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衍身前有三个反贼,他的剑舞得飞快,正分身乏术,这支箭眨眼间已来到跟前,避无可避。
赵昉平这时被一众女眷推着四散逃走,到处是刀光剑影,吓得她肝胆俱裂,根本不知道该往何处逃,正在这时,她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瞪瞪瞪”的往前冲了几步,竟然一下扑进了郑衍的怀里,正在这时,那支箭随之而至,“怦”的一声,直入她的后背,赵昉平只觉眼前一黑,一阵剧痛传来,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头一歪,倒在了郑衍的怀里。
这时卫一的软鞭已至,郑衍跟前的三个反贼被卫一卷走,郑衍的压力一下减轻了,不由自主地一把抱住赵昉平。
赵昉平中箭后,天上突然汇聚起一朵黑云,轰隆降的雷声随之而至,没多久,一道闪电突然劈了下来。
这道闪电很奇怪,落下来的时候竟然一分为二,一道劈在了赵昉平身上,一道劈在了我的手镯上!
一道强光过后,我以为自己瞎了,眼前一片白茫茫,啥都看不清,手腕像是被火灼过一般,出现了一道黑印,跟着一阵剧痛传来,我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哎哟,好疼!”
杨氏和公孙文正紧张看着前方的战场,听到我一声痛呼,这才转过头来,看到我握着手腕脸都白了。
杨氏和公孙文吓了一大跳,两个人同时紧张地问:“娘娘你怎么了?”
“阿蛮你怎么了?”
我握着被灼伤的手,颤着声说:“我的手刚才被一道闪电灼伤了。”
闪电?
杨氏和公孙文对望了一眼,眼里满是不解,这青天白日的,何来的闪电?
杨氏顾不得闪电的真假,连忙爬上马车,找到烫伤药下来,仔细地给我涂在手上。
公孙文看着前面战况剧烈,皱着眉说:“阿蛮受了伤,不宜留在此地,我们还是先行回宫吧。”
杨氏巴不得赶紧走,这箭一直乱飞,就算不给反贼杀死,都怕会被乱箭射死。于是连忙说:“明王说得对,娘娘受了伤还是先回宫为妙。”
我的马夫是凌氏兄弟,结果战事一起,这俩兄弟就跑去杀敌了,根本无暇顾及我,公孙文只好充当起马夫,在和我杨氏上了马车后,手中的马鞭一扬,马车便飞快地跑了起来。
郑衍抱着赵昉平正想朝我们跑过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公孙文驾着马车跑了!他本来想着我和赵昉平是姐妹,让我帮忙照顾一下她的,结果我们却跑了。
郑衍气得直咬牙,但又无可奈何,这个地方确实是乱,我不添乱就已经是帮忙了,走了就走了吧。
那些女眷已经被赶到一处,由几个御林军看守着,郑衍将赵昉平抱到这群女眷所在的位置,交待这些人仔细照看着这才转身离开。
没有了这些女眷的干扰,郑衍这边很快就将反贼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没多时,提前回京的李晋带着一队府衙赶了过来,那些四处逃窜的反贼很快就被抓获,这场刺杀又以失败告终。
郑衍这边伤亡不大,除了赵昉平受了重伤,那一众女眷竟然个个毫发无损,无一死亡;
可是,华无双却失踪了!
华无双本来被杜长丰一直护在身后,谁知道杜长丰越是想要将她保护起来,越是激发了她的逆反心。她故意偷偷撇下杜长丰去追杀一个反贼,谁知道反贼把她引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华无双刚追上去,突然从草丛中一下冲了几十个人出来,华无双这时才明白中计了。
可是这个地方离杜长丰他们实在是遥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华无双这才才明白,有杜长丰的呵护是能让她保命的,可是这个时候明白过来已经太晚了。
这些反贼朝华无双围了过来,还有几个盯着华克双流着口水的,嘴里说着:“这娘们长得真不错,就算是挺着个肚子,那滋味肯定也不错。”
“看她这身铠甲最少是个将军,我们竟然抓到一个将军!我们可是立了一个大功!”
“嘿嘿,这下荣华富贵要少不了了。”
“我们玩完了再弄死她,兄弟们东躲西藏这么久都没有开过荤了。“
华无双摸了摸肚子,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恶贼,咬着牙说:“孩儿,是娘亲对不起你,没有听你爹爹话,如有来世,娘亲一定会再给嫁你爹,你一定也要来找娘亲,娘亲和爹爹陪你一起长大。”
华无双说完,一转身便纵身跳下了悬崖!
这些反贼没想到华无双这么刚烈,说跳崖就跳崖了,个个骂骂咧咧便转身离开了。
这个悬崖高百丈,跳下去绝没有身还的道理,华无双也是抱着必死的心跳下去的,没想到悬崖下方的岩缝里长了一棵松树,华无跳下去的时候神差鬼错松开手上的枪,一把抓住了松树,华无双看了眼掉下谷底的长枪心疼得要命,但现在保命比长枪重要。
更巧的是,这棵松树的底下竟然是一个岩洞!
华无双是练武之人,虽然怀孕了,但身子依然轻盈,顺着松树慢慢爬进了岩洞里。
华无双的身上、脸上、手上都被划伤了,但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华无丰失踪了,杜长丰急得要疯了了,本来打算收兵回京的,但为 了寻找华无双,郑衍只留下程大智和三百御林军去寻人。
我们不知道华无双失踪了,公孙文驾着马车一路平安地来到了皇城城门外。
我的手涂了烫伤膏后,灼痛感已没那么厉害了,但那道黑印还在,而且怎么擦都擦不掉。
杨氏捧着我的手心疼地说:“这么细皮嫩肉的手被伤成这样,真是心疼死奴婢了。可是说来奇怪,娘娘你说是被闪电灼伤的,奴婢当时就在你身边,根本就没看到有什么闪电落下......”
杨氏还在唠唠叨叨,我的心却在翻江倒海!那么强烈的一道闪电落下,公孙文和杨氏竟然都没看见,这根本不符合常理。而且我实实在在是受伤了,这绝对不是幻觉!
杨氏见我不说话,又细细给我涂了一层药膏,边涂边说:“这两天娘娘的手千万不要到水,要不然就难好了。”
我“嗯”了一声,觉得有些气闷,便掀开车窗帘子望向窗外。
皇城城门前人来人往,有挑货的货郎,有卖菜的小贩,有进京探亲的百姓,每个人都步履匆匆,极少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