感觉被三只苍蝇围着脑袋转了一下午,现在好不容易清净了,心头的烦乱却还没消。”
尤佳闻言看向陈瑜,她便笑着解释道:“这事情就说来话长了,从哪讲起呢,哦,应该从远达公司的郑总来我们公司常驻讲起……”
陈晓青和林依凡听着陈瑜将尤佳走后发生的重大事件,一桩桩一件件条理清楚的叙述出来,两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约而同举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又眼神交流了一番,充分表达了一下心中的佩服之情。
终于讲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尤佳一边听着一边忍不住看向依凡,等到陈瑜说‘就是这些了’,她便急不可待道:“我的天啊,我还以为你们就过着我走之前的日子呢。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刘敬安威胁人的一套真是越发纯熟了,依凡你这样跟他明着来很危险啊!”
林依凡苦笑连连,点头道:“嗯,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
“他权利那样大,随便想个由头就能给你小鞋穿,你应该沉住气啊,你又不像我离开了公司,可以不管不顾的,你还深陷其中呢,现在可怎么办啊?”尤佳不禁皱眉,她甚至后悔上次对依凡吐露一切了。
“你别担心我了,咱们该想的问题是如何扳倒他。现在除了毛总我看没有人能治得住他了,可毛总偏偏最信任他,我们要是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他的罪行,就只能看着他只手遮天、横行霸道了。”
陈瑜认同道:“嗯,没错,以往集团对领导层的处置大多都是宽大处理,很少有严惩的例子。所以证据才是关键,一些没有真凭实据的指控,很容易就被刘敬安化解掉了,集团调查组的人又一直都是他在接待,想扳倒他可不容易。”
林依凡思索着陈瑜的话,淡然的说:“不如我们先来汇总一下大家掌握的线索,看看有什么能联系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