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随着这副躯体被妖兽拉到了一个耸入云端的高山之上,属实是把我给震撼了一番。而且这个山实在是太大了,地球上的那些山在这个山面前就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在这个山上我看到了数不尽的建筑,这些建筑的风格也是我从未见过的,不过十分精美,有种身处仙境的感觉。
但这里仍不是目的地,妖兽继续踏空向山巅而行。不久之后,我们来到了山巅的一处巨大宫殿,这里的人凡是看到我所附身的这具躯体全部都是跪地施礼,高喊“圣主永存!”
我立即明白这副躯体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恭敬地施以跪礼。
进入到宫殿以后,迎面又走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穿白色宽大的服饰,像是某种特殊的制服。
“梵主教,我说过没有大事不要将我唤醒,这才过去了短短几年,我圣山就有变故了吗?”我所附身的这具躯体看向前方的老者说道。
“圣主永存!”老者恭敬的鞠躬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稳定了心神,说道:“圣主勿怪,我前些时日观天象、测命轨,发现天下即将大乱,届时生灵涂炭,万物尽湮,一切都将重归虚无。我等不知事出何因,便只能将圣主从沉睡之中唤醒了,以求破解之法。望圣主破这灭世之相,还众生一线生机。”
听到梵主教的话,我所附身的圣主脸上也泛起疑惑的表情,想必也是不明白自己只是为了寻求突破的契机陷入沉睡十几年,怎么被喊醒的原因竟然是即将世界大乱,万物归墟。
圣主收起脸上的表情说道:“梵主教,你也知道我早就感触到这个世界的瓶颈,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寻找突破的方法,只可惜寻道未果。如果真如你所说一般,这个世界即将遭遇灭世之劫难,恐怕我也无力改变。”
梵主教脸上的表情再次慌乱了起来,“圣主登临绝巅已久,如果以您大造化之力都没有办法阻止这场灾难的话,恐怕世人只能等死了。”
“天欲亡我啊”梵主教绝望的喊了一声,然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仿佛是接受了即将到来的灾祸,连争抗之心都没有了。
“梵主教不必如此,我早些年察觉到这个世界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不常在世人眼前现身,可以说我们所处的这方世界其实就是它的躯体,如果灾难一旦降临,我想它是不可能坐视自己的躯体受到这种规模的伤害的,满目疮痍、毫无生气的世界对它来说也无意义。”
圣主这时平静的说出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让心生绝望,无力反抗的梵主教顿时一个激灵,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圣主所言非虚?难道我们还有救?世界意识当真存在?好哇,好。”
愈发激动地梵主教居然眼角渗出泪水,一脸虔诚地双手合拢,跪拜苍天,似在感恩祈祷。
“不过还是要通知下去的,让天下人都知晓这件事,并且做好准备,就算世界意志能阻止大难,也会有小灾伴随降世,不可疏忽。”
“圣主放心,吾当谨记”
梵主教此时神情已不再伤心绝望,听到有希望之后平静了许多,又是高呼了句,“圣主永存”后便瞬间离去了。
圣主在原地驻足片刻之后也是瞬间离开了宫殿,转瞬之间就来到了一处鸟语花香的山谷,停了下来。
此处风景当真是绝,万花尽开,鸟儿鸣,虫儿飞,虽然我附身在圣主身上没有嗅觉,但这里一定是充满了各种奇异的香气。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持花童子自山谷之中骑着仙鹤而来,缓缓停在圣主跟前,仙鹤屈腿敬之,两小童同声道:“圣主大驾光临,我家主人有请。”
圣主不紧不慢地跟在两小童的身后,来到一处奇异之地。山涧瀑布彩虹桥,祥兽嬉戏万花海。又有一风华绝世的美人在花海之中挎篮采花,犹如花仙降世,风情万种,让人挪不开眼睛,这一刻我感觉世上再找不出比她更好看的事物了。
“圣主大人怎有闲情雅致来我这万花谷赏花了。”
花仙翩翩而来,声音空灵又婉转悠扬。
听着花仙的打趣,圣主畅然一笑,说道:“闲来无事,当然是要来看看花姑了,天下可没有比花姑更好看的风景了。”
花姑白了圣主一眼,抬手轻抚自己肩头的翩然秀发,“说吧,这次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前些时日我曾去找过你,你还在闭关沉睡,怎的一出关就来我这了?”
闻言,圣主也收敛了些笑容,表情严肃道:“世间将有大乱,前所未有之大乱,这是主教算出来的,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被他从闭关之中喊醒。”
花姑仍不以为然道:“大乱?不是还有你的吗,你不是号称与天同存吗,这世间还有你解决不了的大乱?”
圣主不由得苦笑道:“说是那么说的,但这次的危机着实不一般,甚至生灵不存、万物湮灭都有可能。”
见圣主如此认真,花姑也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皱眉道:“那怎么办?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圣主双手一摊,“我可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世界意识了,它才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防线。”
“世界意识?那又是什么东西?”花姑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疑惑的问道。
圣主解释道:“顾名思义,世界意识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的意识。万物有灵,作为演化了万物的世界又怎么会没有灵呢?许久之前,我曾在渡劫的时候遇到过一次,也正是那次,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虽然渡劫成功,但也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才将那次所受的伤势全部养好。它身为这个世界的主人,相信不会对这次的危机坐视不管的,就是不知道要到何种地步它才会出手。我所顾虑的也就只有这个,所以前期可能还是得靠我们动手与这场灾难较量,你也早做些准备吧。”
花姑突然紧紧盯住圣主道:“你来找我就是只说这些东西?”
