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马上就将揪出主谋,刘婉若心情激动,可对如何下手却是没多少想法,“要不要我通知局里派点人帮忙?”
“这可不行,万一正主不来,岂不是打草惊蛇?”江夏略加沉思,笑道,“看来在回春堂关张大吉之前,我们还得借来用用。”说着拉着刘婉若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到街上一番闲逛,采购了各种涂料、面粉、假发、水和一只塑料盆之后,再次回到了这条巷子。
“你买这些东西,到底是干嘛?”刘婉若不明就里,江夏对她来说,经常就像一个谜。
“嘿嘿,要回回春堂等人,不化化妆怎么行?”江夏早就有了计划,开始用水和面。揉搓一阵之后,加入调配好的颜料,再双手一阵熟练的拿捏,一张人脸形状的软面面具便呈现在刘婉若眼前。
这是经过千百年传承的古老手艺,取材简单,却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江夏第一次尝试易容术,一切进展得出奇顺利。
“你看,戴上它之后,你就成了我。”江夏把面具贴在刘婉若脸上,一番仔细固定检查后,拿起笔进行最后的上色。
拿起镜子一照,刘婉若赫然发现,除了自己的身形和长头发外,脸部竟已经与江夏一模一样,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开口感叹一句,她又发现这面具戴上之后,丝毫不影响自己说话。
“也就是最近才学会的。”江夏胡乱瞎掰着,将刘婉若的长发收到头顶,扣上一顶假发帽子,此时的她颈部以上,已经完全是个男人的样子了。
“喉结……”再拿一坨面固定到刘婉若咽喉处,江夏低头一瞧,挠腮道:“不行啊,你这身子太凹凸有致了,不好打理。”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么?”刘婉若头一次被人这样打扮,再加上胜利在望,心情不错地开起了玩笑。
“我得把你这儿缩小一点。”江夏没加理会,取下自己腰间皮带在刘婉若胸前紧紧缠住,让她看上去更像个男人。
“这样很不舒服哎!”小妮子低着头扭捏地抗议道。
“我知道,你忍忍吧。”说着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这下子,刘婉若的上半身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就算是熟识江夏的人看到,怕是也得上当。
又过了一会儿,凭着记忆捏好了张时佗模样的面具,江夏拿塑料袋将需要的材料一裹揣进了兜里。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回春堂探探情况。”江夏嘱咐一声,快步来到回春堂后院围墙边。这下要用到的是盗窃技能,悄悄潜入打探情况,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轻轻一跃翻身爬过围墙,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房间窗外,只听里头议论纷纷,正是张时佗的男女弟子们在争论着什么。
“师父平常对我们不错,我们咋能眼睁睁地看他那样?”一个男声嚷嚷着。
“不错?那阿珍是怎么回事?一个黄花大闺女,才拜师几天,他故意拿去给人糟蹋,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说话的似乎是阿青,“还有阿红,刚刚她受伤晕倒,师父看都没看一眼,只顾着自己的药材——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一家人看!”
这一系列的声讨,引发了多数人的赞同,有人对张时佗破口大骂,有人则提议干脆就此离去:“反正他也丢够了人,我再也不想跟他学什么狗屁医术了!”
哎呀,张屎坨先生,您的口碑可不怎么好啊!
江夏在窗外短暂的偷听后,心里直乐,倒不是在乎张时佗是否身败名裂,而是断定,老家伙药效发作后让人无法靠近,弟子们束手无策,此时他多半还呆在那破猪圈里呢!
悄声潜行到猪圈,果不其然,张时佗依旧昏迷不醒,看起来狼狈不堪。
“哎,事已至此,就让我来救你一命吧!”脸上泛着奇异的笑容,江夏轻轻翻进猪圈,掏出一把小刀,在张时佗的手臂上轻轻一划。
老家伙登时血流不止,暗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伴随着江夏的一番推拿,不多时,这厮终于醒转过来。
一睁眼,一吸鼻子,发现自己身处猪圈,眼前望着自己的竟是江夏,老家伙吓得不轻,张嘴就想呼救,却见江夏一记手刀劈下,他的颈部遭遇重击,登时又昏迷了过去。
“老东西,被老子救了还不感恩?”江夏低声自语着,伸手将张时佗扛出了猪圈,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他的书房。
“呸!一身的猪屎味儿!”回春堂的猪圈虽然打扫得十分干净,江夏扛出张时佗,也不至于沾染到污物,但老家伙在里头呆了这么久,身上发臭是难免的。
书房外,之前被张时佗放血解毒的俩壮汉此时仍然昏迷,一旁还摆放着装过刘婉若的麻袋。
江夏一不做二不休,将二人一股脑拖进了书房,又在柜子里找到麻绳,将一老二少的手脚都捆了起来,嘴巴封上胶布。
“奶奶的,这个麻袋倒真不小,你们爷仨就好好亲近亲近吧!”
