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他的呼吸机！”小风冷冷道。
“这样会死人的吧？”程锋吓了一跳。
“不会，他现在身上的各项数据都还处于正常范畴，你给他输一些灵气就不会。”小风笃定道。
“好吧。”小风都这么说了，程锋只好照做。
“你是……你是她的孙子？是来……是来跟我要遗产的对不对？你爸……他在哪里……”等程锋给他输了点灵气缓解后，老人忽然一把抓住程锋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道，声音沙哑得就像一个破掉的风箱。
“不，但是看来，你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的。”尽管他抓得十分用力，但程锋还是轻易的就甩开了他的手。毕竟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截干瘪的树枝，早已没了什么力气。
“你要是想知道他现在什么状况的话。”程锋想了想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一下李清雪的相关视频，在看到那一大堆网友的鬼畜整活儿后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选了一节李清雪以前的公开课录屏，拿给老人看，“看，这就是你儿子，他现在是一名大学教授。”
老人死死瞪着视频里依旧年轻英俊的李清雪，半晌从嘴里蹦出一句话，“这不可能……”
“我知道这看上去很难相信，毕竟他现在应该像你一样是个老人才对。可是，既然你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找过他呢？”程锋问。
“你在这里做什么？”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程锋，程锋回头一看，发现李清雪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脸色苍白的看向他们。
“师父，您怎么会……”程锋四下看了下，难怪他半天都没有听到小风说话，原来是大的出现在了附近，小的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是不是那些梦让你知道了我的亲生父亲是谁？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在睡前多念几遍清心诀，不要再做那些梦了！不要再……窥探我的过去了。”李清雪朝这边走来。
“对不起，师父，我只是……想帮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没有想要……窥探你隐私的意思。”程锋有些难受。有一点他能够确信，现在看上去可不像什么父子重逢的感人戏码。
李清雪死死瞪着王君何，那眼神和刚才的小风如出一辙。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我的母亲为了诅咒你，把灵魂献给了恶鬼，结果遭到了天谴，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你毁了她的一生，却还好好活到了现在。凭什么好人命难久，坏人就可以逍遥一辈子？”李清雪轻声道。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程锋忽然感到无比的头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不停回荡，让他痛苦的扶住额头。一想到师父就在附近又极力忍耐。
“呜呜呜……”王君何嘴里发出各种不成句的声响，像是在回应，但是没有一句能听清。
“闭嘴！闭嘴！”程锋头疼得受不了了。
李清雪看向程锋。
“我不是在说您，我是说，师父，咱们现在就开始算账吧，这人大小也是个公众人物，咱们把他做的那些缺德事曝光!送他去监狱！让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程锋头疼好像缓解了些，赶紧道。
李砚云的事，他多少能猜出一些，她后半生的身败名裂，肯定和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关系。
“有用吗？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去监狱里服刑？杀人犯法，现在杀了他也没有什么意义。上一代人的恩怨，也没有必要让下一代来承担。”李清雪凝视着老人轻声道。
“那难道，就这么放过他？”程锋无比憋屈道，有种被打了一巴掌又没法还回去的委屈感。
“真是奇怪，按理来说，我应该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才对。可是，我现在却没有一点想要杀你的念头，甚至没有办法产生更多的恨意。明明小时候想杀你想得不得了，后来却渐渐忘了此事。就算现在站在你面前，也不想动手。如若我不是个不知感恩孝义的白眼狼，大概就是个恶心到令人作呕的圣人吧。”李清雪喃喃道。
“唔……”李清雪忽然面色痛苦的扶住头，这次头疼的好像变成他了。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程锋吓了一跳，立刻伸手去扶他。
“疼……”李清雪扶住额头痛苦道，“……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他在说，杀了他！”
这都是……什么啊？程锋一脸呆滞看着李清雪，他的胳膊上，脖子上，忽然出现了各种黑色的纹路，像是埋在皮肤下的黑色血管浮了出来。
“够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传来，程锋抬头一看，发现是师祖慕离出现在这里。他面色冰冷的朝这边走来。伸出手一把扶起李清雪，李清雪身上的那些纹路立刻就消失不见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变成了程锋所熟悉的那个李清雪。
“来的是你的阳神？”慕离问。
“嗯，要是本体的话，会有些不太方便。毕竟名义上我还在节目里训练。现在本体在宿舍里假装休息。”李清雪情绪稳定的回答。
“那就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异常。还有，你最近的情绪总是失控，不是一次两次了，平时要多注意调节。不行的话就回来闭一次关。”慕离说。
“是，师父。”李清雪低头回应，离开了病房。
“下次少管这些闲事。”慕离瞥了眼程锋，冷冷道。
“这怎么能算是闲事？我作为他徒弟，关心一下自己的师父不行吗？”程锋激动道。
“他的母亲当年特意嘱托过我，让我管好他，别让他去复仇。你是他徒弟没错，但是这是他的私事。关心这些，你越界了。”慕离说。
“我是越界了又怎么样？你对师公就没越界过吗？”程锋忍不住还嘴。
慕离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程锋就怂了，毕竟师祖那气场不是一般人能碰得起的。
“小风……”等那两人离开后，程锋安静道，“刚刚，想杀人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