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学生就是大学生啊,我看是学历越高,酒量越差,才喝几杯就醉成这样啦!”见到陈剑锋神情恍惚的样子,一旁的江大富取笑道。他这话表面上是在说陈剑锋,其实是在拐着弯埋汰江夏呢。当初被江夏揍了一顿,这小子一直都耿耿于怀。
陈剑锋喝得恍恍惚惚的,更不知道其中内情,还以为是江家人在帮他情敌的腔呢,当即拍桌子道:“谁说我酒量差?哈哈,老子能喝得很!”说罢竟伸手拎起酒瓶子,咕咚咚仰头灌了起来。
这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竟没人上前劝阻。眼见着陈剑锋将剩下的大半瓶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一旁的刘婉若这才下意识地去抢瓶子。
“你这家伙,在这儿逞什么能啊?喝坏了身子咋办?”这副口气倒不是心疼,而是作为老板的一种着急。要是手下技术骨干因为喝酒给趴下了,花卉基地每天一大摊子事儿可就麻烦了。
“嗝——”陈剑锋放下瓶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酒嗝儿,满脸笑意地望着刘婉若,感动不已地说,“宛若,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哈哈……”
“我……”刘婉若一时语塞,纠结于要不要听小狐的建议继续演下去。恍惚间,只听众人一阵嘈杂,发出惊恐的声音,转头一瞧,只见陈剑锋竟是双眼紧闭,正直挺挺地往桌上趴去——这下可好,这位老兄真是喝大发了!
啪的一声,陈剑锋高大的身子有半截儿都扑在了餐桌上,顿时搞得油汤四溅,周围的人争相躲闪。作为长辈,刘森龙倒是没有有失体面地闪避,不过后果便是他的名牌西服上,被溅上了一大滩鸡汤。
饶是刘森龙修养再好,也不禁对昏迷不醒的陈剑锋大摇其头。
“真是对不起大家!”作为老板,刘婉若不得不帮陈剑锋道歉,同时上前想去将他搀扶起来。
“嗨,就是一个喝大了的人,你哪儿用得着帮他道歉嘛!”江夏走上前去,拦住了刘婉若,伸手一把将陈剑锋拽了起来,搀扶住他的一只胳膊,“我扶他进屋歇一歇。”
他这副态度,让刘婉若心头一喜——这不是吃醋是什么?他那是不想让我和陈剑锋产生关联,更不想我俩有接触啊!想到这里,小妮子滴溜溜转着眼睛,向一旁的小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剑锋哥?”忽然,院门口传来一个破铜锣般的声音,一个满脸麻子、身材魁梧的姑娘,梳着两条羊角辫,穿着一身碎花棉袄,手拎着一篮子鸡蛋走了进来,见到不省人事的陈剑锋,发出了惊恐的呼声,快步来到了江夏身边,低头看了看满脸通红的陈剑锋,皱眉道,“是谁把他灌成这幅模样的啊?”
“哈哈哈,熊麻花,是我啊,怎么啦,你想帮你情郎报仇吗?”另一边,江大富十分得瑟地冲着这女人哈哈大笑。其实,用不着江大富“介绍”,瞧这姑娘这副模样,江夏也猜得到她便是陈剑锋命中注定的妻子熊翠花了。
本来在脑中设想过她的尊荣,没想到亲眼得见后,肚子里竟忍不住翻江倒海起来——人世间能有如此丑陋的姑娘,也算得上是造物主的一大败笔了吧!一想到这样的姑娘以后要和陈剑锋这大帅哥结婚,江夏便忍不住想笑。
“我……”熊翠花被江大富这一调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稍稍迟疑了片刻,却丝毫没见她露出害臊的模样。一双牛眼一瞪,当即指着江大富破口骂道:“好你个江胖子!姑奶奶就是中意他,你有意见吗?你敢把姑奶奶的意中人灌醉,瞧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鸡蛋篮子,气势汹汹地朝着江大富扑了过去。
江大富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娘们儿竟然这么彪悍,自忖真撒起泼来,自己多半不是对手,当即起身离席,临走还喝完了杯里那半杯酒,眼看熊翠花扑到了面前,这才脚底抹油溜走了。
熊翠花将其赶出了院子,没好气地走了回来,重新拎起了鸡蛋篮子。这时候,江夏已经将陈剑锋搀进了自己卧室,让其躺在了床上。
“我靠,这一身酒气,老子的床今晚可没法睡了!”撇了撇嘴,江夏自顾自地抱怨着。
屋外,刘婉若见到熊翠花回来,上前问道:“翠花,你是来找剑锋的吗?有什么事儿?”同为自己的员工,熊翠花的丢人模样,也够让刘婉若这老板难堪的。
心里知道陈剑锋对刘婉若的情愫,熊翠花对这位女老板表面上却还是很恭敬,唯唯诺诺答道:“这大过年的,我妈让我给剑锋送点土鸡蛋来。”
“嘻嘻,你喜欢他,心意是好的,可哪有送情郎鸡蛋的?”这时候,小狐也笑嘻嘻地来到了二人身旁,继续扮演起了情感专家的角色。
“那……应该送些什么啊?”熊翠花见这花枝招展的姑娘似乎要帮自己,立马感激不已地问道。
刘婉若顿时明白了小狐的心意——这与她对江夏的激将法并不冲突,如果熊翠花能够缠住陈剑锋,对自己也是有利的,最起码,疲于应付这位丑姑娘的陈剑锋,不会再对向自己献殷勤那么上心吧?
