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不停,手上也没有松劲,发狠的把陈来推进了那个走廊,然后一直让陈来面对着闻堰清他们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向后推着。
但是在他转过身,马上就要倒着进入了那个走廊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猛然的发现了那位清洁工动了动。
只见那位清洁工惊慌失措的从他跌倒的地方跌跌撞撞的爬走了几步,一下子就离开了闻堰清的金光罩的保护范围,反而更加了靠近了他,他心下暗喜,瞬间指挥着纸人往那个普通人的方向蜂拥而去——
就算他现在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弄死闻堰清,但是能给他增添多少麻烦就算多少!如果能把这个清洁工也控制在自己手里是最好的了。
他这样想着,白色的纸人飘飘摇摇的往那个清洁工的方向扑了过去,一时之间竟然还遮挡住了吴晖自己的视线。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瞬间的划破了那些纸人的屏障,吴晖瞬间被反噬,心下一热,感觉自己的心重重的跳动了一下,内脏瞬间拧在了一起。
怎么会?
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又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只见闻堰清仍然稳稳的站在了他刚才的地方,身上撑着金光罩,那他的纸人是谁划破的?
他猛的低头一看,只见那位清洁工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已经到了一个和他相当近的距离,只见那位清洁工狠狠的握拳打向了他的小腿处,他瞬间凝聚起自己的灵力想要抵抗这一拳,一道波纹瞬间从清洁工的拳头和他的小腿处接触的地方荡漾了出去,一层一层的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面一样。
他脚骨一痛,感觉像是被千钧的巨锤击中一样,这绝不是普通人!
他赫然道。
“你是谁!”
说话的时候,他手头也不停,想把陈来当做自己的筹码,狠狠的把陈来往前一推。
但是这个举动反而还契合了杨泽宇的想法,清洁工帽子底下的嘴角轻轻的一挑,像是在笑一样,他撑了一下地,从下而上的逼近了陈来和吴晖所在的地方,背在背后的手猛然的一挥拳。
吴晖慌慌张张的把陈来推在前面想要挡住杨泽宇的这一下,杨泽宇动作不变,神色不变,但是他趁着吴晖稍微跛脚的时候,维持着身体向上冲的姿势,但是另外一只手,出手如电的把陈来的腿一勾——
陈来感觉自己又被钢铁爪子勾住了脚一样,他大喊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就往下倒了——吴晖大惊,想要去捞他——杨泽宇迅速的握拳直冲向上,直直的对准了吴晖伸出来的手臂——
吴晖不得不暂时的避让,强硬如他,也不敢和这位杨泽宇直接贴身肉搏。
杨泽宇一下子接住了往下倒的陈来,他瞬间拖着陈来往后退去。吴晖想要追上来,但是为时已晚,只见闻堰清冷冷的站在原地,手掌平举向前一推。
吴晖下意识的就避开了闻堰清注视的视线,但是已经晚了,他猛地感受到自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人拿着撞钟对着他的脑花狠狠的一撞。
闻堰清清清朗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嗡的一声轰鸣声在吴晖的脑海里隆隆的响了起来,他一下子就蹲了下来,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闻堰清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但是加快了诵念的语气和速度,他维持着双手平平的举着的姿势,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吴晖。
吴晖感觉自己的身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一样,痒得不行,他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维持自己刚才的姿势,满头大汗,嘴巴大张,不停的抓挠着自己身上的皮肤。
被杨泽宇一把抓回去,脱离了吴晖的桎梏的陈来惊呆了,他都快忘了自己现在身上那一阵阵的疼痛了,马上问道。
“这是怎么了?”
问完之后,他还催促杨泽宇说道。
“你带手机了没有,快把手机借给我,我要录下来,这是怎么了?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种对战呢,快快快,我要录下来!”
杨泽宇都要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录下来,敢情是刚刚才脱离了险境现在有了精神是吧?
他不得不的把陈来往后拖了拖,让他远离战场多一点,强调道。
“别去干扰闻堰清。”
陈来这才恋恋不舍的样子,往后退了一点,他揪着杨泽宇问道。
“闻堰清在念什么?吴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随着吴晖不停的抓挠,他的身上皮肤已经开始出现了一道一道的血痕,他把自己的皮肤都抓破了,但是他却一副恍然不觉的样子,依然不停的在抓挠着自己身上,早就已经破掉的皮肤,有些地方,连肉都被他抓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皮肤也开始出现了一层一层的淡淡的纹路,像是血痕一样,浅浅的伏在他的脸部皮肤下面,闻堰清慢慢的靠近了吴晖躺着的地方,五指成爪,凭空的竖在他的头上,暗自使劲。
陈来看的眼睛都直了,他摇晃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杨泽宇,不停的问道。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闻堰清在干什么?”
杨泽宇无奈的充当了被他摇晃的人偶,同时还要护着陈来,面对陈来无穷的好奇心,他只好解释道。
“你不觉得吴晖的行为有点奇怪吗?”
陈来想了想,说道。
“他虽然平时和我私交甚好,但是平时的时候,还是很有分寸的……起码做不出突然私闯实验室的行为,所以我今天第一时间就给你们按了报警按钮。”
杨泽宇循循善诱道。
“你之前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他奇怪?”
陈来想了想,摇头道。
“我平时也就是和孩子在学校的事,会和他小小的交流一下,那个时候,都觉得是正常的,你们都知道的,我孩子和他孩子是同班同学,只是前几个月的时候,他孩子突然生病了,休了好长一段的假,我家孩子还把笔记什么的给他送过去呢。”
杨泽宇精神一振,问道。
“他家孩子什么时候生病的?你知道吗?”
