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自己的职业前途心灰意冷,欧娅却不忍心怪罪江夏,更听不得他对自己道歉。伸手轻轻遮住他的嘴,欧娅微蹙峨眉,摇了摇头。
“我让你不要想我,你怎么还找过来了?”
“还说呢,你的短信吓我个半死,还以为你有啥想不开的呢。”
江夏可没法说是为了任务,“欧娅啊,你要相信自己,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都一定能挺过去。我会帮你的。”
这番关切的话,便如在欧娅大雨滂沱的心里,照进了一缕阳光,瞬间让她满心暖意。
管它的,反正都已经挨处分了,我就要和他在一起,怎么了?心头一横,这姑娘竟一把抱住江夏,疯狂的亲吻起来。
又来么?江夏正为任务发愁,暂时无法提起兴趣。
思来想去,为今之计也只有一个法子,便是让飞扬音乐整家公司,在自己面前屈服下来,以此换取欧娅的官复原职。
那么……
“欧娅!”轻轻推开不顾一切的姑娘,抱着她的肩膀,江夏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必须让你尽快复职。你说职场如战场,我就要让你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时间很紧张,原谅我。”
说罢,江夏转身走向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欧娅怔怔地站在原地,刚刚那一瞬间,她确实产生了不顾一切的冲动,可此番冷静下来,却发现事业仍旧是她挥之不去的情结。
只是,他真的能帮到我吗?心情复杂的她,无从得知。
第二天,这座城市仍旧熙熙攘攘。
第三天,欧娅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暂时没想过要回公司。大街上,陶鲲鹏的扒手们还在乐此不疲地给江夏栽赃;警方这边,也展开了一轮侦查工作,却是一无所获。
这一天过得漫长无比,低落的欧娅几乎滴水未进,呆呆地坐在酒店房间内走神。江夏没来看她,不知在忙些什么。
第三天中午,距离江夏的任务截止日期已经不足6小时,如果无法实现计划,欧娅的人生将就此跑偏,他也将品尝到第一次任务失败的滋味。
天威酒店内,姚瑶一直和李汉尊保持着联系,刚刚她得到消息,这位新任的市场部负责人已经飞抵天阳,准备接手欧娅手头的工作,并将给欧娅放一次长假,让她回家“静心思过”。
“我马上去机场接你!”姚瑶欢笑起来,她与李汉尊,实际上还保持着情人关系,虽然这直接触犯了公司条例,但在二人的精心掩盖下,却是滴水不漏。
“不用了,我已经到酒店楼下了,说实话,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那娘们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啦!”李汉尊干笑几声,走进了酒店大堂。
几分钟后,欧娅被直属上级李汉尊叫到了酒店茶室交接工作。
二人刚刚坐下,江夏便火急火燎地推门走了进来。
“这位就是江先生吧。”李汉尊站起身来,礼节性地笑着,“我敬仰您的才华,但是嘛,嘿嘿……”
江夏知道他想说什么,那副假惺惺的样子,着实让人恶心,打断道:“李副部长,你就别虚情假意了,谁能笑到最后,现在还不一定呢。”
老子明明是部长!李汉尊脸色微变,暗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等着瞧吧,老子会一步步把这娘们儿给踢出公司!
对江夏的高调反击,欧娅心存感激,不过,她并不清楚其底气来自哪里。
毕竟,眼下一切已经发展至此,只要李汉尊给自己放完长假,她也基本离卷铺盖走人不远了。
江夏和李汉尊互相对视,目光中都闪烁着敌意。愣了半晌,李汉尊的手机忽然响起。
“喂?小李啊,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来电的是王怒风,作为国内一线男歌手,也是目前飞扬音乐的头号明星,他的岁数比李汉尊大上一些,地位也显而易见,称呼一声“小李”并不为过。
“风哥啊,您好,有事儿您请吩咐。”面对强势一方,李汉尊的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谄媚得就像个小太监。
“我今天上午收到一封邮件,里边有10首新歌的小样,歌曲都很优秀,我十分想唱。你知道的,我的新专辑一直缺这样的好歌。”
李汉尊一拍大腿:“这是大好事儿啊,风哥!您告诉我,词曲作者都是谁,我马上找他们谈合同。”
“这个人就是咱们公司的制作人,你是行家,你知道他完全有权利不把这些歌卖给公司。”
“是哪个不识趣的制作人啊?这样的人真不识好歹,能得到风哥赏识,那是多大的面子啊!”李汉尊皱着眉头批判起来。
“是我。”听到对方的批评,没等他挂断电话,江夏便迈步走到了李汉尊面前,笑吟吟地大声说。
“咦?”电话那头,王怒风听到了江夏的声音,“你和江先生在一起么?小李啊,不是我批评你,你这急性子毛病应该改改了。要是你把江先生得罪了,我就真没法唱到这些歌了!”
