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别来无恙啊。”
叶楚玉微微一笑，笑意并不达眼底。
“这里污浊不堪，二小姐怎的来了？”
王妈妈起身行礼，许是受了后院的磨搓，对她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之前因叶楚玉不得老夫人的喜爱，所以，王妈妈也不太重视叶楚玉这位小主子。
虽然如此，但一直以来也没有对叶楚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叶楚玉以往的性子是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驳逆老夫人的话。
像那日气得老夫人请家法，还是第一次。
见叶楚玉不答话，反而盯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疤，她下意识将袖子向下拉了拉。
将难看的伤疤挡住。
叶楚玉见状，示意一旁的冬夏将东西交给王妈妈。
“这是我寻的一古方，按照上面的方子抓的药，对治愈疤痕有奇效，王妈妈可以试试。”
说着，又拿出两瓶冰肌玉女丹。
“喝完药，再配上这冰肌玉女丹，想来王妈妈手上的伤疤就会消了。”
王妈妈看着手里的几副药，又看看叶楚玉手中的冰肌玉女丹，想到这东西价值百金。
连忙推拒道：
“老奴无能，不敢受二小姐如此大的恩惠。”
叶楚玉一笑道：“这有什么，等王妈妈恢复了，老夫人还是要召你回去的。
你得快些养好身子才行。”
听到叶楚玉提起老夫人，王妈妈神色黯淡。
她忠心耿耿伺候老夫人几十年，却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心中不是不怨的。
“老奴如今这样，是不能回去照顾老夫人了。”
王妈妈声音有些沙哑。
“事在人为，难道王妈妈甘愿下半生就此度过？”
王妈妈心中一惊，抬眼看向叶楚玉。
眼角的余光扫到四周堆积成山的污臭马桶，以及一大盆未洗的衣物。
她自然不甘心。
可她又能如何？
她的位置早已被人取代。
叶楚玉见她心中动摇，唇角勾笑，道：“我可以帮王妈妈回去。”
听到这话，王妈妈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但很快又熄灭了。
带着几分警惕道：“二小姐为何要帮老奴？”
“我自然不是无条件帮你，不过，也不需要你背叛老夫人，只需要你在老夫人身边打听消息，有什么异常，及时向我汇报即可。”
“就这么简单？”
王妈妈怀疑道。
叶楚玉冷笑，“难不成，我还会害祖母？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亲祖母，不像有些人……”
说到这，她突然停下，看向王妈妈，笑了一下。
那笑容吓得王妈妈一个激灵，背后冒出阵阵寒意。
总觉得这二小姐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样的二小姐，让她有些不安。
叶楚玉也不急，慢悠悠道：
“你若是不愿，我也可以找别人。
只是，王妈妈错过这次机会，日后还能不能走出这里，可就不好说了。”
这话，彻底将王妈妈击垮。
王妈妈思索许久，最终闭了闭眼，忍痛道：“好，我答应你。”
叶楚玉一笑，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两人准备离去时。
一声粗糙尖锐的女声传来。
“你这老东西，愣在那里干什么？又想偷懒了不是？”
王妈妈身后，走来一个身材矮胖的妈妈。
提着鞭子就往王妈妈身上抽。
“住手！”
叶楚玉冷声道。
矮胖妈妈瞅了一眼戴着面纱的叶楚玉，一眼便认出她了。
整个府中，需要戴着面纱才能见人的，只有府上的二小姐了。
她阴阳怪气道：“哟，二小姐怎的来了？这里可不是您该待的地方。”
冬夏见她这个态度，当即就怒了。
“你怎么跟小姐说话的？”
“哼，老婆子粗苯，不懂礼数，想必二小姐是不会跟我这个婆子一般见识的。
这里也不是二小姐该来的地方。
若是没事，还是赶紧回去吧，省得污了您的眼。”
矮胖妈妈翻了个白眼，压根不把叶楚玉放在眼里。
她是老夫人的人，谁能把她怎么样？
叶楚玉冷笑一声。
“我看你是过惯了安逸日子。冬夏，明日让母亲将这婆子的卖身契找出来卖掉！”
此话一出，那婆子立刻慌了，连连求饶。
冬夏笑道：
“是，小姐，不过，这婆子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好使，估计也卖不出好价钱。
送去青楼做最下等的杂工倒是不错。”
“好，就依你之言。”
叶楚玉冷声道。
矮胖妈妈瘫坐在地，眼泪刷的落下。
“二小姐，老奴错了，老奴不该对二小姐不敬，老奴该死……”
叶楚玉在矮胖妈妈凄厉的求情声中远去。
王妈妈见叶楚玉如此干净利落地处置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妈妈，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
对叶楚玉反而更加忌惮了。
看着手中的药，王妈妈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的手腕又痒又肿，似乎就是那日和二小姐起了冲突之后开始的。
似乎联想到什么，她看向叶楚玉的眼神变得更加惊恐……
第二日，尚书府的下人房中，一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后院一向跋扈的妈妈，一大早就被白茹画发卖出府。
卖给最下等的青楼做杂役婆子。
原因竟然是得罪了二小姐。
老夫人听到这消息，气得摔了手中的茶盏。
“这个二丫头，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竟然连我的人也敢动！”
老夫人生气的不是那妈妈的下场。
而是叶楚玉这样做驳了她的面子。
“让二丫头来见我。”
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
下人们不敢多说，立刻去请。
很快，那人就回来了。
“老夫人，二小姐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将军府，说是……”
下人支支吾吾不敢说。
“说什么？”
老夫人冷了眉目，一双上吊三角眼也变得犀利无比。
“说、说是去看望将军府的外祖母了。”
下人的声音越说越小。
果然，老夫人又是怒的一拍桌子。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话说得很难听，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替叶楚玉说话。
只能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