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情况。
张老太爷又赶忙问许温言:“言儿,现在要用什么才能救成锦啊。”
“吃些补气血的药,人参、红枣、党参、白术、桑葚、枸杞什么的。最主要的是把营养补起来。”
张家人都知道,这是老毛病来了。
小时候张成锦的身子骨就不好,那时候家里有钱,用了不少的名贵药材才补回来的。
现在不过受了半个月的苦,这又要把身子骨拖累了。
“吴管事,你们身上有补药吗?我们可以花钱买的。”端夫人看向吴管事,眼神中充满了激动之色。
“我们手里没有要,找我们也没用。”
许温言起身就准备走了,许巧儿郑重跟许温言道了谢。
这时候张成硕抓住许温言胳膊:“你肯定有药吧,咱都是一家人,你要救救你表哥。”
许温言抬头看他,对上张成硕那不太聪明的眼神:“松开。”
“都是一家人,你凶什么凶。”
“成硕。”徐氏抓住张成硕的手腕摇了摇头。
许温言不耐烦的甩开张成硕的手离开。
看着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的众人,许温言轻叹口气坐回许大山身边。
倒不是现在的天气真的有多冷,许温言穿的衣裳多完全可以抵挡现在的风雪。
他们冷完全是因为那麻布衣裳缝隙大,这风一吹跟直接吹在身上都没多大区别。
几乎每一个人的手都被冻的通红。
唯一发热的地方也只有脚底板吧。
“在担心他们吗?”许大山问道。
许温言没回答他,抬头看向势头不见小的雪:“今年的雪有些太大了吧。”
“嗯。”许大山也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听说前两年的气候都很不错,但第一年战乱,第二年重建。也不知如今县里怎样。”
“你跟着来大姐知道吗?”
许大山摇了摇头:“没告诉她,她提前知道了,肯定会一起跟着来的。”
一个时辰到了,队伍继续向前。
如今地面的雪已经能够淹没鞋子了,雪面松软,平衡感不强的人走两步就会崴一步。
好在这时候已经转为小雪了。
又走了两个多时辰,队伍总算是看到了凤凰县的城墙。
这个时候天色也不算早了。
许温言只感觉这双脚要走断了。
怪不得那吴管事的工钱高呢,一年走一趟都累死了。
流放的人住的地方就是城门外的一间荒废的仓库。
任何县里都不会让这些罪人进去的。
刚到了地方,端夫人就将一个银钗子递给了吴管事。
这吴管事自然是心领神会,之前负责断案的宁大人跟这张家有些交情,不然啊,这吴管事也不会管的如此松散。
吴管事带了三个官兵离开。
许大山提醒许温言道:“过了凤凰县后就到了武夷,光是在武夷啊我们就得走个五六天的样子。
等过了武夷山,气候变化会更明显一些。”
他们当时打仗去的时候是春天,气候宜人,不像现在,挑到了一个尴尬的季节流放。
不过这还算好的,如果是十一月开始流放,等到十二月跟一月,西北那地方下的才是真的鹅毛大雪。
今天这点都不够看的。
直到这时候许温言才认真观察起许大山的脸。
许大山见许温言盯着自己看,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你这伤口也太长了吧。”
许大山脸上这道疤几乎要斜着占一张整张脸了,许温言又上手摸了摸,触感跟身体上的疤有些不一样。
要更软一些。
“这是我第三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是第一次正面跟胡人交锋,是被月牙刀砍的。”许大山扯了扯衣领。
“那胡人的刀很锋利,一直无阻砍到了锁骨这里。”
现在想想,就算没有上战场的王泽仁跟魏仁都有陈年旧伤,更别提他们了。
这不,就连自己腰子上都被来了一刀。
直到现在许温言回想起那当初,腰部的伤口都有些隐隐作痛。
稍大一些的伤口其实只要不发炎就好。
一但发炎了那真的是比死了还折磨。
“饿了吧,我去县里买点东西。”
许大山离开后张超对着许温言吼了一嗓子:“许兄弟,快来,我们收拾的差不多了。”
张超依旧选择的是这个仓库的一角,他跟妻子用干草简单清理了一下地面。
“辛苦了,张大哥。还是得把火生上,今天下了雪,晚上的气温会低的多。”
将张超的妻子马氏留下照看芊芊。
一名士兵跟着他们出来,这是许大山交代的。
吴总管可不怕他们跑了。
“哎,兄弟,你是哪里人啊。”张超笑着问道。
这个人一直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许温言对他还蛮有亲切感:“我就是丰县的人。”
“我们离得稍微远了些,我是张家村的人,属于安县。”
两人聊着天往林子里走,张超发现了一棵棕树上前撕下来不少叶子跟棕纤维。
看着他笨拙的徒手撕棕树的叶子,许温言摇了摇头。
“罗兄弟,能用一下你的刀吗?”许温言对着跟着来的那位小官兵说道。
罗峰愣了愣:“你认识我?”
“许大山跟我提起过。”
“哦哦。”罗峰点头将军刀递给了许温言。
张超看着许温言拿着军刀还以为是他抢的呢:“哎哟,兄弟,你不要命了,快把军爷的刀还给他啊。”
许温言笑了笑:“小爷我借的,一会就还了。”
将棕树砍了下来,许温言看向张超:“张超大哥,你会剥棕吗?”
“会!”张超乐呵呵的走过来。
许温言将军刀递给他,他还有些不敢接,扭头看了罗峰一眼,见他没动作才小心翼翼接过开始熟练的剥了下来。
似乎是怕罗峰怪罪,不到一会张超就将棕纤维给剥好了。
”走吧走吧,我们先把这些运回去吧。“
许温言接过刀没着急,又开始对着棕树刮了起来:“张超大哥,你不知道这棕树能吃啊?”
“啊?这树还能吃啊?我们吃过的,又苦又涩,不能吃。”
许温言笑道:“那是季节不对,现在吃已经也有点苦,不过还能接受。”
“这玩意真能吃啊。”张超半信半疑的看着许温言忙活。
很快一节手臂粗细的棕树芯出现在许温言手中,上方的棕树芯又细又白,是比较嫩的部位。
下面就是乳白有些发黄的颜色了。
许温言啃了一口树芯,入口脆甜,回味有些苦。
“尝尝?”许温言将军刀还给罗峰,给他递过去一块嫩芯。
这罗峰从年纪看就挺小,应该跟小虎差不多大小。
“哦哦,谢谢。”这个人许大山交代过要多照顾,罗峰也尝了尝这稀奇玩意,味道还可以。
毕竟他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胃口没有那么刁钻。
许温言将嫩芽都砍了下来,分给了张超一半:“给芊芊吃吧。”
“这......这不好吧。”
许温言将棕树芯递到他手里:“别磨叽了,就这么一块树芯。”
之后又找了些柴火,三人这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