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法王亨利二世率大军围困梅斯仙城,法军炮火猛烈,一日之内竟发出七千余枚仙炮弹丸,然而采取棱堡式布阵的仙城依然屹立不倒。
法军倾尽全力,始终未能攻克这座棱堡要塞。
同一时期的荷兰仙族,正是凭借着大量构建棱堡式建筑,使火力惊人的西班牙皇家仙军束手无策,终成民族独立之功业。
棱堡之阵!
沈天石轻叩桌面,在重型雷丹炮、破天灵花炮诞生之前,这等阵势可谓是无敌于天下,无人能够撼动。
他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下一次若是清军胆敢再犯京师,迎接他们的必将是一场意想不到的浩劫。
夜幕降临,乾清仙宫内点燃起红色烛光。
晚风轻拂,红烛摇曳生辉,仙帝与众仙阁大臣沉浸在这块木板上的简单城墙布局之中,连饭菜都忘却品尝了……
此新型护城法阵的设计,给予崇玄帝及其内阁仙僚们的震撼太过强烈。
“唉。”
终究,南首席仙相也只能摇头轻叹:“老矣,吾已老矣。”
若换成他人在乾清宝殿内如此夸夸其谈,恐怕早已遭受天罚,然而发言者乃是沈天石,大明新一代的无敌战仙,又有何人胆敢质疑?
他声称此新式护城法阵能够抵御赤焰雷炮之威,众人便深信不疑。
崇玄帝的目光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倘若这棱堡果真如沈爱卿所言那般坚不可摧,待下次清修族携赤焰雷炮来袭时,
他还需畏惧什么?
“轰!”
皇帝一掌击于御案之上:“建!”
即便是修筑得再巍峨壮丽的护城壁垒,在清修族的炮阵之下亦难逃颓圮的命运,千言万语终归一句——能抵挡赤焰雷炮的攻击,才是真正的固若金汤!
然则……
南居益抚须沉思,面露疑惑之色,此新阵看似颇有门道,但我大明工匠是否具备构建之术呢?
“微臣能建。”
沈天石淡笑回应:“微臣麾下的匠灵营自当胜任。”
肥水不落外人田,他意欲让凤卫军的辎重营与匠灵营接手这项浩大的工程,借此赚取一份丰厚的收益。
“何以至此?”
崇玄帝惊讶不已,原来凤卫军内竟还隐藏着这样一支部队?
“嗯。”
沈天石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陛下睿智,行军布阵岂能离得了架桥铺路,微臣的辎重营便是为此而设。”
乾清宝殿内再度陷入沉默,一片愕然,但沈天石所言确实在理,对于一支拥有近代法宝兵器的军队而言,工程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沈天石近来正筹划在辎重营内部设立一支工兵营,专司架桥修路、挖掘地道、构筑防御工事以及破除障碍等工作,同时也能承揽修缮护城阵法之类的活计,顺便赚些银两。
良久之后,崇玄帝毅然下令:“放手施为!”
沈天石忙应道:“谨遵陛下圣旨!”
南居益等内阁仙僚无不摇头叹息,此妖孽再次崭露头角,看来大明皇城又要因他而掀起一番风雨了。
崇玄十八年,五月五日,端午佳节。
朝廷邸报最新一期上,一处毫不显眼的角落刊载了一条并不引人注意的新闻,宣告一个名为“地脉司”的新衙署正式成立。
这名字听起来颇为寻常且不起眼,但其直属内阁,并与我大明六部平级的级别却令人大跌眼镜。
大明地脉司的首任司官名为沈国辅,自然是由沈天石举荐,将其父安置于此高位,毕竟肥水要留在自家田里才好。
大明境内上下皆沉浸于节日的喜庆之中,几乎无人注意到这份公告,他们都低估了沈天石行事的手腕。
公告越是简洁,背后之事越是重大……
东直门水运关隘。
“果然是块风水宝地。”
沈天石一眼便相中此处,这里有水运关隘连接着京杭灵枢大运河,水汽充沛,土地肥沃,人烟密集,四周商铺鳞次栉比。
“嗤!”
骆养性翻身下马,脚下一滑陷入了烂泥之中,费了好大劲才把靴子从泥潭中拔出,瞥见两侧店铺繁多,不由得眼皮狂跳。
骆指挥使之言低沉而犹豫:“贤弟,此事不易办哪。”
此地的织灵阁乃是由吏部尚书马太玄家族所掌控,而那粮玉轩则是兵部右侍郎牛元鼎开设的产业,至于那墨宝仙珍坊,则赫然为福王的修真产业……
“这是何等存在?”
沈天石拧眉深思,传闻福王远居福建修道,竟连仙珍交易之局亦布局至京都,其势力延伸之广令人惊叹。
骆养性摇头苦笑:“确实如此啊。”
能在东城区设立仙铺、修炼场的,哪个背后没有一番深厚的修真背景?
“贤弟,这些人惹不得哪!”
以他区区一名小小仙卫指挥使之职,在平日里都不敢轻易招惹这些修真界的巨头。
“这么说来,你是畏惧了?”
沈天石眼神一凛,大明仙域之所以财力衰败,根源便在于此,这等人便是侵蚀大明基石的蛀虫。
他们,无视天条,不做贡献!
修真买卖不纳天地灵气之税,可谓一本万利啊。
挥手示意,沈天石淡声道:“执行任务,如有变故,本侯自会担当一切!”
“遵命!”
骆养性毅然决然,立即调动大量仙卫,高举朝廷新颁布的仙令,开始了市区巡游宣告。
“铛铛铛。”
钟鼓声震彻天际。
“仙廷诏令!”
