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温言手里拿着的正是榆钱树的种子。
它也是少有先长种子再长叶子的植物,我们所见的那些翠绿色的,一个个扁圆形,顶端有凹缺,颜色淡绿或者白黄的簇生状就是它的种子。
种子居中间。
榆钱种子也是春天难得的美味。
一棵树上能摘不少下来。
《中国药典》记载,于谦具有健脾安神、止咳化痰、清热利水的感功效,可治疗食欲不振,清热解毒,具有杀虫消肿的作用,能够消灭多种人体中的寄生虫。
这正是这些流民所需要的,而且榆钱的味道也不差,比较细腻,很适合改善伙食。
这才不一会的功夫,许温言跟陈三林的兜里就装了不少榆钱:“媳妇,这东西好吃吗?”
“还行,用来炒鸡蛋跟蒸饭还是不错的。”许温言拽紧衣服,从树上跳了下来。
“我经常在山里跑,以前也见到过不少,就是从来没想过这个能吃。”陈三林扶稳许温言,把他往自己这里拉了拉。
听到陈三林知道哪里还有,许温言也是一喜:“陈哥,山里哪里还有,这东西现在就是能救命的。”
“明天我带你去。”陈三林有些心疼的看着许温言:“你这几天都没睡好,眼神都不精神了。”
许温言也是叹了口气,谁不想每天睡到自然醒呢:“唉,真希望这战争赶紧结束吧。”
二麻子拿来了好几个麻布袋子,这些都是留着等着收获玉米的时候用到的,现在正好也能拿来用。
等流民砍完树枝跟木头后,许温言他们这边也摘好了榆钱,把袋子给了陈三林,让他放在军帐里,许温言自己则带着这些流民去了村角。
“搭建这窝棚呢,先用三个木头当骨架。”许温言选取了三个差不多粗细的木头,顶端用藤蔓绑好,然后将这个三角架慢慢支起来。
“你们用锄头,顺着这木棍挖三个洞。”
这要教会别人,就得让别人动手,只有亲自做了,他们才能学会。
之后许温言将三脚架立在方才挖好的洞里,再组织人将土地夯实了。
选取三个面其中的一个面做门,之后再用一些木棍顺着三脚架摆放,固定好即可。
要想更牢固一些,就可以用木藤将这些木棍大致缠绕几圈,之后就用树枝来填补里面的缝隙。
至于门的做法,就更简单了,用一根较长的木棍固定在一端,之后用木棍排列整齐用藤蔓交替穿插,再将门用藤蔓绑在那根棍子上。
如果还想窝棚更完美一些,可以去林子里找些青苔铺上,或者将叶子混合黄泥土,抹在外面。
窝棚终究窝棚,以后县里会批下来地的,到时候他们自己再想办法建造屋子吧。
之后如果有需求的话,许温言也会再扩一波地。
至于人多的,可以先搭建两个三角架,之后用一根较粗的棍子放在两个三脚架上,这就相当于是房屋的梁,之后顺着这根棍子排放木头,这样空间所人大了,但消耗的材料自然也就多了些。
至于材料的事情,就得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之后许温言又做了一个大的,三个小的,二麻子在一旁都学的七七八八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去军帐问这位军爷啊。”
突然被点名的二麻子皱眉看向许温言。
许温言朝着二麻子扬了扬下巴:“不用谢,我得去准备午饭了,拜拜。”
这种情况就要赶紧甩锅走人,只要溜得够快麻烦就不会找到自己身上来。
顺着小路往军帐走,一路上有不少人跟许温言打招呼,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大家也都知道许温言跟那些当兵的有点关系。
而且他还会医术呢,没人不想跟他打好关系。
正往前走呢,许温言就见几个孩子蹲在地上不知道找什么呢。
许温言在旁边看了一会,只见一个小孩呢守在一个小洞边,左手在洞的旁边轻轻拍着。
连着拍了几下。
只见一只体浅褐色,前胸背板中央有明显凹陷还长着红色斑点的虫子跑出来,这虫子前翅膀短,后翅膀长,前足看着很是壮硕。
许温言也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地狗,又叫蝼蛄。蝼蛄分布很广,很多地区都能见到它。
这种被叫做土狗的虫子能吃也能入药,味咸,性寒用于治疗各种水肿跟大、小便不利。
任何虫子都是不建议多吃的,偶尔吃些没有问题。
“阿妹,给。”男孩将抓到的地狗给其中最小的一个女孩,看着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比陈东还小一些。
女孩见许温言再看到,偏着脑袋也看着许温言。
许温言笑了笑,走过去:“抓了多少了啊。”
小女孩有些害怕,将小布包紧紧拽着藏在身后。
“啊,哥哥,我们才开始抓就一只。”小男孩急忙上去把妹妹护在后面。
许温言知道这是害怕抢他们的食物,这种小虫子吃起来味道很一般,远没有竹虫跟金蝉好吃,但它能吃,而且好抓。
听到这边的动静,另外三个孩子也是有些害怕的看向许温言。
“嗯,你们多抓点吧。”说完许温言就走了,他知道这是在特殊时期,孩子的戒备心都很高。
要知道那些贩卖孩子的,就算是在自家院子里都有可能会被人贩子直接架走,当然这人贩子也是一种高危职业。
运气不好被村民抓住了,免不了一顿毒打,严重的直接被村民打死随便扔进山里。
走到军帐的时候,陈三林已经坐在门槛上等着他了,见许温言进院子,陈三林起身将手中的一个烤洋芋还有竹筒递给他。
“饿了吧,吃点东西。”
许温言心里当真是觉得,这两个生活起来就是不一样,陈三林会担心自己,自己也会担心他,这种有牵挂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像是饿的时候,他就会拿着烤洋芋耐心等你,渴了他也会马上给你打水,去山里找野果子吃。
这也许就是伴侣存在的意义吧。
“嘿嘿,饿了。”
接过烤的有些黢黑的洋芋,许温言看见陈三林鼻子尖有些黑,应该是烤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别动啊。”许温言伸出手给陈三林擦了擦,没想到越擦越黑,这才注意到自己拿的是接洋芋的手。
“噗......小花猫......哈哈哈哈。”
“嗯?”陈三林先是愣了愣再是看着许温言黝黑的小手,这才明白了什么。
他一把抱起许温言朝着军帐里走。
“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