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是一番搜寻,江夏惊讶地发现,这姑娘身上竟藏有一个硬币大小的古怪装置。
一个按钮形状的小物件,不知有何作用。江夏摆弄一番后,心念一动:藏得这么隐蔽,该不会是什么应急通讯装置吧?
当下便管它三七二十一,手指轻轻地按了下去。红灯闪烁几下后渐渐熄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楼道里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真是应急呼救的玩意儿?”江夏的直觉告诉他,来的一定是良子的同伴,迅速地把手机塞回她身上,再把那硬币模样的装置塞进了良子手中,接着就地一躺,闭上双眼倒在了良子身边。
咣当一声,江夏的屋门被人十分暴力地破开。两个衣着普通的男子闯了进来,一眼看到屋内的场景,二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些什么,接着其中一人掏出了手机,一通言辞急切的通报后,两人扶起良子开始查看。
“奶奶的,可惜老子听不懂你们的鬼子话。”江夏装着晕,心里其实很郁闷。
那两名男子放下良子,又开始检查江夏的身体,确认二人都晕倒后,两人十分无奈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十来分钟后,又有两名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男子进了屋,竟然抬来一只大柜子。
鬼子们一番合计,先后将良子和江夏抬进了空荡荡的柜子内,盖上了盖子。
江夏只觉得柜子被人抬起,接着是有些遭罪的下楼,然后似乎装进了车厢中。汽车发动,不知驶向何方。
悄悄地掏出手机,打开定位地图软件,可以看到汽车正驶往城南郊区。江夏知道,那里有许多倒闭的货场,周围民房不多,倒确实很适合用来藏人。
悄悄地给陶乐熙发去了短信,引来小妮子一阵的赞叹:“这么快就做到了?你小子可真不简单,事成之后,我真得让他们好好感谢你才是。”
在短信里江夏没有细说这机缘巧合的过程,只是等到车停稳后,他才将定位信息发送给了陶乐熙:“我多半会被关在这里了,你们动作可得快点。”
果然,车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江夏感到柜子被抬出了车外,经过两三分钟的前行后,终于放到了地上。
等柜门打开时,他早已收好了手机,继续装晕。
感觉自己被抬了一阵,丢到了一张软绵绵的床上,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江夏偷偷地些许睁开了眼。
这是一座空旷的仓库,有些发潮的房间内,摆着一张有些不应景的大床,自己正在床上。透过远处的仓库大门,可以看见隔壁库房内,四名男子正将良子小心翼翼地抬出柜子。
“还真是亲疏有别啊,哼哼,丫们就等着被一锅端吧!”江夏暗骂一句,大致分析着这几名鬼子各自的任务。
那两名扮作搬家公司的男子,应该是出现突发状况时负责接应的,而另外两人应该是最先赶到自己家里的,多半是守在附近负责监控的家伙。
这么看来,良子之前通话的那位上级,似乎并不在场。
“也不知道阿桃查得怎么样了……”江夏重新闭上眼,兀自思考着。忽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有人打来了电话。
地处僻静的郊区,空旷的仓库内,即便江夏手机震动的声音极为微弱,还是没逃出鬼子们的耳朵,一个家伙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很快找出了江夏的手机。
江夏惊出一身冷汗,好在自己事先多长了个心眼,把和陶乐熙的所有通话短信记录删得都给删了,否则一旦被对方发现,当场就得玩儿现。
“刘婉若?”那名鬼子吃惊地自语着,用日语念起中文名字来,倒是不难听懂。
江夏心头一凛,也不知刘婉若此时找自己有什么事?
“你的,快醒醒!”那名鬼子知道保持江夏和刘婉若正常联系的重要性,立刻开始用汉语呼唤起江夏来。
“妈的,老子中了迷药啊,现在是醒还是不醒呢?”江夏心头一阵纠结,醒来吧,未免显得有些假,如果不醒,万一这鬼子接了电话,把刘婉若吓得报警,岂不是要坏了当下的好事儿?
