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寂空还想要挣扎之际，自牧的声音缓缓传来道：“不如就五马分尸吧，这是我今日才向薛太傅学的一个新词语。”
“好，听你的。”卿落雪抿了抿唇瓣对狱卒吩咐了几声，随即便带着自牧离开了天牢。
天牢里还传来了寂空凄惨和恶毒的声音，道：“卿落雪，自牧，我诅咒你们两人这一生不得挚爱……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妖女……”
卿落雪闻言皱了皱眉头，随即伸手捂住了自牧的耳朵。她的自牧如此干净清澈，怎能让这些污秽之语脏了耳朵呢?
处置完寂空之事后，玉墨痕不到一个时辰便匆匆赶来了落雪阁。
此时卿落雪正在教导自牧练字，看着行色匆匆的玉墨痕，遂放下了手中的笔墨，道：“墨痕，你怎么来了？”
玉墨痕漆黑如墨的双眼紧紧地锁着卿落雪，须臾才薄唇轻抿，道：“你杀了寂空。”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卿落雪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大方地开口承认道：“是。”
玉墨痕闻言心中顿痛，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道：“落雪，你以前不是这样滥杀无辜的人啊！”
卿落雪神色不变，只是唤了一声“自牧”，随即自牧便乖乖地走到了她的身旁。
卿落雪将自牧胳膊上的衣袖缓缓撩了上来，玉墨痕便能清晰地看到自牧那白皙的皮肤上有着淡淡的伤痕，虽然早已结痂但仍是有些微红的痕迹。
卿落雪清凌凌地开口道：“这便是我要杀寂空的理由。”
玉墨痕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让他早些知晓此事，恐怕他也会将寂空五马分尸的。
卿落雪抿了抿唇瓣，凝视了玉墨痕些许，才缓缓开口问道：“外面都传了我些什么？”
玉墨痕闻言身子一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卿落雪，随即摆了摆手极力掩饰，道：“也没传些什么。”
卿落雪淡然地开口道：“墨痕，我不想使用读心术，那很耗费心神的。”
玉墨痕闻言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没想到卿落雪为了区区一件小事，竟然要使用读心之术。
冰雪之巅的雪族后人最擅长的便是读心之术，而那种术法也是极其耗费人心神的，一生中也只能用几次罢了。
玉墨痕向卿落雪老实交代道：“坊间传闻说卿国帝姬竟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便将青山古寺的高僧杀害了，还说”
玉墨痕说到此顿了顿，随即瞥了眼卿落雪身边神色天真无邪的自牧，道：“还说自牧她是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是什么？”自牧偏头看向了卿落雪，一脸懵懂地问道。
“红颜祸水是形容女子长得极其美丽的。”卿落雪神情温柔地回道，但她并未将这个词语的词性给说出来。
“美丽，那自牧就是红颜祸水。”自牧并不知晓这个词语是贬义词，只是呆呆地笑着说道。
卿落雪闻言轻笑一声，指着自牧叹道：“你若是红颜祸水，那么我不就成了亡国昏君了吗？不过这祸水配昏君倒是不错的。”
玉墨痕知晓卿落雪在开玩笑，但他神色淡淡，眉间反而多了一丝忧愁，道：“落雪，你一向做事有分寸，希望这次也不要太逾越了。”
卿落雪点了点头，语气仍旧是清冷无双地答道：“放心，墨痕，我有分寸的。”
玉墨痕闻言才放下了心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从卿落雪从青山古寺带回了自牧后，卿落雪做事便有些没规没矩了。
但玉墨痕也未曾多想，只是见今日之事了解了来龙去脉后，便匆匆赶往乾清宫替皇上批阅奏折了。
待玉墨痕走后，卿落雪脑海中想了想世人对自己的评价，对身旁的自牧说道：“你想要出宫去玩儿吗？”
“出宫，好啊！”自牧有些激动地答道。
她本就是自小长在宫外的，虽然宫内很巍峨很气派，但她始终有些提不上热情。
卿落雪便吩咐尹霜拿来了一套寻常百姓所穿的男装匆匆换上后，道：“尹露你留在宫内，尹霜你随我一起出宫吧。”
尹露顿时有些不满，尹霜见此便偏头对她说道：“你想要什么？”
尹露思索片刻后，给尹霜报出了一大堆东西的名字。
尹霜未曾有丝毫的不耐烦，只是眸色温柔地点了点头，随即答道：“好。”
尹露知晓尹霜口中的“好”，便是答应给自己买所有的东西了，她对此异常满意地笑了笑。
长安街道上，热闹非凡，街摊边的小贩们摆弄着各式各样的小饰品。
卿落雪身着一袭蓝色水纹长衫，腰间别着一支长笛，加之容貌出众，倒真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的姑娘们侧目而视。
“自牧，你可有喜欢的东西？”卿落雪偏头看向了身旁一袭月牙锦袍的自牧问道。
卿落雪因害怕自牧会惹祸，所以便警告她一定待在自己三尺之内，不许随意乱跑。
自牧如今圆溜溜的眼神都看向了那些小摊贩，简直恨不得能贴上前去瞧个够。
若非听见了卿落雪的问话，自牧想来是很难回神的。
她懵懂无知的双眼看了眼卿落雪，随即低头思索了片刻，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这些东西我都喜欢啊！”
卿落雪闻言嘴角抽了抽，自牧这人怎么这么贪得无厌呢?
想到此，卿落雪难得地屈起了食指敲了敲自牧的脑门，道：“自牧，只准选一样最喜欢的，人是不可以喜欢多样东西的。”
“为什么啊？”自牧嘟了嘟嘴唇，显然是对卿落雪的这个回答极其不满意。
卿落雪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就像卿落雪只喜欢自牧一个人，自然就不可以喜欢上其他人了。而自牧在这世间也只能喜欢上一个人，其余人自牧便不能喜欢了。”
自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无比真诚地凝视着卿落雪的眼睛，看到了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道：“那自牧只喜欢卿卿一个人，那么卿卿也只喜欢自牧一个人好不好？这些东西自牧都不要了，自牧只要卿卿就好了。”
卿落雪的呼吸一窒，她真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定格，这样便没有以后的那些伤心欲绝了，只有此刻的真情实意。
卿落雪嘴角弯了弯，缓缓伸手紧紧地握住了自牧修长微凉的手指，道：“卿卿自然是只喜欢自牧一人的，自牧也只喜欢卿卿一人，自牧和卿卿会一辈子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