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港都,亚太最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之一,时间是正月十六,下午两点。江夏和小狐并肩站在闹市街头,身上有些脏兮兮的,像是掉进了垃圾堆一般。
事实上,二人之所以这么快地抵达港都,完全是为了赶时间。意识到自己时间紧迫过后,江夏将车开回了天阳后,便拉着小狐到了自己房间,直接用了一次传送术。小狐这丫头体型比高凌霜还要娇小,因此两个人的传送,同样也只消耗了江夏一次使用机会。
不过,由于二人要紧紧抱着,在传送的最后关头,小狐又有些好奇的躁动,这让江夏最终落地的地点出现了偏差,从一条僻静的小巷子,变为了一只污秽不堪的垃圾桶。
好容易从桶里爬出来,身上到处都是脏污。江夏有些无语,喃喃抱怨道:“你这小妖精,没事儿乱动什么,你不怕一不小心被传到异次元啊?”
小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低声道:“小狐是第一次体验这么长距离的传送,有些不习惯啦,江哥哥请原谅。”
好吧,看在你认错态度这么好的份儿上,暂时原谅你啦!江夏苦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带着她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繁华闹市。
在这个光鲜亮丽的大都市里,你无论外表多么漂亮,一旦身上变得脏兮兮臭烘烘的,便不会有人肯多看你一眼,甚至还会招来无端的谩骂侮辱。江夏和小狐,很快便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我顶你个肺啊,哪儿来的叫花子,差点弄脏老子的车?”站在路边,二人正琢磨着该往哪儿走呢,忽然间,背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墨镜男带着两个其貌不善的男青年走了过来。这墨镜男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手指上几乎快戴满了金戒指,大腹便便的样子,像极了暴发户。可一瞧他身后这两位,不用猜都是二流子,这仨人站一块儿,江夏不免猜测,莫非自己刚到港都,便碰上这远近闻名的黑社会了?
“说你呢!臭要饭的,看什么看?没见过我们豪哥吗?”墨镜男身后,一个有些佝偻的男青年厉声呵斥,伸手指着江夏,气势汹汹地吼道。
“豪哥?呵呵,我还真没见过,豪猪我倒是熟。”江夏没想和这种小混混纠缠,淡淡回了一句,牵着小狐便要离开。低头瞥了一眼那什么豪哥的车,虽说是辆保时捷,但也就那么回事儿。那仨人嚷嚷个没完,可仔细一瞧,那车上压根儿就没蹭到任何污秽,看来还真是碰到没事儿找茬的了。
“我靠,好大的胆子,弄脏豪哥的车,这就想开溜?”墨镜男的两名手下见江夏二人如此不敬,没等吩咐便叫骂着追了上来,一人一个地分工,想先把俩人给制住再说。
“住手!”江夏走了两步,明知道背后有追兵,起初想的是,如果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追上来,便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可这时忽然心念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忽然回转身来,抬手拦下了气势汹汹的二人。
两名混混还以为江夏是吓破了胆,准备跪地求饶来着,因此也就收了手,免得真打起来弄脏了衣服。
其中一人冷笑一声:“呵,算你他妈识趣,不过现在晚了!待会儿让你们瞧瞧,得罪洪兴豪哥的下场!”
洪兴豪哥?呵呵,还真是巧了,这帮人还真是洪兴的人哪!这就对喽,老子求之不得!
“怎么?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吗?”另一名马仔得意洋洋地取笑着,转头对墨镜男说,“豪哥,这两个要饭的,怎么处理?”
“收拾他们一顿啊,这都用问,难道还想让他们赔钱吗?”墨镜男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掏出一张纸巾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爱车。
两名马仔领命,当下便想对江夏和小狐动手。小狐虽然是妖精,但在不用法术的情况下,与一般的弱女子无异,望着两个逐渐变得狰狞的敌人,当时便吓得躲到了江夏的身后。
江夏撇了撇嘴——他本来是想,既然对方是洪兴的人,那样最好不过,自己要劝服高凌霜她爹高云鹤,劝服这位洪兴大佬金盆洗手,不先闹出点动静来,似乎不太容易成功。本以为这样穷凶极恶的马仔,会把自己带到什么秘密地点施暴,到时候自己可发挥的空间自然更大,没想到这仨人竟这么没创意,当街便想动手。
好吧,那就无所谓了,老子可是正当防卫。护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小狐,江夏暗暗卯上了劲儿。
“等一等!”忽然,两名马仔被身后墨镜男给叫住了。二人惊讶不已地回头看去,只见墨镜男正摘下那副深色眼镜,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江夏的方向。
什么啊?难道这臭要饭的,是豪哥的私生子不成?俩马仔脑子里跑着火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夏也纳闷儿了,心想自己脸上糊了一滩烂泥,对方不至于眼里这么好,把自己给认出来吧?那样多没意思啊!
