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是密信!”
我几乎快要惊叫着起身雀跃,双手也因过分激动而发抖。
俏柔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接着,她便猛地从沙发上滑落,绷直雪白的脖颈跪倒在我面前。
“元公子!奴家并不知晓此事啊!奴家甚至都不清楚……这金丝木中竟藏有机关!”
说着,俏柔朦胧着星亮地眸子,楚楚可怜的看向我。
我微微斜眼瞥向她,片刻之后朝她露出了一抹令人安心的浅笑:“我知道,你快起来。”
听我这么说,语气也还算温和,俏柔这才狐疑着皱起眉头,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元公子……您信奴家?”
俏柔小心翼翼,不由朝我站地更近了些。双颊早已绘成了一片晚霞。
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劝她宽心。
“不,不是的。”
俏柔急作拨浪鼓状,一副心焦至极地模样对我道:“奴家不是怕受牵连,而是怕元公子……误会奴家……”
也就在这时,繁花阁门外霎时响起三声略显浮躁的叩门声,接着,便是小厮低声地催促。
“俏柔,吴公子到了,你快着点儿。”
俏柔慌乱地随口应了声,朝我使了个眼色。
“元公子,日后再见。”
说完,俏柔便转身将门大敞而开,对着我微微屈下了膝。
我心领神会,暗戳戳将密信收在怀中后,抽出折扇掩于口鼻,故作镇定地下了冗长的台阶。
……
自那日后,很快,周侍郎便因那封密信被大理寺少卿邵不凡请去了牢里喝茶。
一开始周侍郎的骨头还相当硬,拒不承认这封书信与自己有关。
若不是内容上白纸黑字写下了‘周戊爱卿’四个字,恐怕还真叫他蒙混了去。
“周戊,你我同事一场,劝你还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老老实实交代了你为哪国效力,幕后主使是谁,免得昔日同僚,对你动了大刑。”
邵不凡阴戾地吊梢眼,在牢中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闪烁熠熠。
周侍郎不由干吞一口口水,继而继续狡辩:“胡说什么!我周戊待朝圣国,向来衷心耿耿。若是就这么白白被一封普通书信冤枉了,那才是荒谬至极!”
邵不凡一向对拒不认罪的犯人没什么耐心。闻言,他果断摆出不耐烦时的标准动作——用右手拇指不停地揉搓左手虎口。
“那……先从夹棍开始吧?”
周侍郎脸色瞬间变得雪白一片。不等他作出反应,邵不凡便十分娴熟地朝身后摆了摆手。几名侍卫见此,顿时手脚麻利地将悬挂于墙壁上的夹棍取下,阴着脸,缓步朝周侍郎踱去。
“不不!不不不!!你们不能动我!你们不能!!”
周侍郎惊恐高呼,惹得邵不凡阵阵不耐:“周侍郎大人,您且知足吧,若是换做展大人来,给您上的可就是老虎凳了。”
邵不凡话音刚落,突然,只听外头忽的响起几声抛掷暗器的破风声,接着,便是人齐齐倒地的闷响。
邵不凡眉头骤然锁紧,猛地看向身后的周侍郎:“你的人!”
周侍郎脸上虽还挂着汗珠,但神情可比方才看上去要有底气些。
听罢,周侍郎干脆大大方方地摊了牌,朝邵不凡扬了扬自己肥厚的下巴:“是又如何?
劝你还是赶快放了我,免得伤了和气。”
邵不凡嗤笑两声,眼中的闪烁变得晦暗,薄如蝉翼的唇瓣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做你的春秋大梦。”
说完,外头的门刚巧被人用外力撞碎。迸裂的碎块四处飞溅,瞬间抹去了为首几名侍卫的性命。
“老爷,恕奴婢来迟了。”
一席紫罗兰褶裙的蝴蝶,正手持蝴蝶刀,神色淡淡地伫立在碎门前。
邵不凡显然不相信,来者竟是一个手握短刀,身材纤细的弱女子。
其余几名侍卫同样不相信,顿时傻愣在原地,犹如几尊存封万年的木雕。
他们的怔愣让蝴蝶得了机会,不过眨眼的功夫,只见两道无比清晰的寒光闪过,那几名侍卫便永远倒在了地上。
如此,大理寺地牢中,便只剩邵不凡一人。
“呵……呵呵呵……”
邵不凡阴戾地扯起嘴角干笑两声,频频向蝴蝶递去打量:“好矫健的身手……”
蝴蝶平淡地眨了下眼,欲抬手向邵不凡挥去。
“等等。”
邵不凡及时开口,表情略显僵硬:“我放你们走。”
身后周戊听罢,愣神数秒后,竟戏谑地笑出了声:“邵不凡啊邵不凡,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邵不凡无动于衷,转身便向周戊走了过去,伸手准备解开他手腕上的麻绳。
“可惜,我已经不需要了。”
周戊低声一句,蝴蝶瞬间手起刀落,将邵不凡整条左臂斩下。
邵不凡痛苦哀嚎,身体的缺失使他猛地失去平衡,整个人狼狈地跌在了地上。
正当蝴蝶准备再次抬手时,地牢外响起了一片混乱——是展自飞收到消息带人来了。
周戊这下可没心思欣赏邵不凡的狼狈样,转脸对着蝴蝶大喊:“快!快带我离开!”
蝴蝶面上依旧不急不慢,寥寥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邵不凡后,果断切断了绳索,像扛麻袋一样将周戊抗在了肩上。
“老爷,请您一定要抓紧奴婢。”
说完,不等周戊应声,蝴蝶便化成一道疾风,朝地牢外飞出。
尽管展自飞带得人多,却也无人能抵蝴蝶的力量和速度,甚至连缠住她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蝴蝶和周戊,消失在大理寺外浓浓的夜色之中。
“快!调派人手!围堵城门和侍官府!!决不能让他们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