打量一番麻袋,江夏咧嘴坏笑,先后将三人塞到了袋子里,紧梆梆地扎紧了袋口,丢到了书柜背后,临走还踹了两脚。
万事俱备,接下来就该假扮张时佗了。
江夏一番寻觅,终于找到了老家伙的卧房,对着镜子一番拾掇,再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唐装换上,看着镜中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张时佗”,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父不见了!”准备完一切正欲出门,忽然听到猪圈方向传来一声惊呼,江夏嘴角一撇,暗叹:倒把你们忘了,不摆平你们,我怎么蒙得过那位老板啊?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惟妙惟肖地模仿起张时佗的嗓音,开门冲屋外朗声道:“谁说我不见了?”
一句话顿时让院子角落小屋内的争吵声停息,也让在猪圈旁惊呼的一名弟子惊慌不已地循声奔来。
“师父?太好了,您没事啊?”见到江夏,那小子又惊又喜,看来,这是个比较向着张时佗的弟子吧。
“我能有什么事?刚刚是中了小人奸计罢了,已经被我化解了。”江夏轻描淡写地解释着,语气故意弄得有些不自然。
身前的那弟子明显是想笑,但又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嘴上说:“师父果然高明。”心里却在嘀咕:“说得容易,我看您刚刚干那些事,您都给忘了吧?”
眨眼间,所有弟子呼啦啦全走出了房间,围在江夏身边不住地打量。
他们倒不是发现江夏假扮的妆容有什么异样,而是都在纳闷——这位老人家到底脸皮有多厚,才能够如此的气定神闲?
江夏乐得诋毁张时佗的名声,故意露出怯生生的样子,支吾道:“看什么看?还不乖乖回屋睡觉?我告诉你们啊,谁要是把今晚的事儿说出去,老子跟他没完!”
迫于师尊的淫威,弟子们默默无语地散去了,可一个个心里都憋着劲儿呢。
张时佗今天的所作所为伤了一部分弟子的心,后来在猪圈的丑态,又让另一部分人对他的尊重荡然无存,此时江夏假装出来的严厉威胁,在他们看来已是废话,甚至有人暗自赌气——奶奶的,你不让我说出去,老子偏偏要说,看你能把我怎样!
弟子们都散去了,江夏掏出自己手机给刘婉若打了个电话,让她从药店后院门进来。二人很快碰头,乍一眼见到江夏的样子,小妮子差点吓得叫出声来,还好江夏反应快,一把捂住了她嘴巴,笑眯眯地说:“江帅哥,是我啊!”用的是自己原本的声音。
刘婉若明白过来,白了他一眼,反讽道:“你个老东西,我看你可以去做特效化妆师了!”
“嘿嘿,哪里哪里,老夫只不过是一介赤脚医生罢了。”这下回到张时佗的声线,江夏说罢和刘婉若齐声大笑。
来到药店后堂,江夏让刘婉若坐在椅子上,又从张时佗卧房取来一条毛毯,盖住了他的下半身,再将她的双手背到身后,用绳子轻轻捆住,最后比划着手中的毛巾布团,嘱咐道:“待会儿我会堵住你的嘴,他来之后,你无论如何不能发出声音,免得露馅。”
刘婉若点点头,为了查出谋害父亲的真凶,这点苦头不算什么。
江夏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静心等待着答案的揭晓。一味的等待挺无聊的,他干脆摸出了张时佗的那张祖传药方单子,一番研读后,竟发现了又一剂猛药。
“嘿嘿,这玩意儿说不准待会儿能用上。”坏笑一声后,他起身走到药店前厅,开灯后打开药柜抽屉,对照药方熟练地开始抓药称重。
“你在搞什么呢?”尽管手上做戏被捆着,但并不妨碍刘婉若好奇地走出来一探究竟。
“嘿嘿,这老张家太不地道了,迷药什么的还不够,竟然还有这种邪门儿的药!”
江夏将药材配好,走到后院打开炉子加水一番熬煮,心里盼望着目标再晚来一会儿,否则可无法立马试验这方吹得神乎其神的“免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