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双方那可是剑拔弩张,眼瞅着一言不合就得抬枪开干了。
焦元南这时候眼睛都立起来了,小南这人一旦有这动作,那基本就是要动手了,先是眼睛一立,完了撇嘴一笑,接着抬手就能干起来,就这脾气。
也赶巧了,那邱刚,平常八百年都不来庞毅这儿一趟,可今天正好溜达过来了,刚到这儿呢,就听着楼上呜嗷喊叫的,心里寻思着:“咋回事儿?楼上这是咋的了?”
邱刚和邱虎哥俩就从一楼往上走,到了地方,把门一推,瞅见里面那架势,扯着嗓子就喊:“你妈干啥呢?你们把枪撂下,都他妈把枪撂下!”
庞毅一回头,喊道:“刚哥,你咋过来了?
不是你妈的,你疯了啊?”
焦元南在这边瞅了邱刚一眼,赶紧说:“没啥事儿,邱哥,小贤刚才来电话说让我上他那儿去,说他妈想我了,那啥我过去喝酒去了。”
邱刚一听,心里明白这是人家给台阶下,就点了点头,说:“那行,那这么的,晚点,我上金海滩找你们去。”
焦元南应了一声:“哎,那也行。”
说着,焦元南领着自己那帮兄弟,伸手一扒拉,喊道:“起来,让一让。”“啪”的一推,就领着兄弟们下楼了,到楼下打了个车,奔着南关区金海滩,也就是贤哥的夜总会去了。
邱刚转身往屋里一坐,这一瞅可不得了,小金刚让人打得那叫一个惨,脑瓜子被打得“哇哇”淌血。
旁边那几个小弟喊着:“大哥,大哥,这可咋整啊。”
再一看刘杰,肩膀子让人给削去一块肉,那也是打得鼻青脸肿的,看着老惨了。
邱刚就问:“咋回事??
“我也不太知道咋回事儿啊,反正他们过来把刘杰给打了,把小金刚也给打了,太他妈能装犊子了,哥啊,这可是在咱桂林路,你平常拿他当上宾似的,他倒好,拿咱们当啥也不是啊,哥,他有啥了不起的呀,那个逼样的。”
邱刚一听,眼睛一瞪,骂道:“你妈都给我闭了,把嘴闭了,听没听见,刘杰,你他妈说咋回事?”
刘杰一听,哆哆嗦嗦地说:“大哥,我告诉你。”
邱刚又吼道:“刘杰,你妈的,你要敢跟我撒谎,别说我他妈收拾你,听没听见,我往死里收拾你。”
刘杰赶忙说:“哥…哥,我在这块偷个包,我瞅那包挺鼓的,我就……”
邱刚一听就火了,骂道:“在一桌吃过饭,然后天天在办公室,你就算不进去,你没瞅着?你不认识焦元南呐。”
刘杰还狡辩呢:“大哥,我他妈真的,我今天就是看见包挺鼓的,我就……”
邱刚这一听,伸手就去拿家伙事儿了,看样子是要动手了。
刘杰一看,知道邱刚动真格的了,“尴尬尴尬”的,“啪”的一下就往地上一跪,哭着喊:“刚哥,你给我一次机会行不啊,给我一次机会。”
邱刚喊:“你过来,把手伸过来,把手伸过来。”
刘杰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过去,邱刚一把抓过来,喊道:“知道我为啥是当家的不?大哥我不是说你他妈在外边拎包的事儿,你妈的,你是拎我兄弟的包,你能明白咋回事?你他妈吃饭吃到自己家头上来了,手伸过来!伸过来。”
这一伸过来,邱刚拿着卡簧刀“咔嚓”一声就掰开了,“啪”的一摁,当时啊,刘杰那小手指头“啪”的一下就掉地下了,疼得刘杰“哎呀哈啊哈”地叫唤。
邱刚对着旁边的庞毅说:“庞毅,刘杰跟你好,你没事儿你跟他唠一唠。这么做将来得出大事儿,知道不,能明白吗?”
