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川面前的，究竟是一支怎样的队伍啊！
那简直就是为老弱病残这个词而生的！
站在最左侧的纸人缺了一条左臂，而且右手的手掌缺失；中间的老太太虽然岁数不详，但绝对是八九十岁的高龄了；最右侧的死尸，先不管他的年龄，他目前的最大特点除了肤色黑了点之外，他的左手手掌也不见了！
李永川低头看，没错，纸人的右手掌和死尸的左手掌还抓在自己的脚踝上呢，怪不得当时李永川猛跺她们手腕的时候，老太太会忍不住缩手。原来，排列在老太太手掌上方的两只手都被李永川给踹掉了，她再不快收手，估计现在也成了孤掌了吧？再不济也得是个骨折。
李永川看着眼前的老弱病残队，很难不笑出猪叫声。
你想想看，三个人才凑出三只手，这还不是直接降维打击吗？
李永川特地低头看看自己完整的双手，然后略微带点显摆性质的拍了拍手，还故意把两手拍的啪啪作响。
面对这样明显的嘲笑，失去一条手臂和一个手掌的纸人自然是受不了这份刺激，他平举他仅存的右臂，率先朝李永川刺去。
失去了手掌的纸人，用断茬处粗糙的骨架戳向李永川的脑袋，李永川头一偏轻松躲过。
都说久病成医，这久战也能成兵。
经过最近大大小小的各种各样的打斗，李永川已经练就了一身躲避和攻击的技能，虽然跟其他人没得比，但要和之前那个文绉绉的出租车司机李永川比的话，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纸人一击不成，接着身体往前倾，又用力挥舞了一下断臂，断臂前端的断茬削着李永川的鬓角划过。
李永川吃了一惊，幸亏只是贴着鬓角，如果戳到脸上或者脖子上，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李永川收起了之前的轻视，再次认真对待面前的纸人。
和大多数常见的纸人差不多，这个纸人穿一身黑裤蓝褂，头戴红底黑边的瓜皮帽，帽子上印了一圈金色的福寿纹。这个纸人只是在个头上更加接近真人的身高，但五官却是用简单的笔墨勾画而成，尤其是两个粉色的腮红，受脸上白纸的映衬，淡淡的粉色竟然显得十分鲜艳夸张。
之前只觉得纸人材质轻，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攻击力和杀伤力，可几轮下来，李永川就觉得这纸人太过凶残，几乎招招都是奔着耳鼻喉等几个关键部位拼刺。
也就多亏现在这个纸人已经属于残次品，要不然李永川还真弄不好要在他身上吃大亏。
歘歘歘！
纸人又是一个三连刺，李永川左右摇摆，可是对这样如此迅速的招式他根本躲避不及，只躲过了开始的一刺，剩余的两下，全部扎进李永川锁骨附近。
“哎哟！”李永川大叫一声，他用手一摸，受伤处已经有血渗出。想不到看似不起眼的一击，竟然在刺穿两层衣物后，还能刺破肌肤，可见这一招下手是何等的歹毒。
“好好好，死儿子打的好！”在一旁看热闹的老太太不住的拍手叫好：“死儿子好好收拾他，这样娘就不用出手了。”
李永川在伤口上揉了揉，疼痛再次激起了他的愤怒与斗志，李永川可不能让气势再被夺了去，他单手抓着拐杖在面前挥舞了几下，喊道：“来吧！我还能怕了你们不成？！”
“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玩啊！这里边多少年没这么热闹了。死儿子，今天由着你开心，由着你玩！”老太太依着墙壁缓缓坐下，准备看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李永川刚摆好架势，纸人就攻过来了。还是刚才的招式，一上来就拿胳膊戳过来。
李永川已经料到纸人会来这一招，他向左一撤步，用拐杖拦住纸人的胳膊往外一格，时间和力道运用的刚好，恰巧将那只断臂拨到一旁。
纸人反应也是够迅速的，他抽回胳膊，选用了一个向上斜插的进攻方式，这次瞄准的是李永川的下巴。
李永川还道是刚才的招式，拐杖只顾着寻找可能从两侧发起的攻击，哪知道纸人的脑子远比他的模样要活泛很多，一招被拆后立即就更换了其他的狠招。
好在李永川的手始终没闲着，忙着左右防御的时候，右手也在来回挥舞着拐杖。当纸人的胳膊刺上来，正好穿过李永川的展开的臂弯，所以李永川在挥舞拐杖的同时，手臂无意识的弯曲，又精准的夹住了纸人的胳膊。
而李永川的全部反应则是在夹住纸人胳膊之后才突然做出的，他先是夹紧手臂，再牢牢的贴在胸口，这样就等于上了双重锁具，想要挣脱也就成了难事。
果然，纸人向外抽了两下，却没能成功。
“这下可别怪我下狠手啊，说起来的话，这也是你先下的狠手，我顶多算是——嗯——算正当防卫！”
刚划分完责任，李永川的身子猛的向下一沉，将纸人的胳膊扽得紧紧的，然后肩膀抵在纸人的胸口，用力往外一顶。
喀嚓。
纸人的胳膊从腋窝直接被撕扯了下来，就像从烧鸡上扯下一条鸡翅膀那样，还牵连着肋骨上方以及前胸的一大块皮肉，当然，纸人的皮肉只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白纸。
“死儿子！你怎么样，我这就帮你废了这小子！你别怕，娘——娘会帮你找最好的纸扎师傅，一定会治好你的。”
想必老太太非常在意她这个儿子，交流起来也谨慎小心，所以才会用“治好”来代替“糊好”，这也看得出来，在老太太眼里这个纸人儿子与怀胎十月掉下来的骨肉无异，甚至还更娇贵一些。
李永川左手抽出纸人的断臂，左右转着圈的打量着。
蓝色的纸褂下面，确实有一段胳膊形状的结构，看上去像是用竹篾或者是高粱篾片绑扎而成的，外头是箩筐一样的网眼状，里头则是空心的。所以既轻盈又清脆。
“你干嘛！抓紧给我放下！”老太太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她指着李永川大声训斥着，手掌也因为气愤而不住的颤抖。
“怎么？你想要这个？我怎么看着不像是求人的态度啊。”李永川扭头看看旁边壁龛里火苗跳动的蜡烛，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迎着老太太的敌视目光，李永川将那条断臂慢慢的靠近蜡烛。
“停！别别别！”大概意识到口气不对，老太太强压怒火，双手合十，说道：“小李，我求求你，你把胳膊还给我，好不好？就当大娘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李永川摇摇头，他再也不信老太太骗人的鬼话，他伸长手臂，那条断臂刚接触到火苗，便噌的一声着了起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