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日后为官,无权无势,也只能被派往偏远县城,做个无人问津的小吏,一生功业止于此。
百姓欲出人头地之难,唯有亲历者方知。
万名儒生之中,实有亲身经历者。
有人听朱瞻墉此言,深感共鸣。
此刻,脸色已变的太学生中,有人开口了。
“殿下,虽贵为太子,但你不可如此诋毁我们,你的政令本就有误,否则杨溥阁老也不会召我们于午门前抗议。”
“我们仅是抗议,从未言逼宫之事,更无为难圣上之意。”
“至于废黜太子,哼,此事我曾犹豫,如今看来,倒是个良策,如你这般刚愎自用,无视我等儒生的太子,非大明之福。”
“即便你立下赫赫战功,亦不过匹夫之勇,治国仍需文人,你这般太子,只配做兵卒,若真承继皇位,非大明百姓之福。”
闻言,朱瞻墉首次动了真怒。
竟有人如此无视于他。
朱瞻墉嘴角勾起冷笑:“你站出来讲!”
那发言的太学生毫无惧色,径直站出:“站出来又如何?你虽为太子,又能拿我怎样?”
朱瞻墉冷笑道:“来人!给我拿下!”
“遵命!”
朱瞻墉身旁,几名侍卫立刻上前,左右夹击,将那发言的太学生制住。
此举令全场皆惊愕不已。
“你想做什么!”
那太学生怒视朱瞻墉。
朱瞻墉冷笑:“众人皆是成年人,言行需负责任。”
随着朱瞻墉一声令下,近万禁军如铁壁合围,刀光闪烁,直逼群儒。
“跪地抱首!”
“全体跪地抱首!”
“胆敢逃遁者,格杀勿论!”
禁军们对朱瞻墉的命令毫不迟疑,其威望之高,自老皇驾崩后,无人能及,朱瞻墉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禁军对朱瞻墉的忠诚,远超当今圣上朱高炽,即便是朱高炽本人,恐怕也未察觉此般情状。
伴随着禁军的厉喝,近万书生终于惶恐,未曾料到朱瞻墉竟真敢动真格。
“难道他不怕天下文人共讨之?”书生们心惊胆战地看着步步逼近的禁军,肝胆俱颤。
平日里安逸的书生们,哪见过这般阵仗?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不想死的,快逃!”
书生们这才回过神,有人欲夺路而逃。然而待他们欲逃之际,方知已无退路,近万禁军已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见逃生无望,有人高呼:“与他们拼了,他们不敢杀我们的,不敢杀!”
话音未落,惨叫声起,一名书生被刀砍中,倒地血流汩汩。
此乃杀伐!顿时,近万书生群情激愤。
“杀,杀伐了!”
“真,真的杀伐了!”
“不好,快逃,杀伐了,杀伐了啊!”
“快逃,禁军杀伐了!”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午门前,秩序大乱,书生们恐慌、紧张、惧怕。
他们未料朱瞻墉竟真敢下令对付如此多的人。
许多书生试图逃跑,却被禁军团团围住,无法冲破包围。
而站在前列的太学生们彻底震惊。
他们浑身颤抖,恐惧地望向朱瞻墉。
“皇,皇太子,你,你别胡来,你若敢杀我们,朝廷必大乱!”
“对,对,皇太子殿下请冷静,冷静!”
“皇太子,今日你若真杀了我们,便是犯天下之大忌,届时,你的皇太子之位难保,更会激起天下士子对朝廷的不满。”
“皇太子殿下,三思,切莫冲动啊!”
太学生们惊恐地朝朱瞻墉呼喊,朱瞻墉却视若无睹,冷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要废黜我,却让我三思,岂不可笑?”
“罢了,不必废话,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随禁军去镇抚司交代清楚,要么今日,我便血洗此地。”
“别跟我说废话!做出选择,再有人逃跑,格杀勿论!”
朱瞻墉杀意凛然的话语,让所有书生和太学生皆不敢轻举妄动。很快,有人乖乖跪地,不敢妄动分毫。
接着,一个接一个的书生纷纷跪地。
最后,近万书生,包括领头的太学生,皆选择了跪地抱首。然而,仍有人不甘心地质问:
“皇太子殿下,你今日敢如此对待我们这些读书人,可曾想过事后将面临何等局面?”
朱瞻墉冷笑:“此事无需你们担忧,无论面对何事,我朱瞻墉一人承担。”
“将他们全部带走!”
禁军毫不犹豫,上前威逼书生们前往镇抚司大牢。待禁军带走所有人后,一护卫靠近朱瞻墉低声道:“殿下,这些人全带到镇抚司,怕是容纳不下,镇抚司大牢似乎没有那么多位置。”
朱瞻墉瞥了护卫一眼,不悦道:“镇抚司容不下,难道天牢还容不下万人?”
“啊,属下明白了。”
午门前,仅剩几人,其中几位是之前的护卫。他们押着怒气冲冲的书生。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你们想做什么,我们很配合,也愿意去镇抚司,你们还想怎样?”
“对啊,你们到底想怎样?”
三人叫嚣,朱瞻墉扫视三人,淡然道:“就他们三个?”
押解的护卫点头:“就这三人,他们是挑起事端的始作俑者,也是煽动人群的。”
朱瞻墉微微点头,瞥了三人一眼,毫无兴趣,只吩咐道:“重点看管,我要了解他们的一切。”
“遵命!”
“殿下,那些受伤的书生该如何处理?”
朱瞻墉抬眼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书生,看似重伤,实则无碍筋骨。
禁军行动前,朱瞻墉已有所交代。
否则,近万禁军出动,手中握的就不会是刀,而是明晃晃的火枪。
如今皇城的禁军与三年前已大不相同,皇城内外的禁军几乎人手一支火枪,且多是从边军和南京提拔而来,算是朱瞻墉的亲信部队。
不得不承认,这三年间,老皇对他的放权极大,三年时间,老皇几乎只做一件事,那就是为朱瞻墉铺路。
朱瞻墉深知,以老皇的性子,如此放权,在过去是绝不可能的。
三年时间,在老皇的支持下,朱瞻墉掌握的实权之大,空前绝后。