这时圣主也突然变得肉眼可见的紧张,重重缓了口气之后说道:“我还是忘不了绥缘。”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我能看到花姑一直站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圣主离开,眼角似乎还有泪珠打转。我虽然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但此时也能感觉到他俩之间一定发生过一些关于伤感的往事。
没等我多想,圣主就又离开了万花谷,转瞬之间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此地迷雾重重,我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但是圣主好像并不受限制,径直往迷雾深处走。来到一个地方之后,圣主突然停住不走,接着伸脚重重一踩,伴随着咔嚓一声,迷雾就此散去,显露出此前被重重迷雾遮挡住的景象。
一棵巨大的古树,遮天庇地。给我一种扎根于地,伸腰撑天的错觉。
一座普普通通的小木屋,简朴的不能再简朴,但搭建在巨树之旁却无丝毫异样之感,仿佛这样非常合理,就该如此一般。
在圣主破去迷雾之时,小木屋的门也凭空打开了,一位极其苍老的老人自木屋之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树皮一样的褶皱,但那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完全不像是这副身体该有的神态。
“咳咳,圣主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老者口中响起。
圣主罕见的伸手一拜,看得出来对这位老者是十分的尊敬,“木前辈,晚辈从主教那里听说这方世界即将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不知木前辈有无气机感应?”
木前辈闻言,伸手顺了顺自己的白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怪不得前些时日我总感觉有些心绪不宁,还以为是修行路上出了岔子,没想到大灾来临之前的映照。”
木前辈接着询问道:“圣主可知这场大灾所起何因啊?”
“不知。”圣主摇头叹气道。
“那这场大灾涉及方面如何?预计伤亡圣主又可知?”木前辈接着问道。
圣主仍是摇头道“不知,主教只算出这是一场堪比灭世的大灾,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加持的话,仅凭我们很可能是阻止不了这场灾难的,我们都将成为这场大灾之下的亡灵。”
木前辈此时已不再保持淡定,眼神之中的忧愁似要感染这片空间。巨树的枝叶也在摇摆,好似受到了木前辈的情绪的渲染。
“这难道就是我们的命运吗?其实在极为久远的远古时期,就有一位极其精通卜算之术的大能预言过世界终将灭亡的结局,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时代变迁了多次,这个预言终究还是成真了。”木前辈缓缓说道,原来这场大灾早在远古时代就已经有所显现了。
圣主很明显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表情有些惊讶,“木前辈所言当真?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木前辈好似陷入了回忆,呆滞了片刻之后缓缓抬起头望向远方,好似跨越时空遥望过去。“唉,你不知道很正常,我也是从长辈那里知道的,毕竟那么久远的时代,知道的人也都化为了尘土,也只有我寿命悠长能活到现在。本以为我是不能活着见到那场大灾了,没想到大灾却是即将到来了。唉,有时候寿命长还真不是一件好事呢。”
“原来如此,远古之时竟还有如此秘辛之事。当年的那位前辈可曾透露出解救之法?”圣主点了点头道。
“不知,不曾听说过。”木前辈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张枯老的树皮。
“物以生养不知几何,千载万载寂灭如空。这是当年前辈传下来的那句箴言,没想到还是成真了。”木前辈有些忧愁的来回踱步,看起来很是担心。
“木前辈勿慌,我们可能还有最后一道防线。”圣主如实说道,又把知道的关于那个世界意识的事情说了一遍。
“咦,我活了如此漫长的时间,经历了几个时代,却从未听说过这个世界意识,圣主能确定否?”木前辈也是有些疑惑,有些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
我从附身的这个圣主出关开始,也算是听到了解了不少的事情,这个木前辈应该是一个活得很久很久的一个存在,甚至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活的最悠久的存在,经历了几个时代。但是他也不曾听说圣主说的那个世界意识,虽然圣主应该是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存在,但是他和木前辈的年龄阅历摆在那,这点确实很容易让人质疑事情的真实性。
但是圣主仍然很坚定的确认世界意识是一定存在的,“木前辈还请相信我,我是真的亲自见识过的,甚至我怀疑他只会在有人渡天劫的时候出现,目前也只有我一个人安稳渡过天劫,所以才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情。木前辈可知以前的远古时代曾有过渡过天劫的强者吗?”
木前辈沉默了,认真的思虑了片刻之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以前确实是不曾出过渡过天劫的强者,你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点确实没错。如果真按你这么说的话,那倒真有可能。可是,世界意识就算真的存在,那你又怎么能确定它会帮助我们渡过此劫呢?”
这时候圣主却是苦笑道:“木前辈我可不确定它就一定会帮我们,我只说它会是这场大灾的最后那道防线,至于它帮不帮我们我可没一点信心。就算我想要寻到它,求它帮忙都没法,自从渡过了天劫之后,过去了那么久我就再也没能见到过它。”
圣主说着还摊开了双手摆了摆。
“圣主既然都没法子,那老朽自然也是无能为力了,这场大灾真要降临的话,怕不是真要像远古大能预言的那样世界寂灭了。可是既然存在世界意识的话,那它会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陷入寂灭的预言?总归是要阻止的吧。”木前辈还是不甘心的往好点的方向去想。
圣主负手直望,眼神坚定的说道:“它愿不愿意出手不是我们能影响的,也许这场大灾对它来说并没算是什么呢?但是这却是能影响我们生死的大事,就算它不帮我们,我们也要尽力去扑灭这场大灾。我辈修行之人岂能甘愿赴死,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到恐惧,即便是死亡,如若不是战斗到底的信念,我也不会走到现在的高度。我来也只是告知木前辈一声,路不通,我们就把路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