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臭着脸,不爽地盯着季宴临离开的背影。
吟月一言不发,机械地一次又一次杀怨灵,身后传来叮铃叮铃的声音。
她知道魔神来了,声音越来越近,到最后那道紫色的身影落在她身旁,长镰优雅地挥出,雷神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拂袖断了。
季宴临微抬眼睑,左手往虚空一抓,那柄淡蓝色的长剑就回到了他手中。
“接着。”季宴临将它抛了出去,“拿好你的剑。”
吟月没抬眼,右手往上一举,剑柄便回到了她手中。
他勾唇看着雷神,“我很不喜欢跟我一样风格的人,特别是你。”
战场没鬼落什么事,他拍了拍手,蹬了几步就回到了上次待着的那棵树,撑着下巴看着底下的战局。
神族虽然才几个人,但每一个都能以一敌百,而且他不死,怨灵几乎源源不断。
可惜了,黑白无常和陨都没回来。
在时空裂缝关闭后,鬼族没有他们的踪迹时,鬼落就知道他们多半已经死了。
鬼落的目光忽然被远处那个白色的女孩吸引。
最主要是她的目光太冷漠太无所谓了,扎眼,让他看着心里不舒服。
有一种当初神女,目空一切,将一切都握在掌心的绝对控制感。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小女孩抬起了眼睛,两人对视的那一刻,他心中浓浓的危机感已经填满了他的心。
这一刻他知道,这个女孩必须死!
鬼落捏着树干,身形飞快掠出冲向小女孩。
她也预料到了这一切,右手挥出。
一柄金色的长剑乖巧地落在她手心,然后指向他。
鬼落并没有把这柄剑放在眼中,在他看来,就算是觉得有危机感的小孩,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
但下一刻,女孩冰冷又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
鬼落瞳孔一缩,身形猛的一顿,但这时小女孩已经提着剑刺向他了。
鬼落暗骂一声,身形迅速后撤,右手鬼阴幡显现,他猛的向前一挥,一大片怨灵尖叫着冲出。
小女孩脸色都没变,直接将剑打横一劈,将刚出来透气的怨灵斩了个干净。
怨灵:……???
吟月余光一直注意着那边,见小女孩本事大着才忍住没去帮忙。
她笑了一声:“魔神,你的孩子很像你,冷漠且不留情。”
也像……阿曦。
“嗯。”季宴临抽空应了一声,“不是孩子。”
是他的溪溪。
鬼落越跟小女孩打就越惊讶,他甚至在小女孩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神力气息。
他脱口而出,“你是主神!”
岑溪冷冷看着他,如地狱般让人恐惧的声音响起:“恭喜,答对了,奖励你去死。”
岑溪忽然收起了剑,退到了结界前,判官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身后画出了一个复杂且古老的法阵,其中中间空着一个圈。
岑溪反手握住剑,在自己的左手指尖一割,捏紧手指往后一弹。
一滴血飞向那空缺的部分,法阵顿时金光大作。
岑溪张开手浮到法阵上方,那法阵渐渐变成一个金色的旋涡,四周狂风大作。
众神纷纷被吸引,转头看着她。
“怎么回事,这气势,好像主神……”
“我也觉得……”
岑溪居高临下,目光扫过他们,淡淡开口:“鬼族落做了这么多私自拘魂行为,已经不再有资格成为鬼族主人,吾代表神族将你打入深渊,地狱永坠,深渊降临!”
地狱还不是圣灵大陆最恐怖的地方,地狱之下,还有深渊。
地狱无人看守,所以鬼落可以利用他的职能放地狱怪物出来,但深渊不同,它是有人镇守的,一般人无法召唤深渊,而神也需要镇守人同意方可开启深渊。
“不可能,深渊不会被开启,镇守人已经死了!!”
法阵开始运作,它对鬼落的吸力很大。
鬼落拼命挣扎,费力地挥动鬼阴幡放出怨灵,似乎要阻挡法阵的运作。
岑溪笑了笑,“嗯,已经死了,但是他选择了继承人,刚好,那个继承人跟我很熟。”
她偏了偏头,嘟起小嘴朝着半空大喊:“二锅锅,有人欺负溪溪!!”
“啊嘞,二哥哥来也!”
半空中,一个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最后砰的一声落在法阵面前。
鬼落:……
来者一袭黑红色长袍,头上顶着个电视剧皇帝登基时才会戴的冕旒,他手握着一个本子,一支毛笔卡在他耳边,跟脑袋上顶着的冕旒有一种很奇怪的违和感。
那张脸很明显的就是长开了的岑言。
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他卷起手中的书指着鬼落,“是你欺负溪溪?”
“谁欺负溪溪宝贝!???”
鬼落还没说话,从那男人衣袖又钻出来一个女人,红瞳红发,身上的红色长裙开叉开到了大腿,眼下的长藤蔓似的图腾让她平添了几分恐怖。
鬼落咽了口口水,退是没法退了,前进倒是可以,面前这个法阵恨不得将他吸进去,连渣都不留。
岑溪瘪嘴嘟囔着,委屈地指着鬼落:“他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