“注射器,拿过来!”那鬼子见江夏依旧昏睡,回头慌里慌张地呼喊着同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干脆说的就是汉语。
“擦!想给老子注射药物强迫醒来么?”江夏一阵不爽,虽然此时药物对他已经无法构成什么伤害,但挨一下针扎,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
靠,老子就醒了怎么着吧!随你们怎么怀疑去,就当是“极昼丹”的药效出色吧,让我这么快就醒过来……
于是乎,心头一横,一阵咳嗽之后,江夏“适时”地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陌生环境,他还装作吃惊地惊叫了一声。
“不要玩花样,乖乖接电话,否则小心你的朋友!”面前的那鬼子态度可没良子那么友善,递过手机来,磕巴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对江夏一番威逼。
江夏横了他一眼,心里又把他列入了报复名录,一把夺过电话,开始与刘婉若通话。
“你在干嘛啊?半天不接电话!”
“哦,呵呵,在外边采访呢,没注意听。”
“这样啊……”小妮子一阵沉吟,接着便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欢呼道,“我爸刚刚醒过来了,江夏,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所以看他精神不错,就帮你问了问研究所的事儿,他说想找你面谈。”
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陡峭啊!陶乐熙这妹子不是说他得连续用药三天才会醒么?
江夏暗自发愁,眼下刘森龙要找他去说研究所的事儿,这一点可不能让鬼子们知道,最好还能及时通报陶乐熙,可是敌人就在眼前,该怎么办呢?
“好的,没问题,等我忙完了尽快赶过去,就这样吧,拜拜。”江夏做了个模棱两可的承诺,挂断了电话。
“纳尼?”身前的那鬼子回头望了一眼同伴,见其中一人错愕地摇了摇头,这厮一声惊呼,一把夺过了江夏的手机,低头一阵检查。
江夏见那摇头的鬼子戴着副耳麦,身前桌上摆着一台不知名的设备,猜到他应该是负责监听自己电话的家伙。
“你的手机,怎么回事?”身前那鬼子一番检查后并没发现异样,只好向江夏询问,但却觉得这不是个办法——监听失败,也不知是不是自家设备的问题。
江夏无辜地耸了耸肩膀示意不明就里。那鬼子干脆问道:“刚刚刘婉若和你说什么了?你们约好见面了?”
“她说要请我吃饭,这是前几天就约好了的,所以我没法推辞。”江夏一脸实诚地说道。心想:既然你们没听见,那就别怪老子忽悠了。
那鬼子满脸愤怒地吼道:“你不会随便找个借口推掉吗?你这样做对我们很不利,对你的朋友们更不利,你明不明白?”
你大爷的,多管闲事是吧?江夏冷哼一声,淡淡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要我毁约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现在就把老子干掉!”
那鬼子没好气地恨得牙痒痒,想揍人,偏偏这又与上级命令相悖。犹豫一番后,他只好掏出手机,向山本武夫汇报了情况。
瞧见这货打电话时毕恭毕敬的样子,江夏用脚后跟都能猜到,他多半是在和头头通话。
约莫四十多分钟后,紧闭的仓库门再次打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独自走了进来。屋里的四名鬼子齐齐起身,冲那人鞠躬致敬。
“好嘞,正主来了么?”江夏心头暗喜,“但愿他就是陶乐熙他们一直没找到的大鱼……”
“江先生,你好啊!”那名男人走到了江夏面前,露出友善的笑容。
江夏抬头打量一番,发现这人穿得西装革履,气度也明显和那几名小鬼子不同。最难得的是,这位老兄的笑容看起来很有亲和力,让人难以看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听说你要和刘婉若小姐见面,我想,这件事,就交给鄙人去办吧。”那人继续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着,他默默地掏出了一张面具,戴在了脸上,江夏赫然发现,那面具正是自己的容貌!
原来这厮是想冒充我啊,这招倒是高明,可老子怎么能让他去听刘森龙说研究所的秘密?
思索间,男子掏出了手枪对准了他:“拨给刘婉若小姐,就说想同她在医院见面,时间是一小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