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上官昆阳算是把自己这些时日的经历所了个遍,抱怨之爽,口舌之快还真是不把单灵遥的当外人。
“我跟你说啊!我听内官与我讲,君王们的日常生活几乎都是按照安排好的进行,除了皇帝诞辰、太后诞辰、祭祀节日等为数不多的节假日,其余时间都要如此循环往复,每天这样的生活也难免乏味又枯燥。”
说着,那上官昆阳又是一脸苦色,啧啧叹息道:“一想到我余生就要这样度过,简直生不如死好不好?还有……你们西疆也是这样的吗?”
上官昆阳虽是抱怨不少,但是最后一句话也算是暴露了他的心思,这算是想要向曹云飞取取经,该如何应对这破天富贵和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担子。
单灵遥听罢上官昆阳的话,大概是明白什么意思,她虽没有生在西疆,可是所想那些年自己陪着武玄月在西疆打天下的时候,也对曹云飞的帝君一天有所了解,思索了一下后便是如实告知对方情况。
“我呢,一般也是在寅时起床,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不过会将时间分配好,内观三日,习武四日,毕竟我喜欢强健身体的个感觉,闻鸡起舞对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事,而后我也要进行早朝,也要用膳,只是……咱们西疆的经济你也是知道的,我的膳食可比不上昆阳兄的个规格和档次,大多都是奶制品和肉制品,咱们马背上的男人就好这口,爱吃肉爱喝酒,但早上我不好过多饮酒,却喜欢饮茶,毕竟酒后误事时常事,对于一个君王来若是早朝就喝酒,那可就是昏君的代表了。而后就是与你一样,练兵或进行朝论,这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后面的流程与你而言也是大差不差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啊。”
说着,单灵遥表现出一副习惯了得淡然模样,轻轻品茶,与之相比,上官昆阳这初登龙基的焦挫和不适应倒是显得小气了许多。
一看自己的偶像如此,上官昆阳顿感自惭形秽,却还是多少有些娇自己,便是心有不甘地嘟囔道。
“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无趣且拘谨吗?怎么感觉当了帝王之后倒是失去了自由和乐趣了呢?你说说这帝王有什么好当的?我父王也好,我的那些叔叔们,就为了遭这档子罪,挣得那叫一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我是真的想不通来着……”
上官昆阳小声抱怨,此刻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这位“曹兄”的态度,便是不敢再大张旗鼓的发泄自己的怨气,说话语气自然收敛不少。
“换个角度你来思考下这个问题,或许就没有烦恼了,当了君王是给自己身上上了枷锁,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想什么干什么了,也没有人给自己再兜底,而是自己要有责任感了,自古帝王皆如此,每天的日子繁琐且枯燥,还有更大的压力在,帝王的生活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责任和奉献的体现。从清晨到深夜,帝王的时间被严格地安排和利用,以确保国家的稳定和繁荣。然而,这样的生活也不免让人感到压抑和疲惫。”
单灵遥看得出来上官昆阳内心的反叛,便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果然听到这里,上官昆阳连连点头,有种被人理解的认同感,心里也没有抵触对方的言辞。
而单灵遥到此做了一个婉转的转折,便是给足了对方的情面。
“帝王的一天是严谨而有条理的,他们的作息时间反映了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对君主角色的期望和要求。而相比那些你所不知道的底层人,咱们应该感到知足才是,绝大多数底层的百姓们,一般在卯时起床,也就是现在的五点到七点,并不是因为他们比帝王更懒,而是他们既不需要繁琐的梳洗流程,毕竟很多人一周还洗不上一次澡,也没有宫女太监们挑灯给他们引路,他们需要的是在田地中干活的最佳时间。小农经济的生产力比较低下,在很多时间内,农民们只有一顿两餐的粮食储备,一日三餐成为了这些人的奢望,一般都是早上去农田干活前和晚上从农田归来后,草草地度过一日。如此对比,帝王们的生活质量和水平,依然远远凌驾于普通百姓之上,如果说皇帝们的一天枯燥乏味,那百姓们的生活怕不是猪狗不如了吧。”
此话一出,上官昆阳便是沉下了脸,一言不发地啄着茶盏,那样子倒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听老师的教导一般。
眼看于此,上官昆阳显然把单灵遥的话听到了耳朵里,单灵遥便是继续游说道——
“旁的不说,就说说我们西疆这边吧,我们那里可不比你们东苍这边经济发达,资源丰厚,咱们一般从事的畜牧业,务农对我们那贫瘠莽荒之地就算是奢侈了!昆阳兄以为我们不想吃粮食吗?以为我们只喜欢吃肉食、水果还有奶制品吗?那是我们那边的条件不允许啊!若是可以种粮食和蔬菜的话,谁又愿意只吃那些牲畜的肉呢?都是我们是西蛮子,不讲礼数不讲道义,那是我们真的穷!所谓人穷志短,白白被人看不起了,即便知道自己这里有短板,还想争一口傲骨,你说咱们怎么办?”
说着,那单灵遥带入角色,故装无奈之举,哀声一叹道——
“昆阳兄,我那虽是地大可真不是物博,我手底下也有成千上百的百姓需要我来养,你说说我一代君王,若是迫不得已谁愿意亲自出场到处求人呢?就像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求着权族给咱们西疆通了商渠,这样咱们也好互通商贸,共同进步……只无奈……”
说到这里,那单灵遥有意哀叹,便是苦笑品了一口茶,又道:“也罢,昆阳刚刚登机,诸事繁忙又要从长计议,我便是不该与提这些繁琐之事,算是云飞话多了,给昆阳增加了麻烦。”
听到这里,上官昆阳当真是心存愧疚,这就立马回应道:“谁说云飞兄给我增加麻烦了?今日我本招你前来,一来确实是为了叙旧,二来就是要与你洽谈互通商渠的相关事宜,这件事情是给要提到议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