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蝶和崇明，现在最怕的就是仙家前辈黄离生和张千弦打起来。
一个是和驱鬼人合作已久的仙家。
另一个是疑似顶级红衣的魂体。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但两人相遇，只是互相打量一番，没有任何冲突爆发。
“不是驱他，对吧。”
黄离生前辈附身人类身上，此刻指着张千弦，问向朱蝶。
“昂，对，”
朱蝶有些局促，讪讪的解释道。
“这位张千弦前辈，也是自己人。”
黄离生上下打量着张千弦，也微微蹙眉。
红衣厉鬼？
不像。
怎么感觉，似乎隐隐已经得道了呢？
“敢问阁下，何门何派？这种样子的神袍，我未曾见过啊。”
张千弦摇摇头，“不知道那位名讳，而且已经有仇，不便谈论。”
黄离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
神官成鬼，与神闹翻。
闻所未闻。
而且，神官不知神之名讳？
真的假的？
黄离生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道爷，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空气都凝固了。
黄离生作为仙家，本体依旧在上海关以北，而作为保家仙，更是不应该讨封。
但事实，附身的黄离生，却是对这张千弦进行了致命问题。
若是像人，仙家一身修为尽数废弃！
若是像神，张千弦大概率要替仙家顶灾。
可是，可是张千弦也不是常人啊！
所有人面面相觑之时，时玖已经摸出葫芦，一只只蛊蛊爬出，顺着地面爬在黄离生附身的出马弟子身上。
时玖听说过马仙这类的存在。
在北辰，就有类似的说法。
因为人少，适合动物生长，也适合动物求道。
不过对于这种东西，时玖更多也都是在传闻中听过，见还是第一次见。
无论如何，这可不是一个好问题！
张千弦盯着黄离生，缓缓抬手，又最终放下。
不必多言，只看黄离生若有所思的颔首，朱蝶两人就知道已经在幻境之中两人有了接触。
只是不知道，谁强谁弱？
“道爷，晚辈错了，咱不提像人像神这个话题，你也别问我想废还是想死。”
黄离生悻悻的低头，额角留下冷汗。
这他妈压根就不是红衣！
这他妈是已经得道之人！
刚刚的幻境，黄离生被张千弦无视修为，强行击杀！
那是已经超脱天地的威力！
绝不是红衣厉鬼之能！
虽是幻境，但黄离生也清楚，那也可以是事实！
不过，如果有这么强的红衣厉鬼，还能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黄离生看着被阴气笼罩的学校，不由得微微蹙眉。
“道爷，这种东西，你解决不了？”
“想毁，一念之间。”
“所以是想救？”
黄离生眨了眨眼，附身在人身上的仙家也是不解。
“想救，理应也是一念之间才对。”
“是。”
“那……”
张千弦承认可以解决这里，反倒是让黄离生迷惑了。
既然不是受伤无法出手，也不是棘手难以应付，那这能有自己出场的情况？
张千弦抬眼扫了黄离生一眼，冷笑一声。
“我帮驱鬼人，什么时候意味着我是驱鬼人了？”
“什么东西，都配我全程处理么？”
这话很无情，也很伤人。
时玖看着张千弦愣愣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张千弦，有点像那位的感觉。
黄离生感受到了那股漠然。
说难听点，就是杀意！
一生修行不易，黄离生可不想折在这里。
“道爷，那你就休息，我去解决。”
黄离生盯着张千弦的脸，微微蹙眉。
“嘶，道爷，方便看一眼你的手么？”
张千弦瞥了一眼黄离生，又抬头。
在等待黄离生的过程中，已经接近傍晚。
不出意外，这就是最后的晚上。
要不解决问题。
要不只能拖延问题。
或者，第三点。
让一切停下来，等到问题解决完毕。
张千弦一把出手，将黄离生握在手中，丢进了阴域！
而朱蝶两人，也是脸色突变，以为张千弦生气，立马冲进阴域。
时玖也是摸了摸葫芦，在地面留下了一只蛊蛊。
“千弦，你的阳骰呢？”
张千弦没有说话，时玖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最后，从身上拿下恍惚之铃。
“你现在需要么？”
“暂时用不上。”
“恐怕以后也快用不上了吧。”
时玖笑笑，将恍惚之铃放在地面。
对啊。
自己都忘记了。
张千弦相比于人，更加接近的就是神！
而此刻，面对张千弦，时玖已经感觉和面对那位神明，没有区别！
“我去帮朱蝶他们了。”
“注意安全。”
时玖呆呆的眨了眨眼，眼神中有着怀疑。
张千弦的转变让她陌生。
有些神明的影子，但同时，也有作为张千弦的影子。
就像是人和神的混血。
但这种转变，过于突兀了。
时玖想不明白，现在的张千弦，到底还是不是之前的张千弦。
感觉心跳都慢了好多。
就在时玖也踏入阴界的时候，张千弦缓缓抬手。
迎着月光，迎着月亮，张千弦缓缓伸手。
“破碎吧。”
少年的轻声呢喃，伴随着指尖空间的破碎，寸寸蔓延！
整个世界仿佛陷入暂停，而所有的一切都加入了这份破碎之中！
从学校门口，到城市！
从城市，到郊区！
山川！
河流！
人类！
执念！
世间的万物，都在这份破碎之中被笼罩！
刹那！
所有的一切仿佛碎掉，而所有的一切又仿佛没有变化。
神之子，从来都不只是人！
在一遍遍使用镜花水月，一遍遍旁观的同时，张千弦终于想清楚了根本问题！
他不是先行者。
也不是协助者。
更不是救世主。
对张千弦来说，从不是他对世界的影响，而是……
世界对他的归属！
一朝闻道，羽化登仙！
虽然没有打开时玖留给他的礼物，但张千弦也已经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阳骰渐渐消融，彻底融入张千弦体内。
而那魂体，也渐渐凝实！
“你一直都能看见是么？”
张千弦微微一笑，透过无数世界，盯着那位不知名的神明。
这次，终于看清了那张模糊的脸！
果然，很像！
稍等，不会让你等很久！
我会让你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