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丑闻事件的女受害者要亲自到电视台接受访谈,一时间各方记者闻风而动,纷纷聚集到Nbc电视台大楼下,期望着能够第一时间拍两张照片。
在薇拉的公寓内,没找寻到任何线索的普拉斯恼羞成怒地打开了电视,想看看现在新闻里是否还在讲自己那子虚乌有的糗事儿,没想到一开电视,竟得到薇拉正赶赴电视台的消息。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普拉斯的第一反应是立马杀到电视台,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转念一想,又怕到时候被媒体逼问得出丑,一时间左右为难,坐在电视机面前发呆。
“现在,这位神秘的小姐还有五分钟就要抵达演播室了,她的身边,更有一位神秘的朋友陪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将听到更加详细的指控。”直播车上,记者正绘声绘色地预报着。他身后的一辆轿车内,江夏和薇拉正并排坐在后座,只不过此时俩人都还没在电视画面上露脸。
“此外,我们的另一路记者,正赶往这位小姐的公寓。据她的朋友预计,以普拉斯·强森的个性,现在多半正在公寓内大肆破坏……”
听到电视记者的这句话,普拉斯嗤笑一声——大肆破坏?老子不过就是打碎两个杯子罢了,难道蒙冤后还不让人发泄了吗?
“强森先生,他的意思是不是,记者正往我们这儿赶来啊?”普拉斯身后,一名憨憨的手下问道。
“对啊……”普拉斯恍然间犹如看电视入了迷,一时竟忘记了自己就是当事人,回答完这个问题后,他猛然惊醒,蹭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口中骂道:“真是太歹毒了!这女人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魔鬼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撤退!”
这或许就是媒体时代的悲哀,为了吸引观众,电视台不惜预告出自己的秘密行动,结果却让当事人提前得到了风声。普拉斯和手下们仓皇离去,在被问到到底去哪里的时候,他终于拿出了难得的魄力,淡淡道:“电视台大楼,给老子开快点!”
普拉斯这边前脚刚走没多久,电视台的另一辆直播车后脚便抵达了公寓。公寓门明显是被人暴力破开过,屋子里虽称不上一团糟,但各种杯盏也真是碎了一地,卧室里被翻箱倒柜,几乎给弄了个底朝天……
所有的这一切,都通过直播画面呈现在了电视机上。
“这一幕真是太可怕了,如果一切都是普拉斯做的,那或许我现在可以报警了,不管他的强暴罪名是否成立,非法入室这一点,绝对可以坐实了!”带领摄像机拍完屋内的画面,一名记者对着镜头,不无感慨地说。
这个时候,接送薇拉的车队刚刚抵达电视台楼下。车门打开,所有记者长枪短炮都锁定了那里,由于视频内的画面不算太清晰,人们此时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都想看看把事情闹这么大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天哪,居然是……”率先打开的车门里,走出来的竟然是江夏,在场的记者们无不认识他的,人群中开始发出惊讶的感叹声。这种时候,别说是他们了,怕是连普拉斯本人也不太能搞明白,江夏与此事到底有多大关联。
“请大家暂时不要拍摄,我的朋友需要隐私!”江夏环视了记者们一圈,微笑着说,“作为大家的同行,我很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抢新闻也得以尊重个人为前提。”
一番劝说,加上电视台工作人员的维护秩序,现场其它媒体的记者,渐渐地被赶到了警戒线外,只能远远地看着拍着。
这时候,江夏开门让薇拉下车。特意戴了一顶大太阳帽,脸上佩戴者一副巨大镜面的太阳镜,薇拉从下车开始便低着头,在江夏的保护下,匆匆地走向了电视台大门。
“你个贱人,快给我站住!”忽然间,一个声音在记者人堆里响起。所有记者纷纷扭头寻找声源——开玩笑,采访失败并不可怕,就算真那么让人沮丧,也不至于当场爆粗口啊!
一时间,记者群里便空出一道空隙,所有人都离大声叫骂的那人远了一些,定睛一看,此人身穿一身风衣,头戴礼帽和墨镜,装扮与那个女当事人相差无几,手里还空空如也的,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个记者。他的身边,站着几个歪瓜裂枣的男人,一看上去就其类不善。
记者们的好奇心瞬间被提了起来,刚准备上前发问,只见那几名保镖般的人物开始扒开人群,风衣男急匆匆地迈步朝着江夏等人行进的方向追去。
自从听到这个声音开始,江夏和薇拉便都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可笑的普拉斯,既然你老人家都打算来这儿对质了,还穿什么风衣,戴什么墨镜呢?