“你看,过了元宵节就是情人节了,你送他点巧克力啊什么的,岂不是更好吗?”刘婉若也开始给熊翠花出主意,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样吧,为了嘉奖你对爱情的勇气,我悄悄给你一笔奖金,去给他好好选一盒巧克力吧!”
熊翠花闻言欣喜不已,对老板是千恩万谢了一番,随后喃喃道:“这鸡蛋都拿过来了,我还是先送给他吧。嘿嘿,其实我就是想进去看看他!”指了指江夏卧室的方向,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刘婉若和小狐闻言齐齐让路,熊翠花便在众人的注目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江夏的卧室。
“剑锋!剑锋,你还好吧?”一走进门,瞧见陈剑锋那副惹人怜惜的模样,熊翠花不知是不是被激起了母性,呼唤着他的名字,上前开始抚摸起他的脸蛋来。
江夏在一旁看得是浑身冒鸡皮疙瘩,心想若是陈剑锋醒来,得知自己曾经被如此非礼,会不会气得恨不得把脸皮扒下来洗一洗呢?
“哈哈,那啥,翠花姑娘,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男人在喝醉的时候,最需要女人的照顾,我这就先出去啦!”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江夏恍然间想起了什么,向熊翠花交代一声后,快步来到了屋外,把小狐拉到了院子角落的清静处。
“小狐,我问你,你给我的那个狐媚香,能不能让人服用之后,梦到特定的姑娘呢?”想了想似乎没法把话说清楚,又觉得小狐不是外人,当即便把眼下的任务给她大概讲了一遍,随后补充问道,“这么说吧,假如我把药喂给陈剑锋吃,能不能让他梦见熊翠花?”
“嗯,是可以的,只需要取一根翠花姑娘的头发,粘在药丸上便行。”小狐点了点头,随即不解地问道,“可是就算这样,也只是让那白面书生做一个惊恐的梦而已,你凭什么能撮合他俩呢?”
“嘿嘿,你不是会读心术吗?想知道我的计划,你用一下不就行了?”江夏卖了个关子,转身风风火火地朝屋子里走去。
“我的天哪,江哥哥绝对是个人才!”小狐随即用了一次读心术,脸色变得十分诡异,喃喃赞叹了一句。
回到卧室里,江夏打开了自己的行李包,取出了那枚装在口香糖瓶子里的药丸。狐媚香,之前收下的时候,便想着以后任务的时候或许能用,没想到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这是什么?”熊翠花好奇地问。
“这是……嗯?”江夏一本正经地准备解释,忽然将目光投向了熊翠花的头顶,“你头上好像有根白头发,要不要我帮你拔掉?嗯,你不想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你有白头发吧?”
熊翠花一听如临大敌,当即请江夏帮忙。江夏手疾眼快,揪着她一根头发便拔了下来,轻轻沾到了狐媚香药丸上。熊翠花只觉得头皮一疼,只道是拔除成功了,心里关心着陈剑锋,所以也没有多问什么。
“这是解酒丸,可以让他好受一些。”拿着粘好头发的药丸,江夏走到陈剑锋身边,用力捏开他嘴,将药丸轻轻放了进去,又扶他起来,喂了他一口水,助其将药丸吞下。
“好啦,你就照看着他吧,我先去外边待客,如果他有什么异常,记得告诉我。”江夏强忍着笑意,起身走出了卧室。
熊翠花留在屋里忙前忙后,又是打水拧毛巾,又是给陈剑锋敷脸什么的,真是满含深情、尽职尽责。她做梦都不会想到的是,服下狐媚香的陈剑锋,此时仍旧昏睡不止,脑海中开始浮现出真假难辨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