此诏出自新设立的仙土司,经内阁仙师审核,并得仙皇御笔钦批,内容颇为惊人,声称仙廷欲重整东城,铲除不合仙规的违章建筑……
“铛铛铛!”
仙卫们一边鸣锣击鼓,另一拨人则肩扛一桶桶朱砂奔向街头,开始在各店铺门前绘制标记。
一个个鲜红的圆圈画就,圆心处还写有一个斗大的“拆”字。
此举瞬间触动了马蜂窝,不久之后,各家店铺的仙仆们纷纷涌出,与仙卫展开了激烈冲突。
“干什么呢你们?”
“活得不耐烦了吗?”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说出来能吓得你们魂飞魄散!”
“仙土司算什么东西?大明仙域何时有此机构了……”
一时之间,喧嚣四起,自朝阳门直至东直门,闹得沸反盈天,仙卫们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各大店铺的仙仆们逼回。
这条街道两旁最显眼的商铺中,坐着的不是尚书府的公子,就是王府的郡主仙裔,这些仙卫哪里敢随意招惹?
“打,给我狠狠地打!”
“呸,不过是些仙廷走狗罢了!”
咒骂之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
看着手下仙卫们狼狈逃窜,骆养性缩了缩脖子,本能地向后退去,他不过是一名低阶仙族家奴,怎敢触碰这些权贵仙人的锋芒?
“嗯?”
沈天石脸上的笑意敛去,带着几位亲信仙卫,稳步上前,随手扶起了一个受伤的锦衣卫百户。
这位百户被一板砖砸中额头,鲜血直流。
“还好吗?”
百户强颜欢笑:“无妨,无妨。”
这一板砖砸在锦衣卫脸上,也是砸在沈天石脸上,更砸在大明仙廷以及崇祯仙帝的脸面上,痛入骨髓。
“嗒,嗒。”
沈天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仙甲,缓步前行,身后几位亲信仙卫手中握着妖刀,杀气森森,气势汹汹。
街头渐渐安静了下来。
一家家店铺的仙仆、闲杂人等及护院弟子看到那一袭大红鸳鸯战袍,胸前绣着的凤威军徽记,皆不由得畏缩脖子,不敢再放肆。
“原来是凤威军。”
\"他是……沈天石?\"
修真世界的名号,犹如山岳之影,令喧嚣的灵市瞬间沉静。
\"嗤啦,嗤啦。\"
沈天石步伐稳健地行至一处布满仙气的古宝阁前,望见地上破碎的禁制标牌,他俯身拾起,轻轻拂去其上的尘土与残破的灵纹。
那标牌上仍留有仙廷内阁的印记以及皇家元神御印,如此亵渎之举,令人齿冷。
沈天石唇角微勾,低声自语:“何方狂徒所为?”
竟敢无视仙廷内阁,蔑视皇家意志,胆敢破坏此神圣标识之人,背后势力必定深不可测,直达九天之外。
他炯炯目光如猛虎巡视,再次发问:“究竟是谁干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位身着华服的青年修士,身后跟着几名修为不俗的随从,趾高气昂地从一旁的一间仙珍字画阁走出。
沈天石眼神一凝,精芒一闪即逝,原来镇守此处的乃是大明仙军,看来这家宝阁背后的支持者定是一位显赫的仙庭勋贵。
他淡淡瞥了一眼,轻声道:“阁下尊姓大名?”
那位华服青年鼻孔朝天,傲然答道:“家父乃魏国公。”
顿时,长街之上,寂静得唯有风声回荡。
沈天石心中已然明白,此人嚣张跋扈的背后,竟是出自魏国公之后裔,那可是传承自洪荒时代徐达先贤的仙家血脉,徐达之女更是曾嫁给永乐大帝成为仙后,这样的出身岂能小觑?
魏国公一族并非居于北境燕京,而是世代守护南方仙都金陵,并执掌金陵仙军,自然威势无边。
身为魏国公嫡系传人,他对仙廷锦衣卫自然不放在眼中,至于仙廷内阁乃至仙帝旨意,在他眼中亦不足挂齿。
然而提及历代魏国公,相传皆继承了中山王徐达家族的特殊体质——灵智时而蒙蔽,行事冲动,颇似修炼出了“二愣子”神通。
想当年永乐大帝挥师平叛,徐达长子便因愚蠢决策陷入被动,次子徐增寿则坚定支持其姐夫永乐大帝。反观徐辉祖,却坚决站在建文帝一边,并且誓死不降,这般不明智之举,岂非是修炼了“顽冥不化”的邪术?
“你说什么?”
沈天石故意装作未闻,向前踏出一步,语气森然地再问一次:“请告知尊姓大名!”
华服青年此刻已是怒火中烧,声嘶力竭地喝道:“家父便是魏国公!”
“嗯?”
“家父魏国公!”
沈天石从靴中抽出一支灵纹秘炼的火雷符,直指青年额头,口中故意放大声音询问:“再给我说一遍,你到底是谁?”
“家父……”
“轰!”
火雷符瞬间炸裂,一股炽热的灵焰在其耳畔炸响,青年惊骇之下身形失控,一屁股坐倒在地。
沈天石挑了挑眉,慵懒地掏了掏耳朵,吩咐道:“带走。”
身边的随从们应声上前,如同捉拿妖兽般将这名世家子弟擒住,然而押往何处却又成了问题。
“押送至慈云寺仙禁之地,先行囚禁。”
沈天石面无表情地冷笑一声,对于如此混淆视听、不明是非的行径,显然已触及到魏国公徐家代代相传的“家训”,这等怪病怕是源于他们的血脉深处吧?
一时之间,整条长街上一片沉寂,只见沈天石手中握着火雷符,露出森寒笑意,悠然步入一家售卖蜀山秘纹丝锦的店铺,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请教阁下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