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陆明杉大喊一声。
陆莺心里一惊立即跑出去，就看到陈永梅已经晕了过去。
她当机立断，“明杉，你和强哥一起把妈送到医院，等妈醒过来你就告诉她，让她一定要看着这对畜生怎么死。”
陆明杉点头，他抱着陈永梅出去。
陆莺站在空荡的派出所大厅都感觉浑身发冷。
她都不敢细想。
上辈子爸爸早死，带着遗憾离开。
曾哥没去鹏城，没有遇到九月，那么他们也不可能见到朱妮。
朱妮误以为她是被卖掉的，即便有记忆也不会回来看他们。
这件事情将永远被埋藏。
几个作恶的凶手逍遥法外，看着他们一家人鸡飞狗跳的生活，或许还会庆幸这件事情永远没人知道。
陆莺深吸几口气，可即便这样也压不住心里的愤怒。
她一个局外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更何况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
就在这个时候，老六的儿子急匆匆赶过来。
他是来保释的，但是他刚刚踏进派出所双手就被扣上。
他慌乱了一秒，然后笑着说：“同志你搞错了吧，把我拷起来做什么？”
“你的父亲供述你过失杀人。”
“什么？”
陆莺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给他也用了真心话丸。
听到百晓的提醒之后，陆莺冷冷看着他问：“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为当年过失杀人后悔？”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他当时那么小气连个木头玩具都不给我看，我怎么可能不小心把他推到河里，再说这几年我爸妈经常为了这件事睡不着，逢年过节就拿礼物去你家，当年他们连三个孩子都养不起，我也算是做了好事。”
陆莺：“很好，你这样的人就不该活着。”
警察把他也带进了审讯室。
陆莺靠在墙上。
好在爸爸在另一个审讯室，妈妈去了医院，他们都不在，不然听到刚刚那一番话，估计要气出毛病。
有了真心话丸，这一家人都别想跑。
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作用。
说不定听到还会被气到。
于是陆莺进去把妈妈去医院的消息告诉家里人。
陆正和一听立即带着剩下的人都去医院看着。
没过几天，之前抓住的人贩子也被带来指证他们。
等真心话丸的功效过去，他们对自己说的都不承认，但是他们三个人说的证词都一样，还有人贩子的指认，根本就没有翻供的余地。
这几天陆莺他们一直在等消息。
有一天，警察们再次将他们请到派出所。
警察们推过来一份资料说：“我们派人去了当初收买陆玉妮小姐的那一家人，但是非常不幸，在我们前往的几天前，那家人和旁边的邻居起了争执，对方一怒之下往他们全家的饭菜里倒了百草枯，就连他家的猪都没有活下来。”
朱妮拿过资料翻开。
“死了？”
她担惊受怕这么多年，就怕那些人知道她和九月的在哪里。
现在九月有了出息，她也怕那家人像吸血鬼一样扑上来。
但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死了。
“死得好，真是痛快，真是活该。”朱妮笑得畅快。
陆莺则是拿过资料细细翻看。
这死的也太过凑巧了。
该不会是那一家子人为了掩盖真相故意把那些人都杀了吧，“他们死了，那指认陆正林一家人的人证岂不是没了？”
警察摇头说：“周围的邻居们都愿意站出来指认，他们都说曾经见过陆正林一家人。”
“我们查到在陆玉妮小姐被卖到他们家之后，陆玉妮小姐一直不相信她被家人卖了，宁愿饿死打死都不吃饭，后来没办法，那家人只能找到陆正林，也正是因为陆正林的出现，陆玉妮小姐才相信自己是被卖掉的，听那些邻居们说，那之后的陆玉妮小姐就像是认命了，但谁都没想到陆玉妮小姐会在生了孩子之后逃跑。”
说着，警察们都有些敬佩地看了眼朱妮。
在那样的深山，就连健壮的成年男性逃出来的可能性都很低，更何况是一个带着孩子的柔弱女性。
陆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朱妮。
原来是这样。
她都不敢想象当初朱妮看到最宠爱自己，和爸爸关系最好的六叔出现的时候，她该有多绝望和恨。
也难怪朱妮明明记得都不愿意回来。
这些话就连陆正和这个大男人都听不下去。
他懊恼又悔恨地捶桌子，“这个畜生！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陆莺问出了在场人都担心的问题，“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判刑？”
“证据链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这种违背公序良俗的案子一般都会重判，你们放心好了。”
陆莺点点头。
走出警局之后，阳光有些刺眼。
陆莺看着这段时间明显消瘦的几位当事人。
她对上了妈妈期待的目光。
陆莺转过头看向朱妮说：“妮妮姐，这几年家里变了很多，你想回去看看吗？家里有专门给你留的房间。”
朱妮本想拒绝，但是扭头就看向满脸期待又小心翼翼的陈永梅和陆正和。
这么多年她在受苦，父母何尝又不是。
好在她有九月，而父母有福宝。
朱妮轻轻点头说：“好，我去看看。”
陈永梅眼睛一亮，“那我们现在就回家，这几年村子里变得很多，你大哥一共生了五个儿子，明奕在家里承包了个鱼塘，也把很多出去打工的人的田地承包下来，明尔在外面读书，过年就能看到他，明杉你认识，明斯出去当兵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五宝和霖宝你都见过，霖宝是明奕的孩子。”
朱妮认真地听着。
她看向街道两旁来来往往的人。
四十年，家里真的变了很多。
想当初，家里只有大哥，她，弟弟。
当初连饭都吃不起，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一点荤腥。
虽然日子苦，但现在想来也是开心的。
朱妮没有坐车，而是靠腿走回村里。
在这段路程里，她才发现，这段路还在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陆莺走在亲人们中间，时不时偷看朱妮和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