庞毅赶紧说:“行,刚哥别生气了,你回去吧,我跟他们唠唠,走吧。”
邱刚跟邱虎他们一比划手,就从屋里出来了,寻思着等会儿晚点去贤哥那儿,把这事儿跟贤哥念叨念叨,跟焦元南说说,估计这事儿也就算拉倒了,心里想得倒是挺好。
可那刘杰,可不是这么想的。
手指头让自己大哥“嘎巴”一下就给掐掉一个,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心里直犯嘀咕:“我跟刚哥都好几年了,我哥让我回他妈呼兰,多少次我都不回去,就因为我觉得大哥对我贼好,我才一直在长春待着,这下可好,因为个外人,把我手指头给掐了。
我他妈偷他包能有啥毛病,咱本来不就是干这个偷包营生的嘛。”
嘴上嘟囔着:“行了行了行了,拉鸡巴倒,这事别说了。”
几个人就在那喝酒呢,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刘杰越喝越上头,就说:“那啥,老哥,我出去上趟厕所。”
庞毅就说:“屋里不有嘛。”
刘杰一摆手:“那屋里有人,再一个,那厕所味儿太大了,我出去尿泡尿,我就回来。”
这饭店门口有个五金杂货店,店里有个公共电话,他没把自己那大哥大带进屋里。
到了杂货店,刘婶一看是他,就问:“杰子,过来了,咋的,手机没电了啊?”
刘杰应着:“没有电了。”
说着就把电话拿起来,等刘婶出去卖货了,他直接就把电话打到警察那儿了,对着电话说:“喂,举报,黑龙江有一伙逃犯,对对对对,是从黑龙江过来的,身上还带着枪,现在就在南关区金海滩夜总会呢。嗯,对对对,金海滩,南关区金海滩夜总会,我是谁?我这有事儿,我不能说了。”说完,“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撂了。
人家警察那边接到信儿了,一听说是身上有枪,而且还是从黑龙江那边带着命案过来的,这还了得,朝阳六扇门赶紧组织警力,一下子来了得有30来个警察,开着车就奔南关区金海滩这边来了。
这时候贤哥,还有焦元南这伙人都在屋里坐着唠嗑呢,那大办公室里坐了20多个人,满满当当的。
贤哥一瞅焦元南,就问:“元南,咋还回来了呢?在那边发生啥不愉快了?”
焦元南摆摆手:“哎呀,行了,别问了,没咋的,我他妈在桂林路玩,我那包让邱刚一个老弟给顺走了,完了我也不知道是他兄弟,那小兔崽子让我给揍了,我操,这他妈的,后来邱刚的兄弟啥的回来,跟我还挺客气,我都想干他了,操妈的,你看邱刚来了,那我还能动手吗?动不了了,就这么的,不管咋地,咱这段时间在人家那块也没少添麻烦,邱刚对我也算挺够意思,所以这事儿就拉倒了。”
正说着呢,“叭”的一下子,门就让人给推开了,一下子进来了得有七八个警察,一个个荷枪实弹的,扯着嗓子喊:“都别动,来,都别动,别动,别动,别动。”
贤哥赶忙说:“哎哎,你好哥们儿!!
来,别动,来别动。”
这头焦元南一下子有点懵了,心里直犯嘀咕,一瞅这架势,寻思着:“这他妈咋的了,咋把黑龙江那边的事儿扯到这儿来了,这不应该呀。”
那头林汉强,也就是老明子,下意识就去摸后腰了,为啥呢?因为他身上带着家伙呢,焦元南身上也有,他俩心里都琢磨着,这要是真让警察给带走了,能不能再出来可就真不好说了。
正寻思这事儿呢,贤哥“噌”的一下往起一站,客客气气地问:“哥们儿,你们哪儿的呀?”
警察回话说:“咱们是朝阳的,咱是接到指挥中心的举报,说这块有一伙是从黑龙江过来的,来,谁是?”
贤哥赶忙往前来了一步,说:“哥们,我是金海滩的老板,我姓孙,我叫孙世贤。”
带队的那个警察一回头瞅了瞅,说:“啊,小贤呗?
对,哥们儿!
你看这都是你朋友是吧,是不是有啥事儿咱回头整清楚,现在不该闹别的吧,这么的,小贤,我指定是听过你,但是咱们这是执行公务,你也别让咱们难做行不行?人呢,咱们肯定得带回去,是不是诬陷啥的,或者说整错了,一会儿回分局里面啥都明白了行不行。人咱们现在带走,然后你这边有啥能耐,你在外面使,我说的话够明白了吧?哥们儿,你也别让咱们难做行不行,整个分局的老大都知道这事儿了,我在这一线,我不可能跟你咋咋地,能明白不?小贤,不是说我不给你这个面子。”
贤哥在这边一听,知道拗不过,瞅了一眼焦元南,说:“元南,那你跟他们走吧。”
这一说,春明、海波、二利、喜子这伙人可精着,一下子就凑到焦元南身后,那春明“啪”的一伸手,把焦元南腰里的家伙事儿就给拽出来了,几个人“啪啪啪”地一顿操作,老明子这边王福国手里的家伙事儿也都递给三孩、宝玉他们了。
这下子,焦元南他们身上就没家伙事儿了。
焦元南一看,叹了口气说:“行,我叫焦元南,我跟你们回去。”
警察说:“行,你们几个都是啊。”
一瞅,就把焦元南、王福国、老明子他们仨给带走了。
那这仨人可都是焦元南团队里的核心人物啊,一个是老大,另外俩那是左膀右臂,这下可好,全给弄走了。
眼瞅着车“呜呜”地就往朝阳警局那边开去了。
贤哥一直跟到门口,他也怕半道再出啥岔子呀。
等车到地方了,警察喊着:“下来吧,来,下来下来下来,走。”“啪啪”的,焦元南他们就被带进里面去了。
贤哥站那儿寻思了一会儿,把电话拿起来,打给谁了呢?打给市总公司的二把手朱哥了呀,电话一通,贤哥就说:“喂,哥,朱哥,你看你说话方便不方便?”
