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灯影掠过车窗,明暗交织在光线暗沉的车内,姜笙坐在副驾驶,转头看向开车的司夜爵,表情忍俊不禁。
这家伙在她朋友面前表现得还不错嘛,当然仅限于现在失忆后的司夜爵。
司夜爵要是恢复记忆,想必连霍恬恬都看不到他有这斯文彬彬有礼的一幕。
陈宝宝跟霍恬恬两人倚靠在一起,因为喝了不少酒,两人都已经是半醉状态。
先把陈宝宝送到了她的小区住宅,是保姆出来接她的,随即才送霍恬恬回霍家,霍恬恬下了车,姜笙降下车窗,“可别忘了带钥匙。”
“开什么玩笑,我会是那种忘记带钥匙的人吗?”霍恬恬拂手,不忘回头,“你们赶紧回去吧,让你老公开车慢点。”
看着她踏入院中,姜笙这才放心,司夜爵握起她手背,吻着她指尖,“老公我今天表现得怎样?”
姜笙嗤笑,“很不错,你看她们俩一个个的都羡慕我了。”
司夜爵揽过她身,吻着她额头,“以后我还要让所有人更羡慕你。”
……
霍恬恬满身酒气地站在门口摸索挎包许久,掏了半天,没摸到钥匙。
她倏然清醒,“不是吧…”
蹲在地上打开手机灯照了照,还真的没带钥匙!
“笙笙,你个乌鸦嘴。”
霍恬恬悲愤呢喃,眼看手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六,赶紧翻找通讯录,能找谁呢?
对了,她表哥!
打完电话,霍恬恬席地而坐等着,深秋夜晚寒凉,她脱下外套裹着自己,打了好几个盹的功夫,可终于见到一辆车子泊在外头。
她赶紧抱着外套起身,朝那辆车子跑去,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拉上安全带,“表哥,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不管…”
转头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笑脸顿时敛住,“怎么是你?”
她回头望了眼空荡的后座,没人。陆厉琛嗅到她身上浓重的酒气,脸色一层不变,降下车窗,“你表哥没空管你。”
“我…表哥让你来的?”霍恬恬怔着,合着她打给顾辰光,顾辰光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压根不是他来啊!
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陆厉琛没有回答。
“我还是喊我爹给我开门吧。”霍恬恬放开安全带,欲要推车门,陆厉琛突然将门反锁,她打不开,惊恐又疑惑地看他,“你干嘛呢?”
他笑了,“这么晚,还敢醉醺醺的回家,你不怕霍伯父揍你?”
“那我…”霍恬恬顿了顿,她确实不敢喊她老爹开门,“那你把我送去附近酒店吧。”
话刚落,她手机屏幕一黑,自动关机。
陆厉琛挑着眉,“你有钱住酒店?”
霍恬恬摸出钱包,撩出一个缝隙瞄了眼,就只有五十块,还有几块硬币。
陆厉琛嗤笑,“你还真穷啊。”
“我为什么穷啊?”霍恬恬把钱包砸到他身上,“还不是因为你,我三年失业游民,去哪哪不要我,我跟你道歉行不行啊,对不起我错了。”
霍恬恬酒劲一上来,委屈极了,坐在车内哭闹不止。
陆厉琛将她钱包拾起放好,看着她,见她越哭越大声,缓和了语气,“有一份工作你要不要?”
她更住,抽泣问,“什么工作?”
他凝住她,“皇家音乐学院招聘民乐系导师。”
霍恬恬愣住,原本哭着的脸瞬间阴暗下来,咬牙,毫不犹豫,“不做。”
陆厉琛问,“为什么。”
“不做就是不做,哪这么多为什么!”霍恬恬别过头看向车窗外,红了的眼眶里,浮动着隐晦的涟漪。
陆厉琛没再说话,驾驶车子离开。
车子开到附近酒店,他停稳,解开安全带,“到了,下车。”
没听到身旁人回应,他眉头一蹙,转头便看到霍恬恬倚靠在车窗睡着了。
陆厉琛注视着她,见她下意识抱紧双臂,脱下外套覆盖在她身上。
车内光线黯淡,几许霓虹掠过她那张清丽的脸,磨化她醒时的张扬,只剩静谧而美好。
他驾车抵达陆家别墅,保姆还没睡,听到客厅动静,她从厨房走了出来。
看到陆厉琛怀中抱着一个女人,表情惊愕。
由于没看清她的脸,保姆并不知道是霍恬恬,“少爷,您…”
“帮我煮一碗醒酒汤。”陆厉琛留下话,便带着人上楼了。
保姆愣了许久,摸不着头脑地走进厨房里,天啊,少爷跟霍小姐有婚约啊,怎么能抱着其他女人回来?
莫非少爷有了喜欢的姑娘?
这可怎么办?
保姆煮了醒酒汤送上楼,陆厉琛开门,把醒酒汤接到手里,“您去休息吧。”
他把门关上。
保姆杵在门外迟迟不动,犹豫着,这事儿她明天要不要跟夫人谈谈?
霍恬恬翻了个身,抓挠腮,说着不清楚的梦话。
陆厉琛坐在床边,把醒酒汤放桌上,看她,“霍恬恬。”
她不醒,陆厉琛俯身拍了拍她肩膀,“喂,醒醒。”
“别…吵吵。”
霍恬恬胡乱地搪开他手,指尖不经意勾住他衣领,扯掉了他一粒纽扣。
纽扣骨碌地滚到床底,陆厉琛握住她手腕,“霍恬恬,你…”
可偏偏是个醉得不清醒的人,还睡得死沉,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孔,不知道是不是她呵出的酒气都带着醉人,他喉头滚动两下。
他倏然坐起身,冷静片刻,便离开了房间。
保姆一早便把这个事告诉了宫理理,宫理理放下杂志,眼底掠过一抹惊讶,“什么?”
保姆说,“夫人,少爷昨晚确实带了个姑娘回来,您说少爷跟霍家千金有婚约,可少爷若是有了喜欢的姑娘,那该如何是好?”
宫理理眯着眸。
自己儿子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当年他跟英皇传媒总监明总的女儿明承熙宣布分手之后,他就没找过其他女人。
寻思着他到了年纪,她才着急介绍那些相亲对象,但儿子一个瞧不上。
想着跟霍家交好,倒不如让恬恬跟自己儿子订婚得了,但自己儿子若是真的不愿意,她也不敢逼得太紧。
所以三年前早就说订婚到现在都没提过,还不是得看她儿子的表态?
奇怪的是,儿子对这门婚事不反对啊,怎么突然间就带了个女人回来?
陆厉琛刚好下楼,大概是没睡好,俊逸的面庞罕见的憔悴。
保姆与宫理理对视了眼,他拉开椅子坐下,盛了碗粥,也不提及昨晚的事。
宫理理咳了声,沉不住气了,“儿子,你有喜欢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