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一辈子也只能窝囊的生活在王家村里,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四九城里去上班。他的人生早就已经暗淡无光,他只是希望他的孩子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现在王支书也算是儿孙满堂,他如愿以偿的有了两个孙子,可以接替他们王家的基业,以后他们老王家也不算断了后!虽然两个孙子调皮捣蛋,但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王家的种,相信以后长大了会更加懂事,也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他的大孙子名叫王跃进,小孙子名叫王建军,比起王狗蛋之流的可好的太多了!主要是因为他们的父亲有文化,是知识青年,一想到这里,王支书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和骄傲的神色。
就在他躺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乘凉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的亲家公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为了表示尊重,他连忙从摇摇椅上站了起来,赶紧过去热情的招待。
“亲家公,你怎么过来了?赶紧坐,赶紧坐,我这就叫解旷矿着孩子过来!”
王支书因为是村里的领导干部,所以就算是在十年动荡的时候家里也不愁吃喝,并且现在随着改革开放包产到户,他们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当然所有的钱都在自己女儿的手里攥着,他可不相信自己女婿这个白眼狼。
当初要不是自己发现事情不对,用最快的速度把他追回来,恐怕他就要和自己的女儿离婚,一个人前往辞就成远走高飞了。好在这么多年阎解旷打消了去城里的念头,安安稳稳的在家里当起了老黄牛,这才让一家人的关系逐渐的再次缓和起来。
“解旷,赶紧出来,你的父亲过来看你了!”
就在话音刚落之时,屋里响起了悉悉卒卒的声音,不一会儿阎解旷便出来了,他只是30多岁的年纪,可是早早就已经弯了腰,并且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双眼早就已经暗淡无光,看起来更像是一个50多岁的老人。
看到自己的儿子比自己的精神状态还要差,阎埠贵一时间泪流满面,不可置信的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儿子,你受苦了,我不知道你现在会变成这副模样,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给我说,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阎埠贵放声大哭,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已经十分悲惨,却没想到自己孩子比自己过得更惨。
“没有人欺负我,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我当时就不应该贪图安逸在这个村庄里结婚生子,导致我也没有办法像其他知青一样返回四九城中,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个小小的村庄中了。”
阎解旷也是痛哭流涕的说道,现在的他已经认识到了自身的错误,可是人间没有卖后悔药,他也只能是无尽的后悔。
“都怪父亲不好,是父亲没本事把你调回城中,也都怪我当初太过于贪财,只要拿出600块就可以消财免灾,但我却抠抠搜搜拿不出来,真的是委屈你这么多年了,我没想到真的会害了你一辈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应该一头碰死。”
父子两人就这样抱头痛哭,他们在感慨着命运的不公,和对未来黑暗生活的痛斥。
“你看看你们这说的叫什么话?当初要不是他主动上门来做我们老王家的上门女婿,恐怕他早就在知青农场被饿的面黄肌瘦,我们老王家可是你们的恩人,现在不能吃饱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王支书怒气冲冲的说道。
同时还把自己的女儿和妻子都叫了过来,让她们都开始责备这对父子,胖妞在家里嚣张惯了,也是什么话恶毒骂什么,骂他们两个老不死的,整天就知道哭,也不知道出去挣钱,现在家里有两个孩子需要养。
王支书的妻子则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婿虽然说是知青,但平日的干起农活来也是不利索,还不如找一个其他的女婿干农活,起码是一把好手,也能给他们多做二亩地的活。
父子两人并没有任何反驳,他们明白现在仍然在寄人篱下,还是少说为妙。
骂了一个多小时,胖妞和她的母亲才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便回屋歇息去了,只留下阎家父子两人。
趁着没人的时候,阎埠贵立马从怀里掏出了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100块钱,偷偷的塞到了自己儿子的衣服里。
并且认真的叮嘱道:“这点钱也是为父身上最后的一点积蓄了,看到你的日子过的比我的还要不如意,我就心如刀割,实在是对不起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你自己,你的母亲已经在前段时间去世了,为了给他治病,家里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所以这也是我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助你了。”
“什么?我的母亲竟然去世了,我还没有好好的在他面前尽孝,竟然就这样走了。”阎解旷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悲痛的消息,双腿一软,当场就坐到了地上。
阎埠贵见状,也只能好好的安慰着自己的儿子,让他不要想不开,以后的生活还得继续,自己回到四九城后也会努力的生活,争取不给他们这些做儿女的添麻烦。
父子两人就这样聊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阎埠贵看着正在熟睡的儿子,满脸全是温柔,他从儿子家里走了出去,坐上了前往四九城的班车。
自己的妻子去世以后,家里也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他以后也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虽说儿女不孝,但他也能体谅他们生活的难处。只可惜自己悔悟的太晚,已经没有和孩子们修复关系的可能性了。
而王支书并没有理会这个所谓的亲家,他觉得这个亲家就是没有把孩子放在心上,所以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只要他不把自己的孩子带走,无论他干什么自己都不会阻止,现在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阎埠贵全身上下的钱也只够买一张回城的车票,不过他并不后悔,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