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此刻根本掩饰不住脸上的激动,看着墨景焕道:“你快告诉朕,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回父皇,儿臣此次出城偶遇一乞儿,看他可怜便给了他些碎银子,没想到那乞儿也是个有骨气的,非要拿东西交换。”墨景焕淡淡的道:“许是天意吧!那乞儿拿给儿臣的就是这物。”
“什么?乞儿?”皇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景焕,语气徒然一冷,“景儿,你别是忽悠朕的,乞儿怎会有这东西!”
“儿臣不敢,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墨景焕道:“那乞儿说这东西是一个老者赠与他,告诉他可以治他脸上的暗疮。”
“暗疮?”皇上眉头微皱,再次看向手中的盒子时,眼中掩饰不住的嫌弃。
“是,那乞儿满面暗疮,极其难看恐怖,否则儿臣也不会觉得他可怜了。”墨景焕道:“他说他本想卖了这草药换点钱,结果走了几家都被人轰了出来,卖不掉他也不敢吃了,所以才给了儿臣。”
“既然是这样来的!”皇上还是有些不信的道:“那乞儿如今在何处?”
“儿臣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以没有留下那人,只是让他将那老者的样貌说了一下,儿臣已经画下来了。”墨景焕将一张叠好的画像拿了出来。
“好!很好!”皇上看着那画像道:“景儿你做的很好!那朕派你做的事可办妥了?”
“儿臣不辱使命,已经办妥。”墨景焕道:“儿臣已经吩咐了李副将留守那边。”
“很好!”皇上满意的道:“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儿臣明白!”墨景焕见正事都说完了,对着皇上拱手道:“父皇,这两日儿臣府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主要还是因为死的那人是褚善儿自幼的贴身婢女,所以……”
“行了,你要说什么朕都知道。”皇上挥手打断了墨景焕的话,淡淡的道:“褚侯已经将那婢女收做义女,既然是镇国侯的小姐出事,闹点动静出来也正常。”
皇上看向墨景焕道:“这件事朕会吩咐刑部,一定秉公办理,绝不会让褚善儿他们受了委屈。”
“多谢父皇。”墨景焕宛若松了口气,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些。
“景儿,你是真喜欢上了褚善儿?朕记得当初让你娶她,你可是百般不愿。”皇上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
“父皇问过儿臣这个问题。”墨景焕淡淡的道:“哪怕再不喜欢,既然娶了,那她就是儿臣的妻,不管何时,夫妻本该一体,儿臣自然不会让她被外人欺负。”
“王爷的意思是,王妃只准您欺负?”马适才忍不住问了句。
“放肆!”皇上低声训斥了马适才一句。
“奴才知错,请皇上恕罪。”马适才立马跪了下来,“是奴才多嘴多舌说错话了。”
“父皇,马公公说的没错,儿臣确实是这个意思。”墨景焕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出去可不能这么说了!”皇上厉声道:“这话若是传到褚侯耳中就不好了。”
“是,儿臣知道了。”墨景焕提了句,道:“父皇,褚善儿还在偏殿等着向您请罪。”
“瞧你。”皇上摇了摇头,淡淡的道:“老马,去传褚善儿过来。”
“是,皇上。”
不过一会儿,褚善儿就从偏殿走了进来。
“善儿给父皇请安。”褚善儿对着皇上福身行了一礼。
“木槿回来的时候说你规矩上进步了很多,看来还是夸大了一些。”皇上看了眼褚善儿,道:“罢了,你这性子,就是押着你也拘不住。”
“景儿说你进宫请罪,请什么罪?”皇上淡漠的问了句。
“善儿的义妹被人残忍杀害,所以善儿这两天冲动了一些,将不干正事的刑部左侍郎给骂了,还把半夜闯入我房间的温语蝶给揍了。”褚善儿道:“善儿行事冲动,请父皇责罚。”
“既然你都说了左青云不干正事,那骂就骂了,你平日里骂的朝臣还少吗?”皇上无所谓的道:“至于温语蝶,虽然朕不知道她为何夜半闯入你房间,但她身为外女,擅闯王妃房间本就该罚。”
“所以善儿没错喽?”褚善儿一改刚刚脸上害怕紧张的神色, 立马长舒一口气,连一直保持着的福身动作都给收了,“这两天可把善儿吓坏了,还以为父皇会狠狠责罚我呢!”
“褚善儿!父皇面前不得放肆!”墨景焕眉头一皱,冷声道:“谁教你这般没规没矩的?”
“反正不是你!”褚善儿不客气的回了句,看向皇上道:“父皇都说了,让我在宫中不必拘着礼数的,父皇是吧!”
“是,朕金口玉言。”皇上道:“你这孩子,做都做了,要真的怕朕责罚,还会等到今日才进宫?”
“这不是有夫君陪着,要是要责罚,两人一分担能轻点嘛!”褚善儿一副“我很聪明吧”的样子说了句。
站在皇上身边的马适才都忍不住憋笑了,这是明摆着要把安王也一起拖下水吗?
“褚善儿,你没听到一人做事一人当吗?”墨景焕嫌弃的道:“亏得我刚刚还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了。”
“这……”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有事儿回去再慢慢说,现在很晚了,朕要休息了。”皇上看着两人在下方嘀嘀咕咕的辩着,挥挥手赶人了。
“是,善儿告退!”褚善儿听到让她走,立马屁颠颠转身,完全就是迫不及待想走的样子。
马适才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低声道:“皇上,安王妃虽二十了,可这性子看起来还是和孩童差不多。”
“还不是被褚家那几个人给宠出来的。”皇上道:“褚家也就这么一个做事说话都放在面上的,其他几个都是人精一样。”
“皇上,褚家三公子不也和安王妃一般?”
“他若真的和褚善儿一般,就不会在一众公子里头如鱼得水了。”皇上道:“也不知道朕顺水推舟给景儿安排的这亲事是对是错。”
“皇上的决定自然是对的,奴才瞧着王爷其实也挺满意的,否则他也不会答应的。”马适才道:“皇上,天色很晚了,奴才还是先扶您去歇息吧!”
……
“你和皇上说了什么?他怎么会轻飘飘的揭过这件事?”褚善儿看着墨景焕,低声道:“他不该借这个机会,对我对褚家发难吗?哪怕训斥几句也比较正常。”
“褚家都收了良缘为义女了,堂堂镇国侯给自家的义女讨公道,闹出动静不是正常吗?”墨景焕道:“你说是不是?”
“少来!我爹收良缘为义女在后,皇上怎可能会真当回事。”褚善儿道:“你真的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