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围绕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完了团圆饭。
“淑玉的父母不是平反了吗？今年过年你怎么没去拜访？”
沈北牧陪着沈以沫一起洗碗姐弟俩难得的独处时间，自从沈北牧上大学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聊过了。
沈北牧手脚麻利把碗二次冲干净，笑着道：“去过了。”
宋家父母恢复原职并补发了这些年的工资，分了房，宋父省医院的院长，宋母氏教师，一家高知，原本和沈家也算门当户对，可因着沈家还未平反帽子还在，和宋家的距离就拉开了。
沈以沫一怔，听出弟弟的话外音，“不是吧，北大高材生还不满意呢？”
这年头的北大那是真牛逼啊！也就是自己亲弟弟，否则都是要签名的程度了。
“弟你要是缺钱就跟姐说，你不会是上门就提了一袋瓜子去吧？”
沈以沫属实是想不明白了，沈北牧除了还在下放的父母之外，还有什么让人不满意的。
沈北牧哭笑不得，“姐你想啥呢，我哪能干那事。”
话说到这份上，沈北牧也不藏着掖着了。
“是沈梦，那天我上宋家她也在，还带上她弟弟，场面闹得不太好看，你也知道她的行事作风。”
谈及这事沈北牧也止不住的苦恼。
他没说的是，宋父知晓沈以沫是顾家媳妇时有所改观，可得知纪淮安还在乡下务农没有个一官半职，加上沈梦的添油加醋，就被认为是被顾家放弃的一家子。
距离沈北牧毕业还有几年，现在他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还有被视为累赘的父母。
沈以沫将手里的抹布拧干，摊开放在架子上冷笑：“又是她，属狗的吗？这么能咬着人不放。”
“那淑玉呢？她是个什么态度。”
两人是一起从最艰难的日子里走过来的，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宋淑玉应该不能和她爸妈站在一边。
沈北牧苦笑：“淑玉当然是不认同她父母的，可说再多也是无用，现在她爸妈认定她是被我花言巧语蒙骗了，大过年的，我就不上门找不开心了，省的他们一家子都没法安生过年。”
他有时也觉得奇葩，怕不是上辈子杀了沈梦，这辈子才被这么咬着不放。
沈以沫沉默了一会儿想到关键点：“沈梦带她弟弟上宋家做什么？”
“沈长生前几年经顾怀阳介绍进了部队，现在已经是排长了，过年来省城探亲，看样子似乎对淑玉有意，宋家人也很满意他。”
沈以沫心下一惊，被恶心到了。
沈梦的爸妈重男轻女到骨子里，从小对她不管不顾，要不是沈知礼夫妇收养她，她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个山窝窝去了，这个沈长生小时候没少欺负沈梦，沈知礼夫妇想要带走沈梦时她爸妈还不乐意，还是留下了一笔钱才把人带走。
而这笔钱的用途就是用在沈长生头上，沈梦也能不恨现在还上跟着给他找好媳妇？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沈以沫真服了。
“过两天得上省城给顾家拜年，正好你也在，一起去吧。”
沈北牧明白姐姐是想给自己撑腰，“还是算了吧，给顾伯父拜年才是正事。”
他得忙着学业上的事，没太多心思在婚嫁上，也不着急，看到宋家平反了，他心里惦记着远方的父母。
“算什么算，就这么定了！”
……
两天后，一家人乘坐最早的火车前往省城，不管纪淮安怎么劝说，沈北牧咬死不愿意前往顾家过夜，而是选择在宋家附近的招待所住下。
“姐夫的热情和好意我都知道，但是姐姐，我只是小舅子，怎么好住到顾伯父家里去，太冒昧了，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纪淮安认亲回家才多久，他对顾家还尚且陌生，拖家带口的不是让人为难吗？
所以不管怎么劝说，沈北牧都坚定自己的选择。
沈以沫点头，“好好好，那上门拜访一下总行吧？”
面上不以为意，实则沈以沫心里已经惦记起在省城买房的事了。
这回沈北牧没有一点拒绝的意思：“那是当然，这是礼数。”
沈北牧将行李放在招待所后，提了些礼品才随着他们上顾家拜年。
一路上地瓜和土豆都在探头探脑，一下火车他们就开始惦记李老了，在乡下待久了猛地进城看到两边的街道，还有偶尔行驶而过的大车，他们都稀罕的不行。
俩孩子一直在观察，包括沈北牧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收入眼底，清澈的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探究，但是他们没有直接询问，只是认真看着在思考，打算私底下再问妈妈。
距离顾家越近，土豆脸上的笑容就越雀跃：“嘿嘿嘿，大红包我来啦！”
熟悉的小洋楼出现在眼前，初次来时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抵达顾家时已经是晚上，一家人都在等着他们吃饭。
孩子们一踏进门，听到动静的徐红便迫不及待冲了出来，一手一个揽过地瓜土豆，“哎呦奶奶的小宝贝，可想死奶奶了，快让奶奶抱抱！”
分别亲了亲俩孩子，徐红转向沈以沫：“一路累坏了吧？快进来吃饭。”
“瞧你们，上自己家里还带东西，下次再带不许进门了！”
瞅见沈北牧和沈以沫三人手里提不下的礼品，徐红无奈一笑，再三嘱咐他们下回来不要再带东西了。
话音刚落，一阵笑声传来，沈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啊！一到过年家里的礼品多的都放不下，那仓库都堆满了，爸妈昨儿还在说呢，让我回娘家的时候挑一些带回去，不过我想着今天姐姐会来，娘家可以改天再回去。”
沈梦打量着沈以沫，眼神闪了闪，在乡下蹉跎了一年，这气色怎么越变越好了？
沈梦的爸妈都被她接到了省城，房子是顾怀阳出钱买的，让沈梦在老家长足了脸面。
说起这个，她腰杆都硬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沈以沫姐弟俩，想到还在偏远地区捡牛屎的沈知礼夫妇，心下一阵舒爽。
“以沫姐。”
沈梦的弟弟沈长生从她身后走了出来，朝沈以沫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