“这……”李汉尊的脸色难看起来,一方面,自己刚刚对江夏言语讽刺,还直接导致了欧娅的处分,可眼下,王怒风却要求自己讨好他!
这种事,光是脸皮厚,怕是办不到的。
“怎么?有问题?”听到李汉尊迟疑的声音,王怒风不悦道,“我告诉你,李汉尊,我已经把情况给公司说了,如果我得不到那些歌,你最好自己滚蛋!”
随着一句威胁,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王怒风挂断了电话。
李汉尊冷汗直流,眼下这形势他再清楚不过,如果无法让王怒风如愿,以对方在公司高层的影响力,让自己下课走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江夏真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吗?
一个电话的工夫,原本打算变相卸掉欧娅权力的茶室会谈,即将变成李汉尊的一场拙劣表演。
“嘿嘿,江先生,我给您倒茶。”事到如今,也只有拉下脸试试了,李汉尊尽力露出最真诚的笑容,端起茶壶便要给江夏斟茶。
“不必了,李副部长。”江夏抬掌遮住了茶杯,“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明白我为什么不愿跟你合作,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你自愿承认,检举欧娅小姐的一切证据都是伪造,我就答应把歌曲版权卖给公司。”
江夏身旁,不知内情的欧娅完全不了解情况。她知道,这个要求等于是让李汉尊自毁前程,陷害同事的罪过,按公司条例可是直接开除。可是,以李汉尊嗜权如命的性格,他又怎么可能答应?
“江先生啊,咱们有事好商量嘛。我知道,您对欧娅的遭遇感到不平,可那都是公司规定啊,您拿我开刀,不会有用的。”果然,身处两难境地的李汉尊开始找借口。
江夏冷哼一声,掏出电话边拨号边道:“噢?那我也不为难你,只好现在就告诉王怒风,我拒绝他的请求喽?”
“别别别!”李汉尊紧张地连连摆手,“江先生我求求您,别这样,咱们好好商量。”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这样吧!您答应卖版权,我会去保举欧娅,说那是一场误会……”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江夏再也忍受不了对方的虚头巴脑,忽然爆喝一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了李汉尊的衣领,同时抡起左臂,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啪的一声扇在了他的面颊上。
李汉尊哎哟一声,头部受力偏向一边,紧接着左脸又给狠狠地抽了一掌。转眼间,他的双颊上便多出了两个巴掌印,肥硕的腮帮子顿时肿了起来。
“你怎么打人啊?”使尽力气挣扎着,李汉尊高声质问。
“打的就是你这阴险狡诈的王八蛋!”江夏右手一提,将李汉尊矮胖的身子拎了起来,一把推出,将其丢回了身后的沙发椅上,冷哼道,“你最好识趣点,同样是滚蛋,答应我的要求,你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如果不是看在时间不多的份上,江夏本来不想出此下策。
没想到李汉尊还真是个贱脾气,被两巴掌扇过后,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如果得罪江夏,看样子还得挨打,回去必定又会激怒王怒风,最终被公司找借口开掉;如果明智点,谈下歌曲版权,虽然会因此被直接开除,但今后不见得找不到翻身出头的机会……
“江先生……”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李汉尊说起话来有些含混不清,“我答应你,请你把歌曲版权转让给我们吧!”
“很好,那请李副部长快点打给董事会,承认你的错误吧!”拿起李汉尊放在桌上的手机,江夏给他递了过去,面带笑容。
李汉尊暗叹偷鸡不成蚀把米,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手机,拨通了飞扬音乐董事长的电话。
“喂?董事长,我有事情想坦白,希望公司能看在坦白从宽的份儿上,对我从轻发落……”说着说着,这家伙都快哭了,“之前有关欧娅小姐的指控和录音,都是市场部职员姚瑶伪造的,她骗了我,我也没仔细求证就上报给了公司,我错了!”
嚯!没想到这家伙关键时刻还会推卸责任!江夏和欧娅面面相觑,继续看李汉尊顶这个猪脸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