二人站住了,身后跟拍的记者团队也停了下来。
“那位先生,就是普拉斯·强森!”江夏回过头来,伸手轻轻一指,一瞬间,正在快速奔跑的风衣男便被镜头锁定了。
普拉斯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置身颁奖礼会场。因为除了这种地方,不可能同一时间有这么多镜头对准自己猛拍。
“该死的东方佬,你个低劣的臭猴子,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见到江夏成心和自己作对,逼近到十来米开外的普拉斯一把脱下了帽子和墨镜,指着江夏厉声质询。此时的他即便再傻,也该意识到事情先后脉络中的蹊跷了。
这一切要说和江夏无关,谁信谁二逼。
“我看,强森先生在多项罪名上,应该再加上一条种族歧视罪吧?”侧过脸去,对着摄像机镜头,江夏面带微笑地说。
“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现在以我的名誉发誓,视频上的东西都是假的,是这个家伙捏造的!这个女人……其实是他派来的间谍!”普拉斯见势不妙,决定抓紧时间说出真相,不过说着说着,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缺乏证据,他不禁开始添油加醋,渐渐让陈述偏离了基本事实。
“是假的吗?”江夏忽然接过话茬,“强森先生,你的发誓可没有多大用处噢。嗯……其实要证明视频真假很简单,现在就请强森先生当众证明,看看你是否超过两分钟?”
江夏的一席话,说得现场和电视机前的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普拉斯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自己先前调侃江夏的话,拐了个弯竟变本加厉地回到了自己身上!
普拉斯心知肚明,自己不是视频男主角,不过他不可能听从江夏的建议。
“我的司机可以作证!”想了想,普拉斯觉得退一步,自己的名声也不至于如此狼藉,“他可以证明我在事发前去找江先生看过视频,我……我是想威胁江先生不要和我竞争,怎么可能用自己的不雅视频?”
普拉斯当然清楚自己的思路,不过这一席话在旁人听来,却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是啊,我当时还一怒之下砸坏了你的电脑来着。”江夏呵呵一笑,“作为丁克斯小姐的朋友,我不想让她的名声受损。你知道我很在乎她,所以威胁要把视频公布,目的是让我退出明年的奥斯卡奖竞选,这有什么问题吗?”
江夏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这个说法听上去简直滴水不漏,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
“原来事件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内情!”演播室里,主持人趁着现场没人说话,匆匆点评,并开始请教评论员,“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强森先生会面临怎样的指控?”
“恐怕还要加上一条恐吓勒索罪。”一位法律学专家点评道。
“这个人,全部都在胡说八道!”意识到江夏的说辞对眼下舆论的迷惑性,普拉斯再次大声疾呼起来,他开始后悔没第一时间把视频传上网络,而是要跑去当面戏耍江夏,现在看来,真正被戏耍的人,恰恰是自己。
另外,他也不知道,即便他当时向互联网上传视频,在选择发送文件的一瞬间,病毒便会自动将真假视频调换,后果与现在这局面不会相差太多。
“强森先生,说我胡说八道,你可是得有证据的。”与普拉斯的狂躁相比,江夏则要镇定多了,“不错,我的朋友,丁克斯小姐,她确实是一心想要成为一名演员,可你假意承诺,实则把人家灌醉后行非礼之事,这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你还偷偷将其录下来,妄想以丁克斯小姐的名誉,威胁我放弃奥斯卡奖……
“好吧,当时我看在朋友的份上,一怒之下砸坏了你的电脑,答应了你的要求。我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卑鄙的小人,竟然还是将视频给了电视台——你认为这样会打击我的心情?呵呵,你恐怕不会想到,舆论焦点会集中在你的卑劣行为上吧?这一切,我这儿可都是证据确凿,你是没法狡辩的!”
在江夏的描述里,普拉斯不仅是个恶棍,更是个头脑简单的蠢货,这一切听来虽然荒诞,却又丝丝合缝,每一步都有有力的证据串联起来。一时间,公众对事件过程有了清彻的认识,普拉斯的脑子里却成了一团浆糊,再也无法发起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