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肖太医被勒令停职查办?!”
筱嫔一声近乎凄厉地叫喊声,霎时间响彻宫闱内外。
明烛肩头微微一颤,片刻猛地跪下身子,朝筱嫔焦急道:“回娘娘……肖宿此举令人遐思,想来应是一时情急,在御前说错了话……”
筱嫔不在乎肖宿这是抽的哪门子邪风,她只在乎之后的计划该如何实施。
闻言,筱嫔两袖一挥,忿忿坐回身后的软榻上,胸口更是不住起伏,难以压抑心中喷涌而出的恼怒。
“本宫竟不知粟妃还有这么一手。原以为她待皇上情真意切,不想也是个浪荡货色……”
明烛听罢,身子不由一颤,随赔笑着连连颔首:“娘娘所言极是……若非如此,区区一个御医馆的大夫,哪里来的胆子敢拦下皇上的仪仗?”
筱嫔不耐一瞥,明烛不敢再言,只得略显委屈地垂着头,像是在忏悔自己的罪过一般卑微。
不知过了多久,筱嫔才彻底泄了气,浑身上下仿佛被抽干了的水塘,看上去毫无生机。
“眼下……本宫的计划要被迫提前了……
明烛,过几日是不是就要‘栽白杨’了?”
明烛不假思索地点头:“是,娘娘,再过几日,宫里便要依照惯例,栽下十二棵白杨树,为求朝圣国繁荣昌盛,皇家枝繁叶茂。”
“嗯,”筱嫔略略颔首。“那就暂且将计划定在那天吧,免得之后再出什么幺蛾子。”
明烛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地如此急迫,叫人手上一点准备都没有。
“可是娘娘……落红时要用的血浆……原定是由肖太医备置。如今肖太医停职查办,这血浆又该如何……”
“他只是撤职了,不是死了。着人出宫一趟,请他提早备下就成。”
闻言,明烛再也不好多说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为难后,才勉强牵起笑容,轻声应允后小心退出内阁。
……
当我得知肖宿因此事被停职时,心中没有丝毫意外之感。
原书中,肖宿待白芷玉的感情,不亚于任何一个男配。如果硬要说的话,肖宿应该才是真正会待白芷玉好的那个人。
因此,我虽觉他此举大胆异常,但也实在在意料之中。我原还想着,肖宿如果知道白芷玉被掳一事,不可能这般心平气和。
末了,我莫名哀叹一声,转头继续择弄起手里的豆角。
不等我将手边一盆子绿油油的豆角尽数择尽,门外忽的传来一声声沉重的叩门声。
我错愕抬眸,有些纳闷地抻长了脖子唤道:“谁啊?”
随着话音将落,莲妃那熟悉的咋呼声霎时扬起,我这才赶忙扔下手中的豆角,快步前去应门。
“酥酥!你听说了吗!!?”
看莲妃一脸激动地神情,我就知道她一定是为着聊八卦来的。
“你是说肖太医停职一事?”
莲妃闻言,神色更为夸张,继而一把攥住我因择菜择地生疼的手,夸张道:“啊!你知道了?!你怎么每次都知道的比我还快!?”
我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常公公那会儿替我送赏赐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嘴。”
莲妃这才恍然大悟,随不住点头道:“对对,皇上三天两头就会封些东西给你送来,什么风吹草动自然都瞒不住你。”
看着莲妃机灵地小表情,我心下好笑地给她让开了身子:“进来说话吧,屋外头热。”
莲妃这才回过神色,急忙讪笑着迈步而入。
“酥酥,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才私下苟合的?”
进内阁的路上,莲妃忍不住问我。
我听到这话,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得劲。先不说白芷玉到底有没有吊着肖宿,难道一个男人荒谬的主观行为,就一定要与女人捆绑在一起吗?
如果肖宿只是单相思呢?那被外人戳着脊梁骨骂‘私下苟合’的白芷玉,难道不委屈吗?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在白芷玉有没有‘明知故犯’的基础上。原书里,白芷玉确实有利用肖宿感情的嫌疑,但莲妃脱口一句,却还是让我有些不适。
我尴尬地笑了笑:“私下苟合……不至于的,只是架不住皇上是这样想的。”
说完,我忍不住转过身子,义正严辞地对莲妃道:“醉意,以后不要随便用这样的词轻易议论旁人,很没有风度。”
莲妃被我突如其来地正经搞得有些错愕,半天才尴尬地挠了挠头,表情似有些别扭。“可是……对方是白芷玉啊……”
“是谁也不行,私下苟合什么的,太难听了。”
说完,我恍惚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神态有些太过强硬了,于是努力放平了自己的情绪,继续道:“我知道你讨厌她,我也很讨厌她,但有些事咱们不好讲的太难听,这件事说到底是肖太医自己莽撞,要怪也实在怪不到她身上。”
莲妃听完,明显还有些不服气,吭哧半天才稍显吞吐地反驳道:“可是……!如果白芷玉与肖宿二人清清白白,他一个御医馆一把手,又怎会做出这等自毁前程的举动?”
闻言,我淡淡别开目光:“有的人就是会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情谊,做出令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没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