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着滔天怒火和恨意,但却撒不出去,那感觉,可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的。
这个纪云柔平时没少作践原主,现在,就让自己来收波利息吧。
凌清染很想摆脱这个家,跟这群恶心的人比起来,那个马上落魄的将军府,都显得顺眼多了。
她刚重生,还没摸清这里的情况,也不想在正常年代大开杀戒。
否则,这些人早就都被抹了脖子了。
纪云柔已经疼的瘫坐在了地上,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苦,可能就是姨妈痛了。
像现在这种,根本承受不了,早就一头冷汗了。
她看着凌清染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魔鬼,满满的都是惧怕。
是的,惧怕。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嫡大小姐,真实的模样居然是这样的。
她跟谁学的这一身诡异功夫?为什么之前不用?
又为什么现在就敢暴露了?
难道她已经知道未来夫家的情况,破罐子破摔了?
该死,到底是谁告诉她的!
当然是小萝了,她虽然也被限制了行动,但从大意的守卫那里探听到了情报,在凌清染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
不过就算凌清染不知道夫家的情况,听完纪夫人和渣爹都是怎么磋磨原主的,也会去先收波利息。
哪怕她现在异能水平很低,身手也一般。
她习惯了有仇当场报,让她等下去,一定会内伤的。
收拾完这些人,凌清染自己拿过喜服,直接披在了外面,叫上小萝,大步朝外面走了出去。
她不能逗留太久,这具身体被养的太过娇气,刚才要不是她先下手奇袭,真的正面对上,她是没有胜算的。
凌清染拉着小萝,带着她快步朝外走。
只要出了凌府,到了外面,他们就没法对自己怎么样了。
纪云柔忍痛带人追了出去,见凌清染已经坐进了喜轿里,咬牙低声咒骂道:
“小贱人以为嫁人了日子就好过了?等着吧!遭罪的日子在后头呢!嘶——”
她痛的实在难忍,朝身后怒道:“还在这儿杵着干嘛?赶紧找大夫去啊!”
一小厮赶紧躬身点头,左手托着右手,一溜烟儿跑远了。
这些事凌清染都没有看到,她坐在摇摇晃晃的喜轿里,被一路抬着,送到了将军府。
原主的记忆在她脑海里复苏,她一路上都在抓紧时间看要点。
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空壳大小姐,一直活得循规蹈矩谨小慎微,一步不敢踏错,但到底是被家人推了出去。
将军府繁荣的时候,渣爹跟后娘想让他们的亲闺女顶替她,但将军夫人不答应。
于是他们就对外称她得了重病,短时间内没法嫁人,将她禁锢在院子里长达两年之久。
可等到将军府一朝落魄,要被流放,他俩又迫不及待地把她给推了出去。
婚期未定,她原本不用去流放的,可亲爹要拿女儿的命来全自己仁义的脸面,她根本反抗不了。
而最后要了她命的那场大病,也不过是被下药加上被继妹推入水里所致。
还真是不被欢迎的嫡大小姐的一生啊……
她没做过任何错事,对人和善,甚至对下人都很温柔,却因为不受父亲喜爱,又早早丧母,就承受了这么多恶意。
放心吧,我会帮你把这一切,都找补回来的。
凌清染在心里暗暗对那个消逝的灵魂承诺。
接收完记忆,她也快到将军府门口了,一想到当初将军夫人为了原主做过的争取,她就觉得,这家人还不错。
即使要跟着去流放,她也觉得还可以。
毕竟天高任鸟飞,只要熬过流放这段路,到地方了,猥琐发育一阵,谁还能管得了她?
只不过,想要把这一家子人平安带过去,好像也不太容易。
且看看再说。
她到的时候,门口迎接的人没有几个,而且都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这她也能理解,毕竟家里的两个顶梁柱,一个在远方生死不明,一个还在大狱里关着。
将军夫人迎了上来,扶住凌清染柔声抱歉道:
“清染啊,暂时没办法让你跟铮儿拜堂,只能先委屈你了,等铮儿回来,再给你们补上吧。”
凌清染乖乖点头,心里却暗暗想着,这婚最好是不结,以后她想脱身也要容易一些。
她看过原主的记忆,知道将军夫人曾经上门很多次,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甚至可以提前大婚。
但都被原主拒绝了,她习惯了不麻烦任何人。可自己又搞不定那一大家子,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唉。
算了,往前看吧。
一群人刚进大门,就听见远处传来了甲胄碰撞的声音,没等凌清染转过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已经冲出门去了。
“少将军!”
一声带着心痛的呼喊传来,紧接着,周围所有人都冲了出去。
凌清染也想赶紧跟出去,但她外面的身衣服极不合身,绊脚!
肯定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倒霉夫君被送回来了,也不知道多惨,还活着没有。
她想赶紧去看看还有得救没有,一是不想看这位夫人承受丧子之痛,二是自己暂且也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凌清染站在大门的石阶上,隔着人群远远地看见了刚被从诏狱抬回来的血肉模糊的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好几个人忍不住捂着嘴痛哭失声,还有女人把孩子牢牢地抱在了怀里,不让他们去看。
凌清染赶紧凑过去拨开人群,偷偷输送了一些异能给他,以确保在能施救之前,人不会断气。
看到这一家子凄惨落魄的样子,再想想他们之后的惨况,为首的太监很是满意。
他先是嚣张地命令道:“所有人,跪下接旨——!”
尖细的声音和蔑视的态度,让凌清染都很不舒服,更何况是这铁骨铮铮的一家子呢。
太监接着宣布了皇上要把这一家子流放到宁古塔的旨意,那慢吞吞的速度,以及阴阳怪气的调子,像是要故意折断这些人的傲骨一样。
接着,他又面露不屑、语带挑衅地道:
“皇上仁厚,特意吩咐咱家,这担架,就赠予少将军了。也不知道,少将军能不能撑到那极北苦寒之地。”
听闻此言,所有人都是控制不住的一脸悲愤。
他们家将军戎马一生,守疆卫国,皇上不但听信谗言,还要羞辱他们至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