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供奉着石雕地藏王苦萨像,两个小姑娘甫一进大殿门,便抬头仰望着菩萨像,也不害怕,江直也朝高大的石像看去,齐勇却是留神观察周围。
地藏王菩萨头戴宝冠,身穿袈裟,左手持宝珠,右手持锡杖,立于莲花台上。
他的面容慈祥,目光深邃,似是真的要度化世间一切罪恶。
此时,佛前跪了一人,正在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
“地藏王菩萨具有令众生增长精气神,增进健康,祛除疾病的功德。恭敬礼拜地藏王菩萨石雕像,一切身心病苦、生死烦恼都能去除。”刚才请齐勇等人进来的师傅又说。
闻言,郑奇作为土豪界的代言人,很识趣地在殿中功德箱塞了几张红票票进去。
几位男士点了香,跪在殿中蒲团上,恭敬拜了下去,小花也想跟着他们跪下磕头,可铃儿却一直盯着地藏王像一动不动。
“铃儿!”小花小小声喊着她,“他们磕头了!”
铃儿闻言低头,看了看小花,又看看跪着的几人,一瞬间回神儿,她拉着小花快速点了香,也跟在几人后面跪拜了下去。
磕完头,几个人陆陆续续站起来往殿外走。
小花直接跑去刚才的菩提树下祈福,她也想挂牌子。
几人跟在后面都走到了一棵树下。
铃儿慢慢来到郑奇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老板!”
“怎么了?哪不舒服吗?”郑奇看她的样子,因为她不舒服。
“没有,不是!就是……”铃儿的声音突然断了。
“秦主任,真巧,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来烧香吗?”李海洋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庭院。
众人闻声都看向那人,连旁边的游客都被李海洋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啊,李警官,你好!”秦玉民又往李海洋身后看了看,“齐警官,你好!”
是镇小学的教导主任,秦玉民。
“秦主任,你好!”齐勇也过来跟他打着招呼,“你自己吗?”
“嗯,我自己,你们挺多人!”秦玉民看了看李海洋和齐勇身后的几人。
几人站得很巧妙,齐勇和江直站在一起,刚好挡住了小花,铃儿则自己躲在了郑奇身后,所以,秦玉民没有看见她们,只看见了四个男人,知道他们身后有两个姑娘,却不知道是谁。
“我们刚来,既然秦主任一个人,要不要和我们一起?”齐勇邀请秦玉民,旁边江直都没搞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了,我来了一会儿了,该回去了,你们玩吧!”秦主任说完就走了,表情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李海洋,齐勇,江直俱是目送他出了庙门,唯独郑奇低头看着藏在自己身后,露出一个脑袋的铃儿。
“铃儿,你怎么了?”郑奇问铃儿。
铃儿抬头看着郑奇,随即站直站好:“刚那个人,我见过他!”
刚刚还目送秦玉民的目光,一瞬间都转到了铃儿身上。
“就,就……”几个人都盯着自己,铃儿有些紧张,“就刚才在里面,我看着那个地藏王菩萨像,突然脑子就好像不一样了。刚才我本来要告诉老板,突然就看见了那个人,我见过那个人。”
“铃儿,”郑奇有些激动抓着她,“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不知道,脑子里好像是有一些东西。”铃儿摸摸自己的脑袋。
齐勇看了看周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车上吧。”
几人均点头同意,唯独不明所以想祈福的小花有些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
“没事儿,一会儿咱们再进来!”郑奇安慰着小花,他可见不得小姑娘受委屈。
两个小姑娘被安排在SUV的后座,郑奇和江直分别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齐勇和李海洋一人站一边后车门。
铃儿看看这阵势,又有点紧张,倒是小花这会儿有点兴奋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江直看铃儿紧张,又看了看站在旁边一脸严肃的齐勇,无奈下车,将齐勇推上副驾驶,自己跑去和铃儿挤在后座。
被推上车的齐勇跟郑奇看了个对眼,两个人都默默转头。
“铃儿,你别紧张,这儿都是自己人,想起什么就说,我们都会帮你!”
位置调整之后,铃儿感觉没有刚才那种压迫感了,整个人能放松一些,她对安慰自己的江直点点头。
“我和琪琪的家住在同一个小区,从小就是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一个初中。”
“那时我们初三,我俩学习成绩都还不错,快要中考的时候,我们俩想要最后努把力,就在家里给报的补习班之外,又找了班里第一名给我们补习,每次都是在上完补习班之后,我们在补习班楼下的KFc再学习一个小时才回家,可那天,我们刷卷子忘了时间,后来就急匆匆往家赶。”
“可就在快要到家的最后一个拐弯处,突然就有一辆面包车开过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我本来要喊,可他们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捂住了我们的口鼻,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什么地方?”江直有些紧张地问。
铃儿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像个仓库,墙角好像堆了什么东西,我当时特别害怕,没仔细看,就见琪琪躺在旁边,我就想去叫醒她。”铃儿伸出手拉住旁边小花的手,紧紧攥住,小花对她笑了笑。
“我们手脚都被捆着,嘴上也被贴了东西,我挣扎着过去撞醒了她,后来我们两个想办法相互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可还没等我们站起来,门就被打开了,有个女人进来送饭,看见我们俩解开了绳子,也没说什么,放下饭,就让我们赶紧吃,吃完了好上路!”
“我们两个当时很害怕,听她说要送我们上路,我就以为是电视上演的那种,要杀我们,琪琪就开口求她,求她放了我们,说她爸爸是做生意的,说会给她足够的报酬。”
“可那个女人看着琪琪,问她是不是姚安琪,琪琪说是,那个女人当时想说什么,后面又有人进来,她就闭嘴不说了。那人没进来,只是催着让我们赶紧吃饭,吃完饭还要赶路,我才知道他们是要转移我们。”
“吃完饭,我们就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他们应该是在饭里面下了药。等再醒来,我们就在一座小木屋里,手脚被绑着,跟上次醒来情况一样。”
“我们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是没有其他人的,这次是琪琪叫醒我的,可是我们怎么也打不开手上绑的绳子,就在我们不断挣扎的时候,有个男人进来,他让我们放弃挣扎,说我们手上的绳子根本没办法解,只能割断。”
“我问他那是哪里,要把我们怎么样?那个人就发出那种恶心的阴森的笑,我被吓得不敢再问。后来,那人出去了,琪琪悄悄告诉我,有可能是他爸爸的竞争对手想要报复她爸爸,我是被连累的。我也想起之前那个女人问琪琪是不是姚安琪的事儿,觉得她说得可能是对的,于是我们俩就开始想办法逃,但当时我们只是十四岁的小孩,不管是力气还是智谋,都比不过外面看着我们的人。”
“后来,我们听见外面有人打招呼,然后,然后就听见有人说这次的货很嫩,保管刘老板满意,然后之前那个看着我们的人就进来给我们套上了眼罩,随后就感觉有人走进来看着我们,像品鉴货物一样。只听那人看了一会儿后说可以,他晚上来接人,然后就走了。”
“那天晚上,应该是到半夜了,我们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又被带走了,因为害怕他们下药,我和琪琪一天都没敢再碰他们给的东西,结果又饿又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们的车开到某个地方的时候,我就感觉整个人像是要掉下去似的,然后就一阵恶心,吐了些酸水出来,吐得满身、满车都是,琪琪当时应该也和我的情况差不多,但因为我们被头套罩着,具体什么情况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