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里的风。
微凉。
一阵一阵的吹过,少年手中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发鬓随着风儿飘摇。
许温言裹了裹衣裳,眉头也是忍不住紧锁着。
一直到远处走来一个高大身影,他的眸子终于亮了起来。
“陈三林?”许温言询问道。
借助这微弱的火光,那粗糙汉子坚毅的脸才在微光中浮现。
陈三林微笑着,看着许温言的眼里全是温柔:“我回来了。”
看着这个大个子,许温言没好气的一拳打在他胸口:“你还知道回来啊。”
“对不起。”陈三林将面前的人儿搂进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凉意,微微蹙眉道:“等我多久了?”
许温言将他一把推开,随后往里屋走:“我就是出来吹吹晚风,谁等你了,自作多情。”
男人眸子一弯,脸上的笑意更胜几分,几步向前将许温言扛在肩上:“我就是自作多情。”
“陈三林!快放我下来。”因为孩子们都在睡觉,许温言并没出多大的声。
把火把踩灭,将肩上的人轻轻放在床上,陈三林盈着笑脸看着他,那带有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许温言眉毛。
随后是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唇上。
许温言身上一软,只感觉被陈三林抚摸过的地方都渐渐暖了起来。
上面的汉子微微低头,嘴唇顺着刚才手指的路线,最终也是落在湿润处。
舌尖处感受着一阵柔软,带着一丝丝微微的甜。
不知道什么时候。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有这么在意这个高大健硕的男人了吗。
.......
一觉睡到中午,床边已经没有人了。
许温言拍了拍脸颊,下床。
刚出里屋就对上了那双得意的笑脸:“我煮了粥,还不错,喝点。”
“恩。”
许温言在陈三林对面坐下,小口喝着粥,起码没糊。
陈三林握着许温言的手自责道:“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对不起。”
两口将碗里的粥喝完,许温言踹了他一脚,也算是稍微解一下气吧:“什么对不起,你不在小爷我也能揍飞那肥猪。”
就是喜欢自己媳妇这样子,陈三林笑了笑:“是是是,我媳妇最厉害了。”
许温言左看看,右看看,还好几个孩子都在院子里,只是一瞬间,许温言的脸便微红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脚踢到陈三林的小腿上。
“别乱叫。”
“嘿嘿。”
因为昨天的破事,修建壁炉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中午把石灰粉烧好后,跟黄泥土搅拌在一起。
之前已经烧裂的石头已经取出来了,这时候用着青砖填充一下就好,还有一些缝隙用泥土填好,不到两个时辰,也是完工了。
许温言拍了拍手问道:“陈哥,你昨天那么晚回来,是有合适的地方了吗?”
停下手中的动作,陈三林也是先回想了一下:“恩,算是吧,但是既然是躲避战乱,我想着就得再远一点。”
见许温言表情不好,陈三林又补充道:“大致方向我已经确定了,下次用不着那么久。”
媳妇关心自己,开心!
“恩,那后天再去吧,明天跟我去县里一趟。”其实倒不是真的去县里有什么事,许温言为的是了解情报。
这战乱之事,等探子送信回来,说不定边界的城池已经被攻下了,这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忽视不得。
说不定就是这多跑的一趟,能让自己保全性命,而且许温言准备多买一些种子,家里的地空旷的很,想到这里许温言又是想再骂那苗寡妇一次。
除此之外,家里的工具许温言都要再买一套,准备提前放到选好的地点,家中目前一共有三十四两。
能囤不少物资。
卖房子的事情估计还能进行个一次,这次只能卖给钱老板,对于战局的动荡,商人的消息灵敏的多。
而且他们也不会再多花钱买方子了,不论你的方子再好。
一路逃难,拼的就是谁钱多。
谁有势力。
先不说巴结外省的官员,就是你出远门雇佣镖师都不是一笔小钱。
做商人的,没有谁是傻子。
这边两人正说话呢,就见孙秋兰进到院子里。
许温言余光瞟见,打了声招呼:“孙姑娘。”
“许大哥,昨天那杨大成是不是又犯病了,他在县里就这样。”孙秋兰一副关心的模样。
“哈哈,的确是条疯狗。”
孙秋兰带来了一些祛除浮肿的膏药,姑娘笑的甜美将手中的瓶子递给许温言:“许大哥,这药能消肿,我记得你们家里的孩子是不是受伤了。”
虽然美女乐于帮自己是好事,但许温言再不赶紧打发了这孙姑娘,他身后的那醋坛子要炸。
“不用了,孙姑娘,我本就会点医术,孩子已经好多了。”
孙秋兰脸上露出略微惊讶的神色:“许大哥居然还会医术,当真是有本事。”
“嘭——”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什么,陈三林手里的青砖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巨大的声音让两人朝后看去。
孙秋兰对上陈三林那有些吓人的眼神,也是有点害怕。
“这位大哥是?”
许温言刚想解释,陈三林两步上前将他搂进怀里:“我是他丈夫。”
“啊?”
许温言右手扶着额头。
唉,心累。
孙秋兰看了看这个大个子,又看了看许温言,略微有些尴尬:“那个,那个我家里还有事。”
许温言轻叹口气,难得有漂亮姑娘乐意跟自己说话。
这下好了,恐怕以后姑娘不躲着自己就算好的了。
罢了,顺其自然。
解释清楚了也好。
自己也不想真的做个渣男。
开玩笑,小爷虽然是个混混,但很纯情的好吧,许温言心里暗自赞美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