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山将脸上的红晕压下去,继续道。
“我们就是去支援的,一路跟着大部队,本来这场战役得打长久战。
自从霍大将军来了以后,他带队可谓是所向披靡,而且那霍大将军长相也是英俊的很。
除了皇帝,世间最完美的男子不过如此了吧。”
经常听到这霍大将军的消息,许温言也不免对这个霍闵,霍大将军有了兴趣。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再有的就是那边的环境了,我们是夏日去的,边境夏日酷暑难耐,等到了冬日,也时常能看见大雪。
听说那塞外之地,更为艰苦啊。”
又听许大山说了一会边境的事情,队伍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都歇会,一会发干粮。”吴管事发话。
许温言靠在一棵树上闭上眼睛休息,张超带着妻儿也在许温言边上坐下。
“许兄弟,吃点东西吧,这是我们自己晒的红薯干,你垫垫肚子吧。”流放路上自然不会吃什么好东西。
上路的时候众人就已经看到了,那些干粮是发黑的窝窝头。
硬的都能砸核桃了。
“张大哥你们留着吧。”许温言看到张超跟她妻子背着的包袱并不大,里面估计也没有多少吃的。
不过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自己,心眼倒是个好的。
“你这是嫌弃我们晒的不好吃啊,你尝尝吧。”张超将三根红薯干塞进许温言手里,再给女儿递了一根。
随即开始张望起那些官兵的动向。
果不其然,每个人只能分到一个发黑的窝窝头。
许温言将张超给的红薯干放好,咬了一口窝窝头,这味道就是粗粮的味道,还算能接受。
只是这硬度跟法棍有的一拼啊。
这牙口不好的,牙都要崩掉了。
许大山这时候拿着一个饼子跟水壶走过来:“温言,来。”
“谢谢大哥。”许温言接过饼子掰了一小块给张超:“给芊芊吃吧,那窝窝头太硬了。”
张超看着许温言递过来的一小块饼子,眼眶微红起来:“这......”
“行了,我不白拿你们东西。”
许大山给的东西有限,明眼的人都能看懂许温言这是有后台,但是他既不是张家主家的人 ,也没得罪他们。
其他人看看也就没说什么,当然说了以后可能还会迎来一顿毒打。
没必要自讨没趣。
这边的张成锦一家找了块大石头坐下,老爷子被架在中间。
“爹,喝点水吧。”张凯将为数不多的水拿了出来给张老太爷喝,这一路上都是他跟自己大儿子换着被老太爷。
“爹,爷爷。吃饭吧。”说话的是张成硕,他就是常年在外的张家大儿子了。
张成硕随张凯,体格壮一些。
他在外面生意刚有些起色就得到家里的消息,说是对家里没有成见那是假的。
“这什么东西啊,都发霉了吧,怎么吃。”张巧儿满嘴抱怨着,他是张凯的二房生的丫头。
张凯就纳了这么一个妾,家中只有张巧儿这么一个女娃,她又长得白净,漂亮。
算是张家的掌上明珠。
也是张家花了重金没让张巧儿受罚。
端二夫人柔声道:“巧儿,现在不比在张府了,别抱怨那么多。”
“唉。”张成硕重重叹了口气:“二弟你这也不思量思量后果,咱这一家都被你害惨了啊。”
“行了,硕儿,这怪不得成锦。这是家族商量后的结果。”张凯这时候也是一脸的愁容。
那高斌一开口就是十几万两,他们家砸锅卖铁才能补贴的上啊。
现在的四周都是树木,到是想掏私藏的钱去买,也都没地方能卖啊。
稍微休息了一会,流放的队伍继续上路。
到现在许温言还没有发现陈三林他们的迹象。
但是他相信,陈哥应该离他不远。
脚踝的脚铐在走路时晃动起来,现在被摩擦的已经隐隐作痛了,许温言每走一步都在想,这被判流放的人真的能平安到达流放地点吗?
一直走到下午,饶是许温言这样算作身强力壮的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那些受了罚的人。
路上昏迷的不计其数,一但落了队就会被官兵抽打,醒了之后继续走。
“温言,再坚持一下,再走一会就能在庙里休息了。”许大山想搀扶着许温言,但是被许温言拒绝了。
他总不能演都不演明走关系吧。
“呜呜呜,爹爹。我的腿好疼啊。”
哭声来自一旁的张芊芊,许温言其实早就注意到这个小丫头了,有好几次这小丫头都快哭出来了。
只是一直忍着没出声。
或许是这孩子真的撑不住了。
张超心疼的将张芊芊抱起,许温言早就注意到他的手腕被手铐摩擦的血红。
“芊芊乖,爹爹抱。”
这种事情在流放队伍里实在太常见了,这张超一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娃,尚且疼爱。
队伍末尾的一个小姑娘,看见前面的张芊芊被她爹爹抱起,她抬头也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
她的娘亲抱着弟弟,让爹爹抱她一会应该没关系吧。
女孩小心翼翼的拽着男人的衣裳:“爹爹,我走不动了。”
男人一脸疲惫的扭过头:“爹爹也很累,你为什么就不能为爹爹考虑呢。”
“你快抱大宝,我手都抱酸了。”一旁的女人白了男人一眼,将怀里的儿子小心递给男人后,揉起自己的胳膊。
“大宝乖,爹爹抱啊。”
一个流放队,总共就三十几个人,这里发生的事情,许温言基本都能看在眼底。
他回头看了一小女孩,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这个世道,真是离谱的厉害。
各家都不想生女娃,等自己男娃长大以后又要急着找媳妇。
这都是些什么歪理啊,都不要女孩等到结婚生子想到女孩。
有本事让男的自己生啊。
虽然自己也是个男的,但许温言当真觉得这个世界癫了。
“前面有寺庙,今晚在寺庙休息。”官府的人一点不担心这些人跑。
一身罪名的人跑就跑了,有本事一辈子住在深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