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叶已经知道了面前异想体的名称——“一无所有”。
为什么取这个代号呢?
之前所见的溶解之爱和碧蓝新星都可以理解,它们应该是依据外表来取的代号。
或许“一无所有”的身上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也正是它代号的由来。
“你知道吗?”沙利叶选择询问亡蝶葬仪。
对方与许多异想体的关系都较为熟稔,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很遗憾,这个疑问你也许该找资历较深的员工寻求答案。”蝴蝶先生拍了拍翅膀,飞到了他的脑袋上。
“好吧。”沙利叶倒也不觉得遗憾,毕竟只是被简单的好奇心驱使,得不到答案也没必要强求。
他现在需要强求的是,与“一无所有”进行沟通工作的方法。
沙利叶觉得“一无所有”应该是具有沟通能力的。
因为对方刚才一直都在呼唤着主管。
再加上对方这副外表,他有理由怀疑“一无所有”之前是否为一名脑叶公司的员工,因遭到了什么惨无人道的实验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你工作的时间终究是太短了。”蝴蝶先生边听着他的胡思乱想,边由衷地感慨道。
沙利叶没听懂这扑棱蛾子话里暗含的意思,干脆就忽略了它,走上前去观察起异想体。
“一无所有”见他朝自己过来,乖巧地蹲坐在地。
尽管沙利叶不明白它是如何用那如红色大肠似的畸形腿部来坐下的。
“一无所有”呼吸时会如小狗般吞吐舌头,躯体中的人体器官会随着它呼吸的动作从稍大的嘴巴中流出来,腹部滴落的分泌物有股难以言说的怪味。
沙利叶很努力地避开这些分泌物,走向“一无所有”,与它保持在一个可以进行礼貌沟通又不至于过近的安全距离。
“一无所有”紧盯着沙利叶,开始磨起了牙,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但这又像是它体内破碎的骨头摩擦所传出的噪音。
“一无所有”对沙利叶的好奇心并不比对方对它的好奇心少。
如果是一般的员工来工作,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会止不住的发抖,甚至会发出刺耳的尖叫。
但眼前的人正好相反,不仅没有畏缩在角落中,反而选择接近自己。
“一无所有”不理解,它用四只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期盼他的下一步动作。
可惜对方只是靠近了些,然后拿出本子写写画画的,完全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
“一无所有”有点摸不着头脑,于是它打算主动出击:
“hello!hello!”
沙利叶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但这声招呼确确实实是从异想体的口中传出的。
“您好先生,我是来执行沟通工作的,实际上,我从刚才就已经开始工作了。”
他反应很快,在经历了短暂的懵逼后,立马就给出了回应。
虽然他也不知道“一无所有”能不能听懂。
得到回应的“一无所有”看起来很高兴,用它脑袋上的爪子尝试性的抓住了沙利叶的衣角,见对方没有反抗,又用大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裤脚。
沙利叶自然不敢反抗“一无所有”,他时时刻刻都警惕着这只ALEph级别的异想体。
为了工作的顺利,他只好顺从对方的逾矩之举。
希望它不要把什么分泌物啊器官啊蹭到自己身上。
蝴蝶从沙利叶的脑袋转移到了肩膀上,它若有所思地看着这难得和谐的一幕。
在它的印象中,“一无所有”的攻击性还是很强的,不知有多少名员工的性命搭在了它身上。
它能透过“一无所有”的外表,看到内里的真相——它本身就是见证者。
亡蝶葬仪在往常的循环中是出逃的常客,它曾见过“一无所有”不同的外表,也亲眼看到那名负责管理它的员工,死在了“一无所有”手刀下。
蝴蝶现在再次见到了那位不幸者——只是对方已经成为了“一无所有”的一部分。
但蝴蝶只觉得遗憾,遗憾对方以如此凄惨的模样死去。
要是由它来接手,定能保证对方安详离开这片地狱。
可惜对方不肯接受自己的提议。
不过好在沙利叶是个听劝的。
蝴蝶先生想到这里,见“一无所有”大概率不会袭击沙利叶,便欣慰地钻回了棺材。
沙利叶听不见亡蝶葬仪的心声,他现在在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边避免踩到地上的血迹器官,边不动声色地躲开“一无所有”过分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