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只对着远沙城下雨？”
苏安民拍大腿，“对，那雨很奇怪，周边的雨都已变小了，唯有远沙城上下，雨水如泼。”
“那雨整整下了两天两夜啊，远沙城被淹，没办法，郡守大人命人掘了堤坝泄洪，下游淹成了黄泥大海，唉。”
众人静静听着。
“后面这雨更怪异，远沙城停了，它突然沿路下去了海州州府，那边也是两天两夜，如此整个海州和湖州洪水连片，从小涝变成百年一遇的大涝——”
苏安民越说越凄然，“洪涝之后是大疫，瘟疫席卷南地，朝廷派人来救，救不了啊，死的人太多了，十室九空，那尸体都没地方埋，烧也无柴，就那么暴晒在地，以致瘟疫横行……”
听着两人对话的黎珺等人不知道肖知行为何突然提起那事。
他们知道那段历史，那是断送了殷朝国祚的一场天灾，来的凶猛。
大灾之后的起义此起彼伏，让殷末帝心力交瘁。
当时张皇后又突然病逝，殷帝大受打击下，熬了三年，最终传位于当今。
！！
不对，王爷突然问这个，难道跟她那个身份有关？
众人忍不住竖高耳朵，继续听他们对话。
肖知行等苏安民说完，才道：“本王曾听师父说过，那场大灾不同寻常。”
苏安民忍不住大胆追问，“怎么不同寻常？”
横渠先生定是哪方高人，他好奇他的话。
“妖孽横行，国朝动荡。”
随着她淡淡说出这八个字，天际炸起雪亮的雷电。
吓了众人一跳，他们以为肖知行在开玩笑，结果看她平静严肃的脸色。
他们有些后背发毛。
不是，妖孽？？
什么妖孽？？！
王爷不是在讲话本故事？
这世间真有妖孽？
众人脑子混乱，又有些惊惧。
不会吧？啊？！
肖知行没有说假话，因为她知道那场天灾是谁造成。
罪魁祸首帝皇系统！
用的法子就是几套来自高科技星球的大型人工降雨仪器。
他指使洛维利用仪器让本来只有小雨的地方变成暴雨，甚至特大暴雨，最终成灾。
这是肖知行扫描几个分系统后得到的信息。
也是这次大雨让她忽然想起了帝皇系统曾经做的孽事。
而心底某个念头又越来越清晰。
直播间观众也想到了那个所谓的妖孽。
【黄色弹幕：所以，确实存在一个东西，它才是这一切一切的最后黑手？】
【绿色弹幕：我们这边气的要死，那百年黑暗绝对是它搞出来的！】
【红色弹幕：我们现在无比好奇，那所谓妖孽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王、王爷，您、您没开玩笑？”曹梦渊缩缩脖子，紧张兮兮地问。
肖知行点头，“这是我师父的原话，还有无虚道长，无数的背后之人，都在对付寻找这个妖孽！”
她把这事告诉他们，也是预防帝皇系统再作怪，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帝皇系统做的孽事，自然要让大伙都听听，都知道知道。
否则她一个人憋在心里难受。
众人彻底沉默，甚至表情有一丝空白。
仿佛世界观人生观崩塌重塑。
苏安民则恍然，“怪不得，怪不得，我的老天，竟然是妖孽作怪！”
那，那殷朝岂不是亡于妖孽之手？
这个想法让他们暗吸凉气。
都不是傻子，只要看看最后谁是大赢家，就知道妖孽帮的是谁……
刘自在捂住自己的脸，“王爷，这些话您不该让我们听。”
这以后他们还怎么去看待那位，怎么安心办事？
肖知行轻笑，“你们想多了，跟他没关系。”
那时候系统还在肖嫣身上，她猜，一定是系统和肖嫣爆发了矛盾，才让它手段激烈地刺激肖嫣。
先是制造大灾，扰乱殷朝天下，再是害死张皇后，杀人诛心。
它或许是想逼肖嫣，或者是在恐吓她，又或者是最后的报复，更甚至是知道赵云奇的野心后特意交的投名状。
助他登上皇位，多好的礼物。
众人神色恍惚，对她的这句话半信半疑。
就算不是他主使，但那妖孽肯定是在帮了他——
他们都不傻，回忆起自家长辈与皇帝之间的怪异相处模式。
生生打了个寒颤。
家里长辈知道妖孽的存在吗？
此时此刻他们的好奇心到了顶点。
肖知行淡笑，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过去早已过去，现在就是现在。
她只要完成自己目标就成。
外面雨声渐渐小了，肖知行睡不着，负手站在门口眺望远处朦胧山影。
脑子里翻转着种种念头，来到这边后的所有事情点点滴滴闪现，最终连成了一条越来越清晰的线条。
快了，真相是什么，快知道了。
“王爷。”刘自在走到她身后，“这些事情，您一个人藏在心里难受吧？”
肖知行讶异，刘自在这自来熟的语气，倒显得他们好似很熟。
刘自在笑笑，“下官观察王爷许久，听了您今日所言才恍然大悟，您如此殚精竭虑、急迫布局，就是为了对付那个所谓的神秘妖孽，是不是？”
肖知行转头望向庙门外，无言。
刘自在没在意，继续道：“天下人都疑心您是想造反夺位，却不知道，您所谋深远，真真为了天下苍生。”
肖知行哼笑，“别把本王想的那么高尚。”
谁又不爱至高无上的权利？她的目的就是夺位，之后再完成最终目标。
刘自在微笑，“您自己说的，论迹不论心，您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是为了苍生黎民。”
肖知行莞尔，“刘兄这是打算说几句好听话报白日的救命之恩？”
刘自在咧嘴一笑，“那不行，救命之恩，下官要好好想想怎么报答。”
这时其他人也走过来，站在后面听着两人说话。
肖知行转头看他们一眼，“本王说的话你们全都信？”
也不担心她是吓唬人？
刘自在叹息，“我等宁愿您就是在唬人，可惜，您在大事上从不开玩笑。”
所以他们才觉得惊惧，那什么妖孽的存在，差点让他们怀疑人生。
肖知行沉默一会，稍微给他们的好奇心减一减，“本王也不能确定那是什么，只知道它存在了二三十年，从大盛到其他四国，都有它的足迹。”
“它会选择优秀俊杰把控，奴役，为它所用，手段多端，残忍狡诈。”
“它以为自己是这方天地的王，可以肆意搅弄风云，为所欲为。”
众人相视，面色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