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战船开走,敌人如潮水一般退去,妖物们却发了狂,显然是想追上去,季清月却下达了命令,让他们不要追。
既然这是主人的命令,妖兽们也只能遵守,他们克服不了血脉里的那股恐惧之感。
“太好了…”
季竹浑身上下也松懈下来,竟然一屁股坐在了瓦片之上,他刚刚都打算出手了,谁知道江凌霄横插一杠,竟然直接改变了战局的走向。
“总算是有点成长。”
女人眺望着远方,要走的时候又扫了一眼季竹。
“好好和你女儿解释吧,以她的性格,估计会对你这个父亲不出面,颇有微词的。”
毕竟,对方最心疼的人,可是受了很重伤啊。
发丝都白了,这得燃烧了多少精血?
“还不是因为姑姑你不让我…”
季竹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女人阴沉的脸,剩下的话全部都吞进了肚子中,不敢再说出来。
好吧…好吧…
他只能再被女儿嫌弃一回了。
季竹想着要是直接这么空手去不太好,打算先去宝库挑些宝物,当做是给季清月和江凌霄受伤的赔礼。
所以转身,飞往自己的小金库。
…
神树下,江凌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袖子擦着鬓角的汗。
“累死了。”
一下治愈两个人,而且都是那种起死回生的治愈术,当真是要把自己的丹田和血都掏空。
当奶妈也不容易啊,江凌霄深深的感慨。
“师妹,你刚才完全不必那样的。”
“江元枫对你早已经没有父女情意,他只是把你当做夺舍女儿的妖魔,为何要出手救他?”
季清月握着剑柄,实在是无法饶恕,将眼前人变成白发的江元枫。
“欠人家的情意,总是不好意思的,刚开始来到这个身体的时候,我仗着江元枫女儿的身份作威作福了许久,也用了他那么多丹药和灵石。”
“我总不好意思,拿了不偿还。”
江凌霄耐心的解释,就发现师姐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发丝,她抬手,掌心之中是洁白银色的发。
说实话,白毛或许在动漫中很受欢迎。
可是,搁在现实世界看着倒像是个怪胎,不过幸好这是修仙世界,神魔妖鬼丑陋的东西满地爬。
所以就显得正常多了。
幸好自己皮肤白,不然还真不好看。
江凌霄放下手,整个人都依靠在师姐怀中,其实要说,她欠的最多的,莫过于季清月了。
从对方为自己夺取神树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偿还不清了。
“不过便宜老爹的债还是能还完的,就是师姐你的债,我还不完了。”
季清月垂眼看着江凌霄,尽管发丝变白,增添了几分神性,但师妹依旧是那样的师妹。
明媚娇艳,不曾改变。
就像是凌霄花的变种,即便不再鲜艳夺人眼目,却依旧柔和似春风。
“我不需要你偿还。”
“我爱你,无关其他。”
哟哟哟…这情话真听的人心里发软呢,江凌霄闭上眼享受片刻,虽然白头发很漂亮,但其实她还是更想要黑发的。
“这些白发也是能够变回黑发的,只要重新补充灵力。”
季清月抿着嘴角,然后说出来的话却是恶魔般的低喃。
“就是要劳烦师妹了,得多双修几次。”
江凌霄:……
“师姐,不急,我可以慢慢恢复。”
要是真这样,自己不得累趴在床上?
江凌霄还是珍惜老腰的,不能因为这是修仙世界,修士的身体比较耐造,就为所欲为啊。
“好。”
季清月也没反驳,笑了笑。
她抬手,原本碎了一地的本命宝剑开始缓缓回归手中,这柄宝剑需要重新铸炼了。
而那柄淬了毒的宝剑,则重新放归丹田之处。
“还能走吗,要不我抱着你?”
在过度使用木灵之力之后,江凌霄身体总会有一段虚弱期,那时候就仿佛连骨头都是发着软的。
江凌霄很想逞强自己走,可是现实总会教你做人,她才刚刚站起来,就觉得身体虚弱。
于是只能有些无奈。
“那师姐你抱着我吧。”
季清月点头,把人搂进怀中,走了两步就来到房间内。
虽然外面经历过一场大战,但神树护罩之内还是一片祥和,不曾遭到一点损坏。
那些瑟瑟发抖的仆从和魔兽都从花坛中钻了出来,魔域已经归为平静,不会再被搅得天翻地覆。
江凌霄被放在床上,伸长了腿,正准备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就见季清月在解腰带。
她脸一下就红了,由白色的发丝衬托,脸颊就显得更加粉嫩,像是夏日里成熟软烂的桃子。
不会吧,师姐刚打完架还有精力干这些事?
难道是想让自己的白毛恢复正常?虽然,白毛看着诡异了一点,但也挺好看的,还不至于丑得像老太婆嘛。
江凌霄只能弱弱的开口。
“师姐,你今日一场大战下来不累吗?不好好休息一下吗?”
季清月转过身,只剩下一件轻薄的里衣,肩头若隐若现,不得不说,季清月身材是真的好。
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
“不累,我想早点助你恢复。”
“待会儿还要去外面处置那些成堆的尸体,恐怕不能继续待在你身边了。”
季清月耐心的解释,一步步来到床榻边。
江凌霄实在是没力气了,估计推都推不开,索性摆烂,要不就让师姐替自己恢复点灵力?
眼看师姐都已经来到了床榻边缘,江凌霄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无情的剥削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师姐已经把衣服穿好了,门外站着一个人影,缓缓踏入门内。
“父亲。”
季清月开口喊。
“打扰你们了吗?”
季竹似乎十分羞愧,低着头不敢多问,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吞天教主,如今竟然有这副谦卑的模样。
“并没有。”
季清月摇头,她自然眼尖的发现了父亲手中拎着的东西。
“我这回来,是给你们送一些滋补的灵药。”
季竹开口,满怀担忧的看着女儿。
“这回并非是我不想出手,只是清月,你还需多多历练。”
“我知道。”
季清月点头,心中无悲无喜,她早就知道父亲不会来救自己,就像当初,因为母亲病死,她被送往贫苦人家的时候,父亲也没有出面。
从来不期待,又何来失望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