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害你了？我就给你们添了点乐子，离开后的事情，是你自己搞的吧？”
“得了吧，要不是你给烟里放辣椒面，曲博能怀疑我吗？”
鲁飞接过大猪蹄子一边狂吃，一边抱怨。
于子涛坐到凳子上，撕开一包麻辣薯片，咔嚓咔嚓地咀嚼着。
“谁这么缺德，会干这种没屁眼的事？除了那个蛋糕，我可没做别的龌龊事，你少给我栽赃！”
“还给我装？你个蔫驴子玩阴的，王阳明都比不过你……”
鲁飞从于子涛手里抢过薯片，就往嘴里塞。
“不过蛋糕四分五裂那一下，确实爽，想笑不敢笑，差点都给我憋出内伤，哈哈……”
“老涛，那烟盒里到底有几根‘烧火棍’？你怎么断定曲博拿到手的，刚好就是做过手脚的那一根呢？”
拍了拍手上薯片的残渣，于子涛淡然一笑。
“只有两根，就放在烟盒的开口处，我提前抽走了三根，这样烟比较松散好拿……”
“抽烟的人都有个习惯，就是拿离开口最近的，这个没有难度。”
鲁飞挠了挠头，皱起了眉：“齐梓涵把剩下的烟全撕开了，没发现第二根啊？”
“我想起来了……”他突然一拍脑袋，“另外一根一定是被林云志给消灭了！”
“喔哦？说说怎么回事！”
于子涛也来了精神。
“当时刘美颖想打开检查，被林云志挡住了，他拿起烟盒闻了闻，就抽出一根吸了起来……”
“我离他最近，他抽第一口的时候，明显脸色很难看，但只是一晃而过，抽完那根烟之后，他还转过头擦了一下眼角……”
于子涛点了点头：“就是他没错了！你知道他老家是哪儿的不？”
“怎么了？抽根烟，跟老家有啥关系？”
鲁飞不解。
“他老家是四川的，麻辣火锅一天三顿都不嫌腻味，还怕我那点辣椒面，况且我只在烟头处放了一点点，也就是一口的事！”
“那他凭啥要替你遮掩？”
鲁飞还是想不通。
一个学生娃，顶多就是个租房的邻居，能和老涛有多熟，费得着这么吃力不讨好地维护他吗？
于子涛指了指自己的头：“飞子，用点脑子吧……林云志是我的邀请人，我这么明目张胆地祸祸，他可就是最大的背锅侠！”
“还记得那个电话吗？我说，我就认识他一个，有啥事他可得罩着我。这不就等于是他替我扛下了一切么……”
“老涛，你丫可真够老谋深算的……”
鲁飞将吃空的薯片罐扔给于子涛。
“我以后可得离你远点，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那就是个大傻逼！”
“你本来就是个大傻逼！一个被人狠揍，都不还手的大傻逼！”
于子涛嗤笑一声，有点幸灾乐祸。
“切！我能和疯狗一般见识吗？我就是在挑衅他！反正我肉多，天然的防护垫……他打不死我，我就讹死他！”
鲁飞嘎嘣咬了一口夏威夷果，看得于子涛一阵牙疼。
这个呆货的牙口也太好了，难怪吃嘛嘛香。
他呱唧呱唧地拍了几下掌：“飞子，大块头有大智慧呀！嗯，这身泡泡肉没白长……”
“屁话！什么泡泡肉？这都是高蛋白堆积起来的高脂肪……”
鲁飞啪啪地拍着啤酒肚，嘴角上翘：“你个瘦猴，羡慕吗？”
“可拉倒吧！就你这好肚油肚，上个楼都能累死你……我小身板健步如飞，我在前面跑，你就跟我后面喝风吃屁吧，嘿嘿……”
看着鲁飞那颤悠悠的肚子，于子涛就一脸的黑线。
这得吃多少碗油泼面，才能达到这个标准啊？
“哎，飞子，那个叫齐梓涵的女学生，被你点醒了没有？”
“没醒，估计还做白日梦呢吧！看那小妮子的眼神，八成是准备投怀送抱了……”
于子涛叹了一口气：“好白菜心甘情愿让猪拱，谁也拦不住！对了，这住院部你打算暂坐，还是常宿？”
“常宿个屁啊！没一点油水的苦逼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呆……不过，我得让曲博知道他踹我的那一脚，有多值钱！”
鲁飞咬着牙，忍痛翻了个身：“让他那个自以为是的老妈，也知道知道她那个儿子，有多混蛋！”
“那你打算要多少，这个数吗？”
于子涛伸出手掌，叉开五个手指头。
“五千？打发叫花子啊，我的误工费呢，我的精神抚慰金呢，我的……好歹得再翻个面吧！”
鲁飞大声嚷嚷着，好像于子涛才是那个踹他一脚的人。
于子涛翻了一下手掌，脸上挂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个呆货也不呆嘛！”
“我就是憨厚又可爱好吧？老涛，你可别诋毁我的好名声啊……”
“飞子，我看老谋深算的是你吧？和你比起来，我那一个拳头和一根烧火棍，都有点儿小巫见大巫了！”
“别黑猪笑老鸦了！咱俩半斤对八两，谁都不是啥好货……”
“嘿嘿……有道理呀！”
“哈哈……可不是咋的？”
这俩家伙就跟两个分赃的窃贼一样，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彼此吹捧显摆，又相互鼓励，真是一对厚颜无耻的好基友……
从住院部出来，已到了十三点三十二分。
在外面买了一份加鸡腿的盖浇饭，给鲁飞送到病房，于子涛匆匆忙忙往回赶。
刚才看了一眼川能股份的走势，股价最高冲击16.79，现在已回落到了15.86，挂单的16.16已全部成交，他要在尾盘择机买进，明天再赚个短差。
五日线14.47没击破，就有赚散碎银子的机会，只要不被蚊子咬，再小的蚊子也是肉。
拦了个滴滴，十分钟不到就回到了家里，赶紧打开交易账户和看盘软件，静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两点半之后的行情，很是寡淡，如同一杯温吞水，半死不活的没有激情，看得于子涛两个眼皮子不停地打架。
他狠狠拧了一把胳膊，疼痛的刺激，也没有唤醒昏昏欲睡的意识。
眼睛里看到的K线图，怎么就跟夜晚的霓虹一样，扭曲错落，混乱不堪。
于子涛胳膊支着头，像个磕头虫一样，终于眼睛一闭，歪倒在键盘上。
“咔哒……”
门锁上传来轻微的声响，防盗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矮瘦的身影从门外钻了进来，缩着脖子看了一眼卧室里的于子涛，又踮起脚尖站到了冰箱前。
当他打开冰箱门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跟魔怔了一般，嘴里喃喃自语道：“红烧肉啊，我的个小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