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黑衣人似乎叹了口气。
“自然高到让人能以命相搏，至少，能让家人生活无忧好几年。”
楼小石点点头。
“看在这场交易的份上，我再多送给你一个消息，要对付你的人，可不止一个哦。”
楼小石悚然一惊，忽然笑道：
“既然这样，我也多送你们一点兔肉吧。”
说话间，三只如同小牛般大小的兔子突然出现，分别扑向三个黑衣人。
“该死！”
为首的黑衣人咒道，急急出手抵挡。
就是现在！
楼小石奋力一搏，三道黑藤蔓如长虫般诡异伸出，缠上了三人。
双重攻击之下，三个黑衣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轰！“一道坚硬的土墩从天而降，直接将三人砸在下面。
楼小石动弹不得，她全身的力气和精神力，都在压制着那道黑藤蔓，以免它暴起伤人。
慢慢地，那藤蔓像是被驯服了一样，开始软和下来。
就在这时，变故突起！
土墩轰然崩塌，一道风刃如同闪电，直冲楼小石的心口而来。
楼小石无力躲闪，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咵察！”
一块巨大的土块再次落下，这一次，那土块直接把三个黑衣人给封住在了里面。
楼小石一怔，睁眼一看，大惊失色！
“院长！”
最后一刻，沈院长用自己的身体，帮她挡住了那道风刃。
她想要扑过去，抱起沈院长，却使不上力气，“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楼小石气极，奋力向她爬了过去，相距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却像是天堑一样难以逾越。
“沈院长！”
窗户处响起了几声喊叫声。
原来楼道被黑衣人给封住了，李晓磊等几个一时找不到通道，只得又下到楼底，从窗户爬了上来。
楼小石爬到沈院长身边，脸上已经满是眼泪。
“院长！院长！”
“咳，咳！”
沈院长喘息着，咳嗽了几声。
“小石头，没事，我没事，别哭，啊？”
“院长，快喝泉水，艾玉呢，艾玉！快叫她来，治愈系呢，快叫来！”
楼小石声嘶力竭。
“小石头，小石头……”
沈院长微笑着向楼小石伸出手来，血水却不断地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
“听我说，听我说……”
楼小石呜呜哭着，抓住沈院长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院长……”
“我很，开心，遇到，你们，真，的，好好，活……”
楼小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院长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嘴角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怎么这么黑，灯都去那里了，楼小石残存的意识里，只留下了这样的想法。
“噗通！”
“楼姐！楼姐！”
“快！快来人，医生呢，治愈系呢！”
好吵哦！
楼小石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头好沉啊，还想继续睡啊。
不想醒呀。
楼小石辗转反侧，不愿意醒来，只是脑海中隐隐有一个念头，在不停地叫她快点起来。
好烦人啊，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啊？
好累！
似乎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头和脸？暖洋洋的，好像妈妈的手啊，妈妈的手也是这么温暖吧？
不，不对，是沈院长的手，沈院长的手，比妈妈的手还暖和。
沈院长！
楼小石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
“你醒了？”
“小石头！”
“楼姐！”
几个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楼小石抬起头来，唐煜？秦至明？安仔？还有小墨？
“你们，咳咳，怎么都在这里？”
楼小石喉咙干涩，声音嘶哑。
唐煜递了一杯水给她，楼小石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沈院长！”
楼小石忽然弹跳起来，光脚落在地上。
“嘶！”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酸痛不已，像是被谁抡着掼在巨石上一样。
“先躺下，慢慢说。”
唐煜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
楼小石顾不得他这举动是否不妥，急急问道：
“沈院长呢？她怎么样了？”
唐煜眼神一暗，低沉着声音道：
“小石头，你先不要激动……”
“我不想听！”
楼小石忽然狂叫起来，掀起被单来，蒙住了头。
唐煜沉沉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隔着被单，一下一下，轻轻抚着楼小石的背。
被子下面，楼小石削弱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低低的抽泣声，从被子底下闷闷地传来。
唐煜轻轻摆摆手，示意大家先离开。
过了很久，楼小石才安静下来，却依然缩在被子里，不肯露面。
唐煜也不出声，只是安静地坐在她的床边，安静地守着。
室内安静极了，静到楼小石以为，她还是梦里，没有醒来。
沈院长……
她想起来，心里就一阵刺痛。
这一定是场梦……
楼小石无力地闭上了眼，眼泪无声地滑落，渗入被子中，很快洇成一片。
唐煜看着团成一堆的被子，心里像是空了一块一样，有些生痛。
他很快扭过头去，那天晚上，要是自己能再快一点赶到，或许……
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
从十几岁开始，他就不得不面对各种生离死别，甚至还自己动手取过别人的性命，可是，每一次面对生命的逝去，他还是会无比煎熬。
“我睡了多久？”
楼小石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
唐煜扭头一看，被单掀起了一角，楼小石苍白的脸露了出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你，昏迷了五天。”
“这么久？”
楼小石有些意外。
“能久过我上次昏迷？”
唐煜淡淡地笑道。
楼小石弯了弯嘴角，像是抽搐。
唐煜要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那是表示笑？或是叫做礼貌性的回应？
他叹了口气，伸去过去，给她把脸上的发丝拨开。
楼小石没有反应，继续说道：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赶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来犯的暴徒几乎全被歼灭，只留下了几个活口，只是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楼小石没有出声。
唐煜看着她，缓缓开口。
“沈院长伤势太重，救不回来了。”
楼小石闭了闭眼，泪水从眼角滑过，止也止不住。
唐煜低下头。
“赵必华赵老师，也受伤过重，去世了。”
“酒楼里的员工，遇难的有一百多人，受伤的三百多人。”
唐煜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平平淡淡地，似乎只是一个机器，在播报着一些毫无感情的数据。
楼小石再次把被单蒙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