于是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豪哥快步走到了江夏面前,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最终落在了小狐的脸上。小狐这丫头,虽然也是一身脏东西,但脸上毕竟还是比江夏要干净些。
“这妞儿不错啊,当乞丐可惜了!”豪哥看了半天,看得小狐回瞪了他好几眼,这才色迷迷地说道。
“哇靠,真不愧是豪哥啊,真是慧眼识珠,你还别说,这妞儿还真有几分姿色!”
“是啊是啊,洗干净打扮打扮,说不定还是个美人儿呢!”
两名马仔不停地拍着老大的马屁,言语间透出放肆的轻浮。
“慧眼识珠?”这时候,小狐忽然开口了,望着那两名猥琐不已的马仔,嗔道,“你们才是猪呢,还有你啊,是一头肥猪!”说最后一句时,她目光落在了豪哥发福的肚子上。
豪哥平日里最记恨人说他胖,当时甚至比被弄脏了车还要生气,鼻头一抽,转头对俩马仔道:“阿坤、阿龙,把这妞儿给我带走,奶奶的伶牙俐齿,我看她到了窑子里还说不说得出来!”
我靠,好你个洪兴豪哥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想把一个姑娘抓去逼良为娼!这他娘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江夏登时火冒三丈,也不管此处是不是最佳场合了,忽然挥出一拳,悄无声息地奔向了豪哥的左脸,咚的一声,竟然将肥胖无比的他给揍得腾空飞起,狼狈不堪地跌落在地。
噗的一声,豪哥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仔细一看,血滩里竟然还有一颗门牙……
阿坤阿龙两名马仔眼见老大被揍,也来不及第一时间保护,眼看着他被揍得如此厉害,心里对江夏的实力,开始变得心虚起来。
“混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人来帮忙啊!”豪哥趴倒在地,脑袋晕得站都站不起来,意识到对手是个硬茬儿,他没有叫两名手下上前硬拼,而是想到了洪兴强大的实力——随便叫来百八十号人,任你是多厉害的功夫高手,也只有抱头挨打的份!
俩马仔心领神会,其中一人上前开始对江夏恶语相向,试图借此来拖住对手;另一人则掏出电话,神情焦虑地呼叫着救兵。
“叫帮手吗?”江夏哭笑不得,“我说你们能不能别那么嚣张?叫来帮手我就怕你们了?呵呵,光脚不怕穿鞋的,大爷今天就在这儿不走了!”
“好,你小子有种!”说话间,豪哥已经蹒跚地站了起来,指着江夏的鼻子,本想骂点脏话,话到嘴边却又给咽了回去。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子这么猖狂,等老子帮手到齐了,再找他算账不迟。
在这繁华闹市街头,按理说有人争吵成这个样子,甚至还动手打了人,早该有人出来劝阻,再不济过了这么久,警察也该赶到了。可这里是港都,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一看是洪兴的人在此撒野,所有人也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只眼闭只眼了。
江夏任由身上的污秽继续存在,暂时还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可能出现的场面。身后小狐则悄悄读了他的心思,对他的看法很是认同,也就乖乖地等着,没有多嘴。
不多时,只听街道尽头一阵马达声响,转眼间,三四辆面包车便刹在了路边,车门哗啦啦打开,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了二三十号人。虽说这些人碍于是大白天,一个个都是赤手空拳,但豪哥觉得,收拾眼前这臭要饭的,这个样子已经是绰绰有余。
“臭要饭的,现在跪在地上求饶还来得及!豪哥我说话算话,只带走你这乞丐朋友,之前的事既往不咎。”眼见自己占尽优势,豪哥重新又得瑟起来,悠悠地走到江夏面前,说出的所谓承诺,连他自己都想笑。
“哦,对不起啊豪哥,我求你原谅我。”江夏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浑身夸张地颤抖起来,口中这么说着,眼睛却盯着豪哥的右脸——又是雷霆万钧的一拳出去,准确命中目标,豪哥再一次做了抛物运动,重重地跌落在地,另一颗门牙也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