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摊老板傻眼了。
他愣愣地望着案板上的菜刀，底气也弱了几分。
见众人不吃硬。
他只好摆摆手，给自己打圆场：“美女，这几天生意不太好，鲫鱼没人买，基本两天就死光。”
“你看我这鱼缸里，还有这么多鲫鱼。”
“你就当可怜我，让我能收个成本钱吧。”
“这条鱼，算你20块。”
杨婉婷不再废话。
她抓住塑料袋迅速抖动，将鲫鱼重新摆在案板上。
接着握住菜，瞄准鲫鱼的脑袋，用力劈下。
咚！
利刃与木制案板接触，发出沉重的闷响。
鲫鱼的脑袋，瞬间搬家。
杨婉婷不顾涌出的血水，把鱼鳃抠了出来。
又丢到案板上。
“鳃的颜色偏黑，鳃须呈棱形状，有褶皱。”
“只有长期生活在水质不好的地方，才会这样。”
“你这鱼，根本就不是从活水里面打捞出来的。”
“只有流动性不强的死水，才能长出肉质难看的鲫鱼。”
“就这，卖20块？”
鱼摊老板愣住了。
起初，他还以为这两个年轻人不懂行。
试图赚取黑心钱，早点收摊回家。
没想到，碰到硬茬子了。
杨婉婷的气场太强。
鱼摊老板自知理亏，急忙摆出一副笑脸：“嘻嘻，这都没骗到你。”
“行了行了，10块钱，拿走吧。”
“5块！”杨婉婷冷漠道。
“5块？这也太少了吧。”
“5块，多一分没有，反正我不爱吃鱼。”
见老板仍在犹豫，杨婉婷开始急迫倒计时：“不卖我走了。”
“5”
“4”
“3”
“2”
“……”
意识到动真格，鱼摊老板连连摆手：“反正这鱼都砍两半了，不处理，下午就臭了。”
“5块就5块吧。”
“唉，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差了。”
“桑拿天，来买菜的人，本来就少。”
“明天开始，还要下很长时间的雨。”
“生意不好做啊。”
不管鱼摊老板发什么牢骚，杨婉婷都不接话。
她默默地将鱼头和鱼身，重新放进塑料袋，安静地站在一边。
事已至此，穆凡只好从兜里掏出5块钱，递给鱼摊老板：“呃……老板，你以前卖鱼的时候，好像没这么霸道。”
鱼摊老板微微一颤：“啊？你们以前也买过？”
“我……我还以为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呢。”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生意不好做……我鬼迷心窍了……”
——
15分钟后。
穆凡与杨婉婷跨进楼道。
推开了屋门。
此时，白幼薇正趴在茶几旁，老老实实地写试卷。
听到动静，她急忙窜起身。
踩着兔子拖鞋发出的‘吧唧、吧唧’声响，小跑到屋门前。
雀跃落地。
“当当。”
“小凡凡，欢迎回家！”
“薇薇，久等了。”穆凡浅笑回应。
他已经习惯了白幼薇的活泼。
但杨婉婷却有些不适应。
突如其来的打招呼方式，让她的眼眸中掠过些许惊讶。
四目相对的瞬间，白幼薇有些不自在。
她急忙收回脸上的欢乐，变得畏畏缩缩。
停顿几秒，白幼薇轻轻攥住穆凡的衣角，将他拽到茶几旁：“穆凡，检查作业。”
穆凡低头看向茶几。
草稿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题目。
不仅字迹好看。
甚至，每道题的答案后面，都有红笔写着‘穆凡’二字。
并且……还画了爱心。
啪叽——
穆凡轻轻按压白幼薇的脑袋，宠溺数落：“笨蛋，写作业，就好好写，别想其它的。”
白幼薇猛地扎向穆凡的胸膛，挽住他的腰。
微微闪烁的茶褐色眼眸，划过几分隐约琉璃：“作业……比不过穆凡……”
“想穆凡……才是最重要的事……”
软糯的言语，亦如蓬松的泡芙。
令人心情愉悦。
穆凡再次揉着白幼薇的脑袋，随即撒开手：“薇薇，今天中午吃鱼，我去做饭。”
“作业写腻了，就打开电视看一会儿吧。”
语落，穆凡转身就要走。
但却发现，白幼薇的小手，如同大钳子似的，将他紧紧包裹。
无法挣脱。
“呃……薇薇，怎么不让我走？”穆凡诧异询问。
白幼薇没有立刻回应。
而是轻轻歪了一下脑袋，将目光绕过穆凡，直视厨房。
趁穆凡与白幼薇搂抱之际，杨婉婷已经提着装鱼的塑料袋走进厨房。
正翻箱倒柜，拿出塑料盆。
将鱼放进去后，在水龙头底下清洗。
哗啦啦——
听着嘈杂的水流声，白幼薇轻咬嘴唇，‘幽怨’的眼眸深处，浮现几分醋意：“为什么……要带女人回家？”
冷不丁的清幽质问，让穆凡身躯一颤。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衍生出了浓郁的恐慌。
“咳咳……”
穆凡轻咳两声，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
不过，为了防止白幼薇多想，穆凡还是将与三赤佬发生冲突的自卫情景，刻意避开。
听到杨婉婷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进。
白幼薇眼里的醋意，缓和了不少。
同样饿过肚子的她，很清楚饥饿的痛苦。
白幼薇没有继续说无关紧要的话语。
她弯下腰，将脑袋凑向穆凡的手腕。
鼻翼快速耸动。
几息后，又将脑袋伸向穆凡的另一只手，闻着气息。
“薇薇，你在干嘛？”穆凡满头问号。
白幼薇没有回应，而是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穆凡的手掌。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穆凡一颤。
他急忙将手掌收回，后退数步：“薇薇……你到底怎么了？”
白幼薇咂着舌苔。
陷入沉思的模样，仿佛在品尝穆凡肌肤的味道。
几息后，白幼薇轻吐一口气。
嘴角上扬，流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小凡凡……你没有染上其它的味道。”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目瞪口呆：“我靠……薇薇，你怀疑我在外面乱搞？”
白幼薇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没有。”
“薇薇……不会怀疑穆凡。”
“但是……薇薇担心……有人会抢走穆凡。”
“因为穆凡……是天底下最优秀的人。”
稍作停顿，白幼薇再次扭头。
看向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眨动的茶褐色眼眸逐渐深沉，一字一句道：“穆凡。”
“薇薇……今天做鱼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