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太太龇着牙，皱巴巴的脸在昏暗的庭院里愈发阴暗，像是动画片里大鼻子凸眼睛，满脸褶子和老年斑的巫婆。
一巴掌一巴掌乎上来，打得不仅仅是秦梦兰的脸，还有她的脑袋。
终于把秦梦兰也打毛了。
她霍然站起，一把推倒了朝着她抡胳膊的温老太太。
“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忍你那么多年，你都八十岁了还不知道收敛，你算个什么东西，成天对我指手画脚的，老东西！”
她猛地坐在了温老太太身上，扯着她的头发，狠狠冲着她脸上涂了口唾沫。
“我生了个女儿又怎么样？你不是你妈生的吗？叨叨了多少年了，生不出儿子是我的错吗！还不是你儿子自己废物！”
温老太太直接懵了。
秦梦兰却是左右开弓，好几个耳光朝着她的头脸砸了过来，似乎是要把今天连带着之前几十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我好歹也是个有钱人家女儿，你们家是什么，还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恶心勾当！”
“我女儿被人欺负成那样，现在还躺在手术室里，你不让我在那儿守着，让我陪你过来！”
“你给我家雪柔出气了吗！你个老东西，除了知道坐地打滚撒泼，给你儿子丢脸你还知道什么！废物，你怎么不早死了算了。”
一边说着，秦梦兰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猛地薅住温老太太的头发，猛地得朝着地上砸去。
温老太太眼看着自己的儿媳妇今天是想要弄死自己，猛地伸出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一个翻身，温老太太压在了秦梦兰身上。
“反了天了，我看你们一个个是要造反了！”
“你真以为我儿子生不出儿子！我告诉你，休了你，我儿子照样能找个十八的，你这黄脸婆，连个捡垃圾的都嫌弃你老了不能生！”
脏话越来越难听。
两人互吐着口水，就这么扭打起来，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温婳的手机虽然黑屏了，但是直播仍旧开着。
婆媳俩打架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了直播里，让还在直播间的孩子们开了眼。
【别太吵闹:总觉得今天没白来啊！】
【傻敷敷看着你:第一次碰到就算是黑屏也能够让我欲罢不能不想退出的直播。】
【爱凑热闹:感谢楼上掐架的雪柔粉和黑粉太激烈，让我在黑屏的时候留下了下来，才听到这么刺激的场面。】
终于，温父也觉得事情已经无法收拾了。
他再躲下去只会让温家被更多人笑话，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了车门。
他叫上司机，又看了一眼站在廊下的阿大，踌躇了一下对他说。
“你也过来帮忙。”
阿大没动。
“我只听太太的吩咐。
温父的脸色更加难堪，却也顾不上这些，又找了女佣过来把两个人拉开，冷冷怒斥道。
“都给我进屋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秦梦兰头发凌乱，上衣被扯碎了，有些走光。
她抱着手臂，抬起满脸的淤青，冲着温父哭叫。
“姓温的，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妈这么欺负我！我还是不是你的老婆！”
温父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说。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现在就不是！”
他的瞳孔里倒影着阴狠，着实把秦梦兰吓着了。
秦梦兰想哭，瘪了瘪嘴，最终没敢哭出来。
被女佣搀起来的温老太太瘸着一条腿，歪着嘴冷朝着秦梦兰身上啐了一-口。
“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我让你没好日子过！”
温父转头，沉声冲着温老太太说。
”妈！你也少说两句！”
温老太太一脸不甘心，却在儿子面前不敢放肆，缩了缩脖子，别开头，重哼了一声。
狼狈的两人就这么被扶了进去。
温父终于是回头看了一眼温婳，眼底一片深邃阴暗。
但是他还是勉强缓和了语气，严肃对着温婳说。
“你也进来吧。”
温婳没动。
温父皱眉。
“怎么，现在连我都叫不动你了？“
温婳低头看着地上摔碎了的那只手机。
”阿姨把我的手机弄坏了，这个手机是我爷爷留给我的。”
温父看着那老旧的款式，是最早的老年机款式，就想到了那个骨头硬的老家伙，不自觉皱了皱眉。
他沉声说。
“先捡起来。”
温婳还是没动。
温父无法。
他掏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数了十几张粉红票子，想了想把厚厚一叠全都拿了出来，塞给了温婳。
“拿着去买个新的吧，旧的就不要了，是爸爸疏忽了。”
温婳眸光闪了闪，没想到温父的定力那么好，事到如今了还能继续装。
她没说什么，白给的钱为什么不要。
摸着厚度，大概有个一万七八的样子。
她把钱揣兜里，小心翼翼捡起那个手机，拿在手上。
这是她爷爷留给她的，修一修还能用。
擦掉了手机上沾到的土，温婳把手机揣进了兜里，抬步走进了别墅里。
周围出来看热闹的吃瓜邻居们都已经撤了，温家宅子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客厅里灯光明亮，白色的水晶灯从天花板静静垂下，棱形的水晶片散射出刺眼的白光，扎得温婳眼睛有些疼。
秦梦兰坐在单人沙发上，女佣正在给她上药。
她的脸上破了皮，被碘伏抹过疼得她给了女佣一巴掌，恶狠狠叫骂。
“你是要弄死我吗？会不会涂药，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养你干什么吃的！”
女佣摔倒在地上，一整瓶碘酒都摔得粉碎，她的掌心压在了碎玻璃上，碎玻璃扎得很深，钻心得疼。
温老太太本就在气头上，看见女佣竟然砸了碘酒，心疼得不行。
“你是软骨病么，拿个东西都拿不稳，感情不是你家的东西，砸了就不要你的钱是不是！”
女佣哭得很小声。
“不是我故意的，是太太打我……而且我的手也受伤了！”
温老太太扳着一条腿坐在沙发上，拧着眉扯着嗓子中气十足打断了女佣的话。
“怎么着，你还想讹我们家是不是！我告诉你，医药费我们是不可能赔的，这瓶碘酒你要十倍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