陈来在杨泽宇的背后冥思苦想了一会,这才想到。
“好像是……去年年年初的事吧?”
去年年初?杨泽宇想了想,从他们抓到了闻昭开始,一直到现在,过去了没有半年也有一年了,也就是说,那些人是在闻昭出事之后,就开始有了动作了吗?
他继续问道。
“那现在呢?他孩子回来上学了吗?”
陈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早就回来了,他体质好,但是他去年的病,好像还动了手术的,就是因为动了手术,我儿子回来就是回家跟我感叹呢,说是他们班上的以前制霸学校的一千米长跑和三千米长跑都没人了,以前就只有吴晖的儿子能跑。”
杨泽宇慢慢的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在他们俩的前方,闻堰清现在已经停下了自己念咒的话语,他变成了又轻又细的话语,吴晖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像是失去了知觉,身上被他扣得深一道浅一道的,全是血痕,有些地方连皮肉都被他挖开了,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血洞。
闻堰清维持着手悬在吴晖头上的姿势,从嘴巴里面说出来的话已经全然的失去了意义,就像是一些无意义的音节一样,只是有声音而已。
吴晖的身体随着闻堰清的古怪而有节奏的声音,慢慢的起伏着,就连呼吸也被掌控了一样,接着,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喉咙间不停的蠕动着。
陈来看得毛骨悚然,就算他没有修真,他也明白这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了吴晖的身体了,这个吴晖,可能已经不是他之前认识的吴晖了。
这个东西像是一道波浪一样,在吴晖的喉间来回的游动着,像是活的一样,闻堰清眼神紧紧的盯着那个搏动的东西,手轻轻的放在了吴晖的嘴边。
吴晖的身体无意识的抽搐了起来,喉咙间发出喝喝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喉咙里出来一样,但是又出不来,卡在了中间,让他出现了强烈的呕吐反应。
他的身体抽搐着,喉咙间发出一阵一阵的干呕的声音,闻堰清丝毫不敢放松,手慢慢的放上了吴晖的身体。
陈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了原属于杨泽宇的手机,正在拍着这一切,杨泽宇人都要麻木了,知道你热爱研究,没想到你这种时候,都还在研究!
但是他又不能把手机抢下来,因为这个该死的还真的是有研究价值,陈来一边拍着,一边还在问着。
“小闻这是在做什么啊?”
杨泽宇还不得不回答道。
“他在驱除他体内的邪魔。”
他补充道。
“清心神咒,本意是修真之人自己为了抵挡外来的干扰和侵袭,让自己的一个平心静气,净化自己的心神,而且还可以保护我们的魂魄的一种修行的法门,到了现在之后,清心神咒已经开始逐渐的转变成一个既能用来抵御外界侵扰,也可以用来驱除他人身上的邪恶的心魔等等之类的东西。”
陈来哦了一声,仍然聚精会神的举起手机对着那个方向摄录着,连眼神都没有分给解说的杨泽宇一眼。
外面看不出来,但是闻堰清自己知道,他遇到了阻碍。
吴晖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拦了他一样,他的头上微微的出了汗,但是现在不能停下这个动作,他没有停下他的动作,嘴里默念着,慢慢的引导他手下的那个异物,往吴晖的喉咙处过去了。
他能感觉到,这个东西,大概率和闻昭体内的东西,是同属于一种的。
但是闻昭的那个东西,是闻昭在临死前的最后一搏,但是吴晖体内的这个东西,好像并不属于这一类。
吴晖的喉咙处搏动了一圈,这个东西在绕着吴晖的喉咙游走了一圈,似乎发现了什么,试图又重新的缩了回去,闻堰清眼疾手快的一下子就按压在了吴晖的胸膛的部位,死死的卡住了这个东西回去的路。
那个东西似乎发现自己回不去了,一下子焦躁不安了起来,吴晖的身体抽搐得更加明显了,眼睛也开始往上翻了,原本被闻堰清强行压下去的吴晖的神智,似乎有了点清醒的样子,他的眼皮努力的颤动着,一副想要努力醒来的样子。
闻堰清当机立断的加大了自己灵力输出的力度,强行的把吴晖的神智牢牢的困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是在做麻醉手术的医生一样,既要维持麻醉的力度,同时还不能让病人彻底的失去神智。
吴晖喉咙间的搏动更加的频繁的,一鼓一鼓的像是随时都能破体而出一样,闻堰清盯准了那个方向,慢慢的,把手移到了他的喉咙上面。
他已经把吴晖体内的经脉的通道全部都封死了,但是时间不能持续太久,久了的话,吴晖自己就彻底的会因为经脉被封死而彻底的死去了。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斗争。
闻堰清牢牢的把手按在了吴晖的身上,同时还止住了吴晖不停抽搐的身子,吴晖已经不再动作了,身上的血洞也不再渗血了,但是取而代之的,出来的是一种透明的,里面好像带了什么东西的液体。
你要说是水呢,但是看上去又不像是水,中间还流着像血丝一样的东西,里面还混杂着一粒一粒的,像是米粒一样的东西。
陈来看得有点害怕,但是他的好奇心又不容许他后退,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了看那个到底是什么,被杨泽宇眼疾手快的一把提溜了回来。
杨泽宇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不动声色的把陈来往后面提了提,同时把自己带着的一个小节棍拿了出来,一个木质的小棍子,但是上面雕刻了整整一圈的繁复的花纹。
久坐办公室的陈来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现场,他赶紧的调转镜头,就像是现场报告的战地记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