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宾朋满座。
聊天的声音不绝于耳,宾客各自交谈着。
所有人,等着刘赫前来。
刘宣和刘裕到了大厅,在各自的位置落座,静静的等待着。
午时整,大厅外,传来了侍从的声音:“康王到。”
洪亮声音,响彻大厅。
顷刻间,大厅中安静了下来,再无一丝的杂音。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目光齐刷刷的往大门口行去。只见康王峨冠博带,一袭锦衣华服,龙行虎步走了进来。康王妃衣着端庄华丽,妩媚多姿,紧跟着康王的步伐进入厅中。
康王和康王妃落座,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然后,众人齐声道贺。
一番道贺过后,刘赫微笑道:“诸公前来,本王在此多谢了。”
众人闻言,又连声谦虚。
康王妃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道:“大王今日来大寿,诸公已经道贺了。现在,也该是膝下的子嗣道贺。此情此景,不如让两人各自赋诗一首,为大王贺寿。”
“好建议!”
刘赫眼中一亮,欣喜不已。
他看了康王妃一眼,心说,果然还是爱妃聪明。两个儿子祝寿,这才热闹啊。
刘赫看向刘宣和刘裕,笑吟吟问道:“宣儿、裕儿,你们意下如何?”
刘裕抢先道:“儿子同意。”
刘宣道:“母妃的建议,儿子也赞同。今天是父王大寿的好日子,理当喜庆热闹一番。母妃不愧是母妃,儿子佩服。”
话语中的暗讽,康王妃听出来了。
康王妃道:“母妃很期待宣儿的表现,希望你做出一首好诗。”
刘赫看着康王妃和刘宣的对话,很是欣慰,这一幕分明是母慈子孝。
刘赫问道:“你们两兄弟,谁先来?”
刘裕抢先道:“父王,儿子已经想到了,儿子先来。”
刘赫道:“好!”
刘裕闻言,朝刘宣投以一个挑衅的眼神。临场赋诗,是他和康王妃早已经决定的环节。他早已经准备了一首祝寿诗,而刘宣没有提前准备。
这一次,便要借此打压刘宣。
刘宣心中冷笑,这样的祝寿诗,不是谁先谁后就能夺得头筹的。刘裕这般的急不可耐,落在了其他人的眼中,不一定讨好。
刘裕起身站在厅中,朝刘赫行了一礼。然后,他负手而立,一副沉思状态。片刻后,他目光扫过厅中的官员,才面向刘赫,缓缓开口。
“松柏同春桂花香;”
“碧梧翠竹纳千祥。”
“南极星辉映九州;”
“寿星欢庆日月长。”
刘裕的声音极为洪亮,生怕人听不见。他诵读完毕后,一副谦卑的样子,缓缓道:“父王,儿子献丑了。”
刘赫捋着颌下胡须,一副满意姿态,夸赞道:“很不错。”
一众官员,纷纷附和夸赞。
刘裕听在耳中,脸上有了笑容,看向刘宣道:“兄长,该你了。”
康王妃的目光,也落在刘宣的身上。
众人,也看向刘宣。
此时发生的一幕,在康王刘赫的眼中,刘裕和刘宣是为了他贺寿而献诗。但是在官员的眼中,早已经看明白了,看到的是刘宣和康王妃母子之间的针锋相对。
进献诗句贺寿,步步争锋。
刘宣不卑不亢,平静的说道:“二弟的贺寿诗,朗朗上口,令人佩服。”他旋即看向了刘赫,微笑道:“父王,儿子献丑了。”
刘赫道:“无妨,你尽管说。”
刘宣站起身,大厅中来回的踱步。五步之后,刘宣道:“有了!”众人闻言,打起精神静听。康王妃和刘裕盯着刘宣,眼中闪闪发光,等着刘宣的诗句。
“奈何奈何可奈何。”
诗的第一句,随之而出。
此话一出,大厅中一片哗然。众人看向刘宣,都皱起了眉头。在刘赫大寿的喜庆日子,诗句的开头却如此悲观,实在是令人不解。
刘赫作为寿星,端坐在上方,也眉头微蹙。
刘裕听了后,心中一阵大喜,心想刘宣这一次栽了。一股酣畅淋漓的畅快-感,在刘裕的心间蔓延了开来。
刘宣对所有人的表情视而不见,继续道:“奈何今日雨滂沱。”
悲观情绪,继续蔓延。
所有人看向刘宣,眼中都有着异样神色。
这情况,不对劲儿啊!
怎么如此悲观。
孔融和苏景相视一望,两人都是纵横宦海多年的人。尤其刘宣一路走来,两人都知道刘宣并非凡品,即使做不出诗句,也不会如此的悲观失态。
刘裕忍不住了,站出来指责道:“兄长,即使你做不出诗句,也不用如此的悲观啊。当着父王和诸公的面,不该如此放肆。”
此刻的刘裕,仿佛就是正义的化身。
刘宣道:“二弟别急。”话音落下,刘宣又迈出了一步,朗声道:“滂沱雨祝康王寿,寿比滂沱雨更多。”
最后两句,随即抛出。
画龙点睛之笔,使得诗句的意境喷涌而出,展露无遗。
“哗!”
大厅中,一片惊呼声。
一个个交口议论,看向刘宣的眼神,钦佩有加。
“奈何奈何可奈何,奈何今日雨滂沱。滂沱雨祝康王寿,寿比滂沱雨更多。妙哉,妙哉啊!意境妙,诗句更妙。”
孔融本身是文学宗师,他呢喃了一遍后,道:“大王,今日大雨滂沱,又恰逢大王寿辰。宣公子这首祝寿的诗,应景应时,堪称绝妙。”
苏景说道:“臣为大王贺,祝大王寿比滂沱雨更多。”
厅中的一众官员,纷纷开口。
刘赫的脸上,已经是笑开了花,灿烂无比。
看向刘宣的眼神,更是满意。
一方面,刘宣能令孔融、苏景等官员交口称赞,他这个当父亲的脸上有光彩;另一方面,刘宣在此时此景,做出这样的祝寿时,他心中欢喜万分。
刘赫说道:“吾儿有心了,不错,很不错。”
刘宣道:“父王谬赞了。”
所有人都称赞刘宣,而康王妃嘴角轻轻的抽搐,脸上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没想到,刘宣会如此的出色。
刘裕的脸上,却火辣辣的。刚才他还无情的呵斥刘宣,教训刘宣不该打扰了气氛。一转眼,局面就变了,令他措手不及。
这变化,太快了。
刘裕神色茫然,甚至都不知该该怎么办了。
康王妃把儿子的表现看在眼中,心中摇头,但还是收敛心神,开口打断了现场的气氛,微笑道:“宣儿一首祝寿诗,堪称绝妙。不过,祝寿诗的环节结束了,该是他们两人向大王进献寿礼的时候了。”
刘赫很是满意,道:“本王今年的寿辰,精彩无比,爱妃有心了。”
康王妃道:“大王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