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的十字路口车来车往，人流密集。
贺衍之和于飞两个人坐在车里，目光一直在紧盯着斜对面的小区出口。
根据林灵调查的资料，薛姗最近在这里有频繁的消费记录，也查到了薛姗在这里的租房记录。
盯人是个很费精力的活儿，贺衍之和于飞一个小时一轮换，生怕一个眨眼就没看准人。
十点钟之后，出入的人渐渐少了，薛姗也终于出现在了贺衍之两人的视野里。
薛姗穿着一身风衣，一头微卷的长发，打扮精致，仅从面貌上看，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薛姗走到路口上了一辆出租车，贺衍之他们也紧随其后，在十多分钟后，到达了一家小众咖啡馆的门前。
双方前后脚进的咖啡馆。
一进门，贺衍之就观察到了里面，都是些女孩子或者小情侣，顿时嫌弃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于飞，唉，有点想念他家青城了。
于飞接收到贺衍之地眼神，不明所以地缩了缩脖子，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店员小姐姐先是被贺衍之的帅气惊艳了一下，随后满面笑容的招待了贺衍之两人。
“两杯美式。”贺衍之随口点单，毕竟也不好进来干坐着。
“好的，一共46。”
贺衍之付了款，拿着小票，走到薛姗位置的隔壁，中间刚好有半包围的隔断，很适合隐藏他们的行动。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贺衍之注意到薛姗一直在用手机发消息，但是他打开手机上同屏的互助群的信息，并没有看到群主发消息。
难道她今天出来只是为了约朋友？
又过了几分钟，咖啡馆门口的铃铛响起来了，一个面色沧桑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在门口踟蹰了好一会儿，才在店员的带领下，来到了薛姗所在的卡座。
“您好，您就是薛姗？”
“是我。”
中年女人身处这样的环境里颇不自在，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对面的薛姗。
薛姗倒是很满意对方的状态，开口道：“不知道你做好决定了吗。”
“我——”中南女人很是犹豫，吞吞吐吐的，下定不了了决心。
“你是害怕吗？”薛姗的语气仿佛充满了诱惑，“但是受到伤害的时候更可怕不是吗？”
“如果你狠不下心，没有人能够救你。”
“你难道还想生活在地狱里吗？”
“被人伤害、贬低、谩骂？”
“你要认命吗？”
薛姗的声音不大，却足以中年女人听清楚，一句句逼问，让她回忆起了痛苦的前半生。
“不。”
中年女人咬紧牙关，最终艰涩地吐出了一个字。
“很好。”薛姗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给你，你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一张信封被推到了女人的面前。
“好的。”
随后薛姗便离开了。
贺衍之两人默默听完了全程，也没有想着再跟踪薛姗，毕竟剩下这位手握杀人计划的人更重要。
在中年女人也离开咖啡馆后，贺衍之两人才出去，和街边的顾青城汇合。
顾青城一直在监控着中年女人的行动，所以在中年女人来到咖啡馆的时候，也来到了这里。
——
贺衍之和顾青城两人坐上车的后座，分享彼此得到的信息和进度。
“她叫方一翠，本市人，住在糖水巷那边，我已经让张山去那边走访了。”
“我们跟着薛姗来了咖啡馆，她已经准备让方一翠动手了。”
“林灵想办法同步了方一翠的手机信息，她不仅想对家暴老公动手，还有她的公公婆婆。”顾青城将自己手机上的录屏给贺衍之看。
“嗯？”贺衍之看完就懂了。
方一翠会长期受到她老公的虐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公婆对儿子的纵容，以及对方一翠的贬低压制。
而方一翠早就失去了家人，没有了后盾的她孤立无援，面对老公一家人的折磨，找不到任何出头的办法。
在方一翠的眼里，薛姗估计就相当于她的救世主。
顾青城问道：“知道她们具体的计划吗？”
贺衍之摇摇头：“不知道。”
顾青城给他一个“要你何用”的眼神，道：“赶紧去方一翠的家吧。”
他都担心去晚了，人都完蛋了。
车子在道路狭窄的巷子口慢慢停下，车子显然不能通行，贺衍之和顾青城既然便找了地方停车，然后步行进去。
走到半路就碰上了从一家院子里出来的张山。
“张山。”
“顾队，你们来了。”
“问出什么了？”
“方一翠一家的事在巷子里还挺出名的，他们家几乎天天吵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这边派出所的民警差不多一周就要来他们家一次。”张山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听完这话，众人齐齐的沉默了一瞬。
顾青城刚想问方一翠到家了没，就被贺衍之拉到了一边，几个人围在一起，摆出一副聊天的架势。
顾青城疑惑地看向贺衍之，就得到了他的眼神暗示：方一翠来了。
方一翠正在往这边走来，手里还提了一袋子东西，看样子是刚刚买的。
她买了什么？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划过这个念头。
方一翠的心神因为薛姗给的信封中的内容而紧张不安，本身心理素质也不强，在路上碰到一个人都宛如惊弓之鸟。
突然出现在巷子里的几个高大陌生的男人，更是让方一翠的心里的警戒线提到了最高点。
她不敢多逗留，在注意到贺衍之一群人的时候，立刻加快了脚步，眼睛也只盯着脚下的三分地，飞快地从他们的身边走过。
贺衍之他们也怕自己的视线会引起方一翠的警觉，便没有再去观察她了。
等方一翠回了自己家之后，顾青城才说：“现在怎么弄？”
他们既没有确定方一翠买了什么，又没有确定她会不会在今天实施计划。
这事儿确实不好办？
“要不扮成水电煤气的工作人员？”于飞试探性地说道。
“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们刚才就出现在这里了，也没有穿制服，再上门容易被戳穿。”顾青城很快否定了他的建议。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警队的人出来了大半，唯一没有出来的就是余点点和林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