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淡淡一笑,“死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死过。”
“但是现在,再见了,牧青余。”
虞归晚用力地拔出匕首,随即旋身飞踢,一把将牧青余踹离墓碑。
牧青余如同垃圾般重重地砸向大树上,然后摔了下来。
口中不断地涌出血液。
直到他慢慢地断了生机。
江西看到这一幕,终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没事了。
堂堂自由州基地总教官在此时腿软得不行,摔倒在地上时也十分狼狈。
不远处,牧云归因为失血过多,早就已经昏厥在地了。
诺里斯看着牧青余被踹飞,然后倒下,没有放轻松。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地走到牧青余的跟前,蹲下,食指中指并拢,轻按在他的脖颈处。
确定牧青余已经没有了呼吸后,这才闭了闭眼,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
诺里斯转过身,看向不远处定定地望向墓碑的女生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勾。
“小丫头,做得好。”
刚才虞归晚和牧青余说话的内容,除了他们,没有人听到。
连诺里斯都没听到。
就在这时,虞归晚猝不及防地呕出一口血,脚下突然踉跄了一下,整个人跌倒在墓碑前。
“少夫人!”
“小丫头!”
虞归晚睫羽轻颤了下,抬眸看去,墓碑前明显被鲜血染红了。
刚才她一直想办法护着,北野凛没有弄脏,在牧青余弄脏前,将他踹走。
可没想到最后,弄脏这里的人,居然会是她。
虞归晚指尖微微颤抖,抓着袖子,试图将地上的血迹擦干。
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不来了。
她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手肘处的袖子都被砂砾磨破。
“怎么擦不干净了呢?”
虞归晚用力地擦着地板,袖子擦不掉就用手,眼眶泛着红,嗓音略微哽咽着。
“江聿怀,怎么办?我擦不干净了。”
森林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诺里斯脚步顿在虞归晚的身后,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江西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江西愣了愣,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回头。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男人一步步地走向虞归晚。
他一看就是一路上风尘仆仆,然后急匆匆地赶来。
在森林外面的时候,江聿怀就听到了她的声音了。
他不要命地往森林里冲。
找了好久好久。
地上的任何线索都没有放过。
才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诺里斯也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就看到了江聿怀。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身后,见只有他一个人,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江聿怀没说话,一步步地走到墓碑前。
墓碑上的名字清晰可见。
他稍稍沉默了几秒,目光落在女生的身上。
虞归晚狼狈地趴在地上,崩溃地擦着墓碑前的血迹。
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
也不管她擦的过程中有没有弄伤到自己。
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执拗地想要擦拭干净血迹才可以。
白发散落一地,沾染了不少灰尘和血迹,看上去狼狈不堪。
她口中还一直呢喃着,“江聿怀,我怎么那么笨?我擦不干净了?你教教我,好吗?”
男人眼眶一热,缓缓地蹲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没让她继续擦下去。
“哪里笨了?”
突如其来的一道熟悉的嗓音让虞归晚整个人愣住了。
她看着握着她手腕的那只左手。
还有无名指上那枚熟悉的指环。
她喃喃地喊了声,“江聿怀?”
男人喉结滚动了下,什么也没说,绕到她的身后,克制住发颤的双手,将她像抱孩子一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紧紧地抱住。
没让地上的灰尘再次沾染她的衣摆。
他指腹轻柔地擦去她嘴角的血迹,目光依旧温柔。
虞归晚靠在他的臂弯上,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面容,嘴角缓缓地勾了勾,“江聿怀?”
男人动作顿了下,看着她的眼,嗯了声,“我在。”
虞归晚有点不太敢对上他的眼睛,想要偏眸时。
江聿怀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移开视线,强迫她看着自己。
“晚姐,心虚什么呢?”
虞归晚听到他这个称呼,嘴角撇了撇,“你凶我。”
江聿怀差点没被气笑了。
“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就开始反咬我一口了?”
虞归晚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眨了眨眼睛,“没咬。”
“嗯,你不乖,所以不给你咬。”
江聿怀抬手,轻轻地拂去她白发上的灰尘,红了眼,嗓音有些沙哑。
“晚晚,你答应过,不会骗我的。”
虞归晚唇角微微勾了勾,抬手轻抚着他的轮廓,“嗯,不骗你。”
她顿了顿,“就是,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听见这话,江聿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多久?”
虞归晚指尖缓缓地落在他的眉宇间,无力轻笑了声,“江聿怀,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场求婚。”
“上次那个不算,我要比上次更浪漫一点的。”
她眼眶无声地滑落一抹泪珠,“就在京城,好不好?”
江聿怀握住了她的手,贴在唇上,滚烫的眼泪滑落在唇角处,烫红了皮肤,也带来了一抹苦涩。
“好。”
“还有……婚礼。”
“好。”
虞归晚目光紧紧地看着他,“我不骗你。”
“好。”
听到他的回应,她笑了笑,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戴着婚戒的左手无力地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