朱哥说:“你说吧,把门关上。”
等朱哥把门关上了,贤哥赶忙说:“朱哥,我哈尔滨来了个哥们儿,朝阳的到我金海滩把人给带走了。”
朱哥问:“谁呀?”
贤哥说:“就是哈尔滨那个焦元南,社会上的人嘛,虽说身上有点事儿,可那都是在哈尔滨那边的事儿,在长春可没犯啥事。朱哥,这可是我生死的兄弟,无论如何你也得把这人给我整出来。”
朱哥应道:“我知道了,好嘞啊好嘞。”说完,“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撂了。
随后朱哥就把电话打给云鹤了,也就是朝阳的一把手,电话一通,哥俩就在那唠起来了。
你说这事儿吧,本来就是接到个举报电话,放不放人那可不就是人家领导一句话的事儿嘛。
而且这时候焦元南他们身上也没别的啥东西了,不像之前身上带着家伙事儿被拽出来,那肯定是有事儿。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伙人在黑龙江那边肯定是有点不干净的事儿,可那是黑龙江,跟吉林能有啥关系呢。
再说了,人家领导都来电话了,在这一线的警察哪敢不听,心里想着:“这事儿我可整不了,吹啥牛逼啊,难道不想干了,还是说明年不想再往上走一步了,这领导可不敢得罪,吹牛逼要是给弄个小鞋穿,到时候退休了,可能连个正经待遇都赶不上,那待遇差老多了。”
就这么着,一个电话过来以后,焦元南这伙人就从里面给放出来了。
焦元南一出来,贤哥赶忙伸手一握,说:“小南呐!!
哎呦我操,这他妈在里面没多大功夫,你行啊,现在在长春,挺有力度啊。”
“你他妈还能开得起玩笑呢,行了,我他妈得看看这他妈谁呀,谁他妈点的我啊。”
焦元南又接着说:“这他妈挺牛逼,你们长春这帮人真厉害,我他妈在你金海滩,在你的夜总会,就把我给弄出去了,在屋里也啥都没问出来,就说有人举报的,说我他妈从哈尔滨那边过来,身上还带着命案,对我还挺了解。”
贤哥在那琢磨了一会儿,把电话拿起来,打给梁旭东了,说:“旭东你这么的,你去问一问咋回事儿。你问一问今天有一伙哈尔滨的案子,你回去应该就知道,你今天不休班吗?”
梁旭东回道:“对呀,我在香格里拉呢,我给同事问问,他妈这谁举报的,怎么回事儿,贤哥你就是想知道到底为啥是吧。”
贤哥应着:“那行??
我给你问问,好嘞好嘞。”
梁旭东这人办事儿那是相当上心,人家梁旭东都说过:“我到长春来,小贤没少帮我,我跟谁也不会跟贤哥过不去,我可不带跟贤哥呲牙的。”
这么一来一回地问,包括接线员那边也帮忙找,最后就找着一个电话,号码是啥呢?。
当时那电话还没升7位呢,还是6位的一个电话。
这边一瞅,就把电话号告诉贤哥了,说:“贤哥,这人是谁也不知道,当时那人也是打的匿名电话,不过电话我给你找着了,多少号呢,。”
贤哥一听,心里就琢磨上了,这电话是哪儿的呢?
想着这长春各个区电话开头都有讲究,南关那头那时候是8打头,6打头的是哪儿,4打头的是二道,2打头的是宽城,5打头的是朝阳。
贤哥想着就把电话打过去了,照着号码拨出去:“喂,你好,你这是哪里啊?”
那边回话说:“桂林路鸿运日达商店,怎么的了?”
贤哥一听,回了句:“桂林路鸿运日达商店??
啊,对呀。”
说完,贤哥就把电话给撂了。
那边老板娘一瞅,嘟囔着:“这人有病啊